“師父……”
百裏千川的聲音都發嗲了,蹭過去,王賀丘雞皮疙瘩又掉了好幾層,“受不起!受不起!你也回去吧,你老爹要知道你沒去戰場,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百裏千川身影一掠,攔在大門口,“死老頭,我有正經事要跟你商量!”
王賀丘挑眉上上下下打量他,忍不住教訓起來,“秦川,這些年來,你什麽時候正經過了呢?”
“這一回是認真,我瞧上了一個姑娘,想帶來讓你過過目,幫我參詳參詳。”百裏千川很認真地說道。
王賀丘壓根就不相信,冷哼道,“帶回你大西陵去,讓你爹娘給你參詳,老頭子我看人不準。”
“哎呀,她生過娃了,鐵定是我爹喜歡的類型。”百裏千川脫口而出。
這一下,王賀丘立馬就愣了,随即一臉暴怒,狠狠朝百裏千川腦門敲下去,“混帳東西,爲師教你的不學,偏偏你學老爹那種惡趣味,你……你……給我滾蛋!”
百裏千川揉着腦門,連忙解釋,“她雖然生過孩子,但是沒有丈夫的!”
可這話一出口,他自己都後悔了,沒丈夫哪裏來的孩子呀?
“什麽!”王賀丘一臉不可思議,“未婚先孕?啧啧啧,這是哪家的女兒,居然幹出這等下作的事情來,該抓去浸豬籠!”
百裏千川嘴角抽搐着,急急解釋,“不對不對,他丈夫休了她了的!”
雖然顧逸不是孩子親爹,但是,百裏千川此時也隻能這麽解釋了。
腫麽,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呢?
“休了?”王賀丘滿臉鄙夷,“你!爲師說你什麽好呢?你堂堂西陵太子居然瞧上了一個被休的女人,還帶着孩子?你……你……你果斷是你爹親生的!”
他說着,狠狠推開百裏千川的手,大步就走。
百裏千川不死心,又追過去,“老師,你聽我解釋,那姑娘……”
“被休了還叫姑娘?”王賀丘冷哼。
“那個女人貌美如花,才華橫溢,武功了得,你一定得瞧瞧!不瞧你會後悔的。”百裏千川不依不饒地追着解釋。
“這麽好的女人,怎麽會被休?”王賀丘不屑地問。
“她丈夫眼睛被屎糊住了呗。”百裏千川随口而答,如此粗俗的話語,讓王賀丘不得不止步,“秦川,爲師跟你說認真的,千萬别說你認識我!”
誰知,百裏千川的雙眸突然暗淡了下,低下頭,淡淡道,“老師,我也跟你說認真的,我很想娶她……特想。”
如果王賀丘不了解百裏千川,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人了解他了。
王賀丘心頭微微一怔,推了推秦川的腦袋讓他擡頭,“你……你……你……”
他遲疑了很久,才淡淡開了口,“那姑娘……和慕容晚秋是什麽關系?”
好幾年前,有七八年了吧,王賀丘就很明确的知道,秦川這輩子都不會娶妻了,甚至連納妾都不會,即便,他是太子,肩負着西陵皇室開枝散葉的重任。
除非,那個女人和慕容晚秋有牽連。
身爲他的啓蒙老師,王賀丘幾乎可以拿人格擔保,秦川不會再認真了。
然而,此時此刻的他,卻是如此的較真,一如他幼年時候的固執,要一樣東西,雖然從來不強求,但是,卻一定不會放棄。
師徒兩人沉默了許久,王賀丘心下越發的納悶,終是松口,“娶親不是小事,到底是哪個女子那麽有福氣,安排個時間來陪老夫吃個便飯吧。”
這話一出,百裏千川立馬擡起頭來,咧嘴一抹欣喜的笑容,“她就在外頭,我馬上帶她進來!”
說罷,也不等王賀丘答應,轉身就跑。
然而,王賀丘馬上就緩過神來,大叫,“臭小子,你站住!你再不站住,老夫誰都不見,說到做到!”
如此狠話,百裏千川不得不止步,朝天翻了個白眼。
唉,怎麽就騙不過捏?
“你過來。”王賀丘不悅地命令。
百裏千川隻能乖乖掉頭過來,王賀丘心下掠過一抹詫異,很意外這家夥居然會這麽欺騙他,看樣子,外頭等着的那個女子,還是有點分量的吧。
“說清楚,到底是什麽人,見我做什麽?”王賀丘問道。
百裏千川也不再打馬虎眼,淡淡道,“容靜,就是剛剛送那兩首詩詞過來的人。”
“是她?”王賀丘意外了,怎麽也想不到會是容靜。
“對。”百裏千川說着,立馬拽着王賀丘的手臂撒嬌,可以想象一下,那麽絕美如狐,魅惑衆生的男子,撒嬌起來,那是怎樣一副畫面呢!
“老頭子,你剛剛也誇人家了。是陌王放你鴿子,又不是她,她跟陌王不是同路的,你不能怪罪到她頭頂上去,不是?”
百裏千川戴上面具,才不怕見孤夜白呢,更不用擔心身份,行蹤曝光,這牆内牆外的事情,他都偷偷瞧着,聽着。
可惡的孤夜白,如果不是他,容靜早就憑借這兩首詩詞,風風光光被請進來了。
“你怎麽知道她不是跟陌王一夥的?陌王明明說要帶她過來。”王賀丘問道,心下狐疑着,秦川這家夥向來和東靖陌王沒有什麽交集的呀。
“那是孤夜白死皮賴臉要接近人家,老頭子,容靜這個人,不僅僅才華橫溢,而且有一點,非常難人可貴。”百裏千川又解釋。
“什麽呀?”王賀丘問道。
“剛正不阿,不爲五鬥米折腰呀!你不知道,幾年前東靖女史殿試,她表現最好,結果一場殿試下來,所有人都上榜了,就她一個落榜。因爲她沒後台,後來陌王要幫她,你猜怎麽着,這個女人居然當場拒絕。”百裏千川說得唾沫橫飛,說書似的,都沒注意到王賀丘懷疑的目光。
“哦……老夫想起來了,她就是顧逸的夫人呀!幾年前在女史殿試上背了顧逸那部《女誡》”王賀丘锊着白乎乎的大胡子,若有所思。
百裏千川大喜,“正是!”
誰知,王賀丘卻冷哼,“前陣子關于這個女人的謠言都滿天飛了,連我山谷裏的婢女都在談論,這個女人、陌王、東靖皇帝、顧逸、還有你,一個女人四個男人居然能傳出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來。無風不起浪,這個女人的作風一定有問題!要見老夫,門都沒有!”
王賀丘說着,憤恨地拂袖而去,百裏千川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腫麽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