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陌王親臨,他确實得考慮見上一面,畢竟,陌王也是他欣賞的爲數不多的上位者之一。
不得不偷偷承認一下,他曾經後悔過那麽一陣子,怎麽就收了秦川這不孝弟子,而錯過了和陌王接觸的機會。
“把陌王請到東邊客堂,泡我上次帶回來的高山岩茶,就說我馬上就過去。”
王賀丘交待着,瞥了百裏千川一眼,“你剛剛說你家什麽呢?”
這時候,秦川的表情早就變了,複雜難測,孤夜白那家夥帶靜靜來的嗎?
見他沒說話,眸子賊溜溜地轉,王賀丘也懶得理睬,轉身就要走。
百裏千川一邊戴上面具,一邊說,“别告訴他們我在這裏!”
王賀丘賞了他一記白眼,這種事,他懂。
然而,王賀丘還沒到東邊客堂呢,婢女又傳來消息,“先生,陌王要帶容家的家主容靜過來。”
王賀丘眼底掠過一抹複雜,沒想到容家會搭上陌王,這兩人一起來,所爲何事呢?
他揣摩不到,但是,陌王還是有足夠大面子,讓他見容靜一面的。
“那就一起過來吧。”他淡淡說。
誰知,不一會兒婢女又來報,“奴婢說了,可是陌王和靜夫人一直在外頭,遲遲沒進來,奴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還在外頭?”
王賀丘一臉不可思議,天下多少人盼着進他的客堂呀,他一開門,人還不得飛進來,可這兩人居然這麽久了還在外頭?
隻是看在陌王這個名号上,他忍了。
然而,王賀丘到了客堂,這一等,居然快半個時辰,陌王和容靜都還遲遲沒過來。
“豈有此理,難不成要老夫等他們?”王賀丘生氣了。
向來都是别人等他,還是在屋外等,哪有他等過别人了?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他的名氣豈不得毀了?
“去把門關了,愛來不愛!”王賀丘很憤怒,大文豪的驕傲是不容許折損的。
此時,容靜和孤夜白确實就在門外,容靜怎麽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孤夜白,而且,這家夥幾乎是跟她同時抵達。
容靜完全不知道孤夜白也要見王賀丘,而且還得到允許,更不知道孤夜白跟王賀丘說了,要帶她進去。
換句話說,容靜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沒見到王賀丘就先把人得罪了。
孤夜白則完全把王賀丘晾在一旁,放低一貫孤高的姿态,哄着容靜呢。
“你跟蹤我!”容靜很肯定。
“是。”孤夜白居然承認了,今日的他一襲寬袍白勝雪,在如此清幽的山谷别院處,就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修仙尊上。
“陌王殿下,我可請不請你這等保镖。”容靜打趣地說,眼底卻寫滿了不爽。
她原本以爲孤夜白是個靠得住的人,至少是她見過的男人中,最靠譜的一個。
誰知道,他骨子裏比秦川還輕浮呢!
居然跟她說了幾次“喜歡”,還欺負了她,卻能把她丢在山洞裏,去找哄長孫紫夏。
這種男人的喜歡,容靜受不起。
“我可以不收你保镖費。”孤夜白淡淡笑了,自己都沒發現這是這些天來第一次笑。
“我不需要保镖。”容靜的轉冷,拉着小默默往一旁的人群走。
她也不知道王賀丘會不會給孤夜白面子,但是,她不想蹭他的。
如果想要他的幫助,她早就去陌王府了。
孤夜白并沒有追過去,眼看她都要走遠了,他才開口,“容靜,我喜歡你!”
又是這句話!
這個家夥知不知道,這樣的話說多了,就不值錢了?
她已經不是那種少不經事的少女,會幼稚到把一句“喜歡”當作一切,當作萬能的,被騙得團團轉。
而高高在上的他,老謀深算的他,豈會有這麽幼稚的一面呢?
容靜搞不懂這個男人,也沒有空去搞懂,隻想遠離。
“可惜我不喜歡你!”
她說着,牽着小默默大步走。
小默默卻忍不住回頭看去,隻見惡魔叔叔獨自一人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整個人都暗淡了,如同一個被抛棄的孩子。
看着這樣落寞的身影,小默默突然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卻想不明白爲何會這麽熟悉。
婢女開門出來,見陌王這幅模樣,心都給疼了,半晌,才說到,“陌王,請回吧,我家先生說不見客了。”
孤夜白這才緩過神來,立馬就恢複冰冷的表情,“爲何?”
“奴婢也不知道,陌王殿下還是請回吧。”婢女說着,連忙就關上門,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失态了。
容靜回到人群裏,見衆人都跪着,她知道,這樣不是辦法,就算跪上三天三夜,王賀丘都不會知道的。
書香容家的名号居然都不管用,有什麽辦法,見到那老家夥呢?
闖入還偷入都不可行,文人的傲氣她見識過,逼不來的,越逼他們越逆反,非得讓他們心服口服不可。
容靜瞥見一旁有人在遞詩作,于是,她連忙寫了一首李白的将進酒,讓婢女一起送進去,
可誰知,王賀丘的眼光居然那麽高,連詩仙李白的大作都瞧不上。
于是,容靜又送了一手李清照的婉約詞,可是,結果也是一樣,被拒了。
沒道理呀!
她悶悶地盤腿坐在一旁,忽視了一直靜默守在一旁的孤夜白。
容靜左思右想想不明白,然而,客堂裏,王賀丘卻拿着她兩份作品,連連稱贊叫好。
“容家總算又出人才了!”
“好!尤其是這一首将進酒,句句金句,字字珠玑呀!正合我心,潇灑肆意,快哉,吾心!”
……
客堂裏都沒人,王賀丘卻自言自語着。
突然,百裏千川的聲音傳來,“呵呵,好吧?我家靜靜的才學那可不是我自誇的。”
王賀丘狐疑了,擡頭看去,見百裏千川倒挂在屋梁上,傾城傾國地笑着。
“你家?靜靜?”王賀丘真沒聽明白他說什麽。
百裏千川一個翻身立馬跳下來,魅惑衆人一笑,“老師……”
“别,擔不起!”王賀丘頓是毛骨悚然,這小子十多年沒喊他老十了吧?這一喊,必有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