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司徒統領不招供都難,可誰知,刹那間,他緊抿的唇中突然溢出大量的血迹來,一下子兩眼便給翻白了。
“咬舌自盡!”容靜驚聲,很意外!
“死了?”陸長陵也吓一跳,急急去掰司徒統領的嘴,卻發現來不及救了,天曉得咬得有多狠呀!
周遭十個侍衛全吓傻眼了,紛紛跪下來,他們确實什麽都不知道,隻聽令于司徒統領。
一切來得太突然,誰都沒料想到貪生怕死的司徒統領會選擇自盡,隻見孤夜白原本就冷肅的一下子寒徹地如同玄冰一樣,令人不敢直視。
樂安公主和孤嘯然都松了一口氣,樂安公主無力地癱坐在一旁,驚慌未定,後怕着。
還是皇奶奶厲害啊,剛剛陌皇叔和皇奶奶其實都對司徒統領恩威并施,最後司徒統領還是選擇了聽皇奶奶的!
好險!好險!萬一被供出來了,她和哥哥就全完蛋了。
孤嘯然裝模作樣,不甘心地踹了刑具一腳,“唉!”
呂太後,瞥了他一眼,輕輕歎息一聲,“到底是誰呢,讓他這麽衷心耿耿。太子,你這主子當得真失敗!你該好好回去反省反省了!”
“是!”太子乖遜地點了點頭。
呂太後在林公公的攙扶下,緩緩回到座位上去,唇畔掠過一抹冷笑,這才看向孤夜白,“陌王,這麽關鍵的人給審死了,這案子,真難查喽。”
審死了?
明顯是風涼話,數落孤夜白呢!畢竟,這是孤夜白主審的,什麽都沒問出來,就把人給審死了,這種事情傳出去,是會侮辱陌王英名的呀!
向來息怒不行于色的孤夜白任由呂太後洗涮,倒沒有表現出什麽,隻是,當他轉頭看到容靜的時候,
眼底掠過一抹抹愠怒就藏不住了。
本打算在大理寺審的,因爲容靜的變故,來得太匆忙,竟忘防着這一點。
如果是在大理寺審,隔離了呂太後,孤嘯然和司徒統領的接觸,便不至于會出現這種局面。
容靜并沒有發現孤夜白在看她,此時她正瞧着老鼠籠子呢!
人雖已經死了,火還在燒,黑老鼠瀕臨崩潰的邊緣,爲了求生,那利爪已經開始在司徒統領肚皮上抓撓了!
容靜眼底掠過一抹複雜,一腳就踹開那個老鼠籠,人已經死了,便沒有爲難的必要。
而人都死了,繼續待着也沒用。
對這整件事,孤夜白不做任何評論,隻行禮作揖,“打擾母後了,還請母後休怪。”
呂太後瞥了老鼠籠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冷笑,認真道,“不怪不怪。陌王,聽說有人懷疑刺客是宮裏的太監?”
呂太後當然要試探試探,無奈,孤夜白隻淡淡道,“皇上将這件事交給兒臣,尚無定論的事情,不便多說。”
呂太後很識相,在問下去也什麽都問不出來,她歎了歎息,認真交待,“陌王,這件事可絕對不能姑息,如有需要,哀家也很樂意配合調查。”
“多謝母後諒解。”孤夜白不輕不重地說着,便告辭要走,轉身就走,看都不看容靜一眼。
見狀,
陸長陵和郭大人也連忙告退,帶走了司徒統領的屍體和其他侍衛。
雖然那家夥什麽都沒說,但是容靜看得出來他非常不爽,隻是,容靜也不清楚,主要是因爲線索斷了,還是因爲她沒有如時赴約,給他惹麻煩了。
不管怎麽說,今天真是多虧了他,看樣子得找個時間登門賠罪去。
然而,容靜現在也無暇顧及那麽多,同呂太後欠了欠身,道,“太後娘娘,臣妾既然已無罪,那就先告辭了。”
她們那麽辛苦地應對陌王,容靜這個女人居然好好的,一點傷都沒有。
呂太後小黑屋的紀錄都被破了,她老人家能高興嗎?
她冷冷打量了容靜一眼,隻說,“到外頭去吧。”
沒罪就好,容靜吐了口濁氣,急急轉身就出門,哎呦,她的小默默一定壞哭了吧!
然而,她出門來,卻見孤夜白還沒有走。
那家夥居然抱着小默默,不,确切的說,是小默默抱着他,緊緊揉着他的脖子,小腦袋靠在他肩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得往他白衣上抹。
而身爲恩人爹爹,還是名義上的爹爹的顧逸,居然被晾在一邊,虧小默默跟他還那麽好呢!居然也不抱他。
顧逸朝容靜這看來,遠遠地看着,眸中盡是窘迫、愧疚,可容靜恍惚間卻似乎看到他眸中濃濃的無奈,濃得都化不開。
好奇怪呀!
容靜甩了甩頭,果斷發現自己的錯覺了。
她可顧不上顧逸,見兒子在一個不相幹的男人懷裏哭成那樣,她立馬大喊,“小默默!”
小默默這才擡起頭來,看到娘親,立馬哭得更大聲了,神仙叔叔已經安慰他娘親沒有受一點點傷,他可以完全放心的說。
于是,他雖然哭得更大聲了,卻一點兒都木有朝容靜這邊撲來的打算,那小腦袋居然還從孤夜白寬厚的肩膀上滑落,埋到他溫暖的懷中去。
小默默喜歡神仙叔叔身上的氣息,淡淡的清香,比娘親身上的還要淡,卻還是聞得到,很舒服。
喜歡神仙叔叔的充滿力量大手臂,可以一臂就把他高高抱起來,讓他坐在手臂上。
還喜歡神仙叔叔的硬朗高大的肩膀,還有神仙叔叔出人意料溫暖的懷抱……
總之,才一會兒的功夫,小默默便把所有地方都蹭了個遍,也不知道爲什麽,窩在神仙叔叔懷中裏,感覺就特别安全。
看小默默對孤夜白如此親昵,顧逸眸中掠過一抹複雜,心下似乎感慨着什麽,竟淡淡一笑。
隻是,這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小默默都不想放開了,很快容靜便沖過來,硬是從孤夜白懷中一把将他抱走,押在懷中安慰,“不哭了不哭了,娘親沒事了。”
孤夜白并沒有阻攔她,靜默地看着小默默,心情似乎也沒有那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