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沁姨迎面過來,母子倆便都納悶了。
“沁姨!你出門了?”容靜好奇地問。
沁姨連忙低下頭,轉身就要從一旁走,容靜的眼多尖呀,立馬發生不對勁。
“沁姨,你等等!”
“沒事,我累了,要休息了……”
沁姨強忍的哭腔那麽明顯,容靜和小默默相視一眼,都愣了。
母子倆追過去,很快,母子倆便看清楚了一切。
隻見沁姨低着頭,頭發淩亂不堪,衣衫破碎,一身狼狽,似乎跟人打了一架。
沁姨這種性子,不可能會跟人家打架呀?而且,不管跟什麽人打,她一定是要輸的呀!
容靜心跳都漏了半拍,驚聲道,“沁姨,你擡起頭來。”
沁姨怎麽肯?把頭低着更低了,從容靜這個角度看,一片陰影,看不到臉。
“靜兒,我沒事,就是摔了跤,不……不早了,你……”
沁姨的話還未說完,小默默卻突然“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娘親,嗚嗚……沁姨被打了!”
小默默個子矮,站在一旁,仰頭看得清清楚楚呢!
容靜呼吸一滞,冷不丁撅起沁姨的下巴逼她擡頭,這刹那,看到沁姨不滿傷痕、淚痕的臉,容靜那雙愛笑的眸子瞬間就給沉了!
陰沉沉的,如同修羅之眼,地獄之眼,散發出無比駭人的煞氣,如熊熊烈火在眼中燃燒,怒火滔天!
沁姨想躲,可是,容靜的力道非常之大,讓她動都動不了。
“什麽人幹的?”她一貫輕快的聲音都低沉下來,似乎狂放暴雨前夕的沉悶,讓人呼吸都難受。
沁姨一下子就哭了,“靜兒,你别問了,我的事情……”
“夠了!”容靜氣岔,厲聲道,“林沁,你跟着我這麽久了,你應該知道我的性子,就算我養的一條狗,也絕對不允許被人欺負!何況,你是我的親姨!今天,要麽你走,離開我和小默默,永不相認;要麽,你給我說清楚,是誰打的你?”
一向都萌萌哒的小默默也氣呼呼的,緊握雙拳,鼓着腮幫子看沁姨,等她回答。
沁姨怎麽舍得離開容靜呀,她早就把容靜當作自己的女兒來對待了。
一聽這話,眼淚便流的更兇,冷不丁地便沖容靜撲過來,緊緊地抱着,“靜兒,沁姨沒用!沒用!”
容靜亦早就把沁姨當作自己的娘親了,看到娘親被人欺負成這樣,容靜的心就像是被針砸一樣的疼。
可是,她還是咬住壓根,狠狠地将沁姨推開了,“告訴我你的選擇!”
“是東方漣輕……”
沁姨一開口,便有捂着嘴哭了,她也知道自己好沒用,說出這個小三的名字來,她都覺得恥辱,極度的恥辱呀,恨不得去死,永遠從這個世界消失。
“東方漣輕!”
容靜震驚了,不,确切的說,她的憤怒,看着眼前的傷心狼狽的女人,如果是她是長輩,是親姨,她一定一拳頭砸過去!
太丢臉了!
怎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正室被小三打成這樣,哭哭啼啼跑回來?
太憋屈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握緊一拳頭,冷不丁就朝一旁大樹幹砸去!“嘭”一聲巨響,大樹幹立馬被砸出了一個大洞。
即便如此,都還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的,她握緊雙拳,強忍着,怒聲質問,“沁姨,你!誰讓你自己去赴約了!她要殺了你,你怎麽辦?”
沁姨當時着急着兒子的事情,确實也沒有想那麽多。
沁姨無言以對,容靜氣得氣喘籲籲的,“她約你做什麽了?”
沁姨如實以告,“靜兒,沐國公府那邊到底怎麽回事?我知道她說的不是真的。”
聽了這話,容靜的氣總算消了那麽一點點,隻是,一點點。
沁姨總算還是有腦袋的,沒有相信東方漣輕,沒有被挑撥離間,要不,容靜非得氣死不可。
容靜把雪玉人參的事情也說了,沁姨立馬就激動了,“靜兒,這麽大的事情,你爲什麽不告訴我?你爲什麽要這麽……”
“我爲什麽要這麽做?這麽傷害王子橋?”容靜反問道。
沁姨一時間無話了。
“我能告訴你嗎?你這麽心軟,那麽心疼你那不孝的蠢兒子。我告訴了你,這件事還做得成嗎?”容靜毫不客氣的質問。
她還在布局,等大魚上鈎了,結果沁姨就先被人打了!
太郁悶了!
她知道沁姨很傷心,但是她不得不狠心!
沁姨必定有自己的親兒子,終有一天,她要回兒子身旁,要回到王家去的。
與其将來别人對沁姨狠心,還不如她現在對沁姨狠心呢。
容靜步步緊逼,質問道,“你告訴我,這件事你知道了,你會答應讓我這麽做嗎?”
沁姨沒有回答,連連後退。
“沁姨,你一直都在躲避,你就沒有想過去争取嗎?當年你就一直退讓了,現在你居然還躲避?東方漣輕那個賤人,她憑什麽占了你的丈夫,你的兒子,還這麽打你?”
沁姨還是後退,捂着嘴,看着容靜,眼淚一直流。
“沁姨,你不覺得自己很沒用嗎?如果我是王子橋的,且不管是什麽誤會,有這樣的娘親,我也覺得丢臉,不要也罷了,免得被大家族的人恥笑!”
一聽這話,沁姨終于止步了,緩緩放下手,瞪大眼睛看容靜,她從來沒有這麽想過,她一直都以爲兒子是因爲誤會才不認她的。
其實,她心底真的一直都抱着一絲絲幻想,幻想着有朝一日,兒子會來找她。
“你不相信嗎?那好,我告訴你,王子橋現在還在陌王府大門口,他甯可去求陌王,可不來找你。你知道爲什麽嗎?因爲他打心底瞧不起你這個當娘的!”
容靜怒聲,她說的很過分,甚至未必是王子橋的本意,但是她就是要這麽說。
說痛了沁姨的心,她會才醒,才會狠,王家那種地方,容不得沁姨軟弱!
“沁姨,其實誰都沒有資格怪王子橋。他自小就沒娘,他那麽小的時候,他的娘親就沒有爲他争取過什麽,他娘連爲留在他身旁都辦不到,隻是一味的躲避退讓!”
說到這裏,沁姨開始搖頭了,眼睛紅得比兔子眼還紅,容靜心疼着,卻還是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