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白承澤卻不再看雲妍公主一眼,站起身沖門外道:“太醫進來。”
一個太醫院的太醫應聲走了進來。
“給她看看傷,”白承澤對這位太醫道:“盡量不要讓她的臉留下傷疤。”
“你打我!”雲妍公主這時卻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從地上跳起來,沖着白承澤大喊。
“伺候公主的人呢?”白承澤卻還是沖着門外道:“進來伺候公主。”
守在寝室們的宮人嬷嬷們,忙都走了進來。
“白承澤!”雲妍公主大叫着白承澤的名字。
“你想我把你綁起來嗎?”白承澤總算是回身看着雲妍公主了,冷道:“老老實實地讓太醫給你看傷。”
“不必了!”雲妍公主把走到了自己面前的太醫狠狠一推,沖白承澤道:“我不用看什麽傷,你給我滾!”
太醫被雲妍公主推得一趔趄,站穩了身體後,不敢再上前去了。
宮人嬷嬷們看雲妍公主還是在發瘋的樣子,也都不敢上前了。
“滾啊!”雲妍公主手指着白承澤大叫。
“你覺得你現在這樣鬧有用嗎?”白承澤問自己的妹妹道。
“沒用,”雲妍公主道:“可我喜歡。”
“你喜歡,”白承澤點了點頭,說:“那你就怪不得我了。”
雲妍公主警覺得往後一退,說:“你要幹什麽?”
“你們幾個,”白承澤手指點了幾個人高馬大的教習嬷嬷,說道:“把公主給我按住。”
“你們敢!”雲妍公主要往床榻上躲。
這一屋子的奴才都已經被雲妍公主鬧得失去了耐性,這也就是皇家公主能這麽鬧騰,這要是換到平常百姓家,哪家能經得起雲妍公主這樣的鬧法?聽到白承澤的話後,一屋子的宮人嬷嬷們,心裏突然就都有了一種解恨的痛快感。
“快點,”白承催幾個教習嬷嬷道。
幾個教習嬷嬷上前,抓手的抓手,抓腳的抓腳,很容易就把雲妍公主給制住了。
“去給她看看傷,”白承澤又跟太醫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見父皇!”雲妍公主被幾個教習嬷嬷抓着,還是大喊大叫道:“白承澤,你不是我哥哥,你是混蛋!”
“把她放到床上去,”白承澤就由着雲妍公主罵,命這幾個教習嬷嬷道。
幾個教習嬷嬷又将雲妍公主硬按到了床上。
太醫走上前,看看雲妍公主一臉的血污,跟白承澤道:“五殿下,還是命人先給公主殿洗一洗吧。”
“你去,”白承澤又點了一個宮人的差。
這個宮人出去沒一會兒,端了一盆熱水進來。
“白承澤,”雲妍公主掙不開壓着她手腳的幾個教習嬷嬷的手,隻得在床上哭喊着:“你也幫着安錦繡那個賤人欺負我!你還是我的哥哥嗎?!”
“把她的嘴堵上,”白承澤冷冷地說了一句。
“你敢!”雲妍公主還是要叫。
一個宮人上前,用一塊錦帕,把雲妍公主的嘴給堵了。
寝室裏聽不到雲妍公的哭喊叫罵聲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白承澤站在床邊上,看着太醫給雲妍公主治傷。
雲妍公主額頭上的傷口不深,但是很長,就算把留海放下來,也遮不住。
太醫看着這傷口微微搖了搖頭。
白承澤注意到了太醫的這個動作,道:“會留疤?”
太醫沖白承澤點了點頭,道:“公主殿下這傷口太長,又被她自己用手扣過,所以……”太醫說到這裏,看看白承澤的臉色,又道:“下官先給公主殿下用些去疤痕的藥,興許不會讓公主殿下的額頭留下傷疤。”
白承澤道:“你盡力吧。還有她的脖子,這裏會留疤嗎?”
太醫之前已經替雲妍公主把脖子上的傷口止了血,聽白承澤問了,忙道:“回殿下的話,公主殿下這裏的傷口不大,不會留疤。”
白承澤看向了雲妍公主,道:“看來你也不想死啊。”
雲妍公主就哭,嘴巴被堵了,還是發出了嗚嗚聲,一副在罵人的樣子。
太醫花了快一個時辰的時間,将雲妍公主的傷口處理好了,又有宮人嬷嬷替雲妍公主洗了身子,換了衣,讓雲妍公主看起來又像一個人樣了。
白承澤看了看太醫寫出來的藥方,道:“你下去給公主準備湯藥吧。”
太醫說:“那聖上那裏?”
白承澤道:“我父皇那裏,我自己去說。”
太醫忙道:“下官明白,五殿下,下官先行告退。”
太醫退下去之後,白承澤又命按着雲妍公主手腳的教習嬷嬷們道:“你們放開她,都下去吧。”
教習嬷嬷們剛一放開雲妍公主的手腳,雲妍公主就要起身跟白承澤拼命。
白承澤一隻手就制住了雲妍公主,跟寝室裏的宮人嬷嬷們道:“都出去!”
宮人嬷嬷們不敢再留,忙都垂首退了出去。
等寝室裏隻剩下兄妹二人了,白承澤才拿開了塞在雲妍公主嘴裏的錦帕。
雲妍公主一口唾沫就吐向了白承澤。
白承澤把身子一側,躲過了雲妍公主的這口唾沫,說:“你到底在鬧什麽?”
雲妍公主道:“這個還用問嗎?”
白承澤說:“你在皇家長大,不知道聖命不可違嗎?”
“可他是我的父皇!”
“沒錯他是你的父皇,父,皇,他是父,也是皇,”白承澤道:“你以爲你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嗎?”
“我不要嫁安元志那個畜牲!”雲妍公主叫道。
“可是聖旨已下,”白承澤說:“你就是死了,父皇也會命人将你的屍體送去安家的,你還要鬧什麽?”
“我一輩子不嫁就不可以嗎?”雲妍公主問白承澤道:“五哥你就不能養我一輩子嗎?”
“養你一輩子?”白承澤說:“如果父皇的聖旨沒下,我可以養你一輩子,如果我死了,你的侄兒們也會養你,可是雲妍,父皇下了聖旨了,你要我跟你強調幾遍?”
“他可以收回聖旨啊,”雲妍公主哭道:“安元志不過是個臣,他能強迫父皇嗎?”
“安元志有什麽不好?”白承澤說道:“比起楊君成,他還是個四肢健全之人,安家比起楊家,門第上還要再高一些,你到底在不滿意什麽?”
“他是個庶子,一個奴才的兒子!”
“沒人告訴你,他的生母已經被擡爲平妻了嗎?”白承澤說:“安元志如今也是安府裏的嫡出,何來庶子之說?”
“那是因爲他要娶我,安家才不得不這麽做的,”雲妍公主恨道:“我爲什麽要讓安元志得到這種好處?”
“好,”白承澤說:“你不嫁他,我和你二哥爲了你跪死在父皇的面前,求他收回成命,你告訴我,你還能嫁給誰?”
雲妍公主瞪着白承澤道:“你方才還說你可以養我一輩子啊!”
“你好意思嗎?”白承澤道:“自己不嫁,要哥哥養着?我祈順有你這樣的女孩嗎?”
雲妍公主張嘴就道:“那我去做姑子!”
“一朝的公主殿下落發爲尼?”白承澤說:“你将父皇的顔面置于何地?”
“爲什麽我要顧着你們?”雲妍公主問道:“我不能爲我自己活嗎?”
“爲自己活?”白承澤笑了起來,說:“我都沒辦法爲自己而活,你憑什麽可以?”
雲妍公主被白承澤堵得無話可說,噎了半天之後,沖白承澤叫道:“那我甯願死!”
“你想好了?”白承澤問道。
雲妍公主說:“想好了,我早就不想活了。”
白承澤二話不說,伸手就掐住了雲妍公主的咽喉,說了一句:“那我成全你。”
雲妍公主被白承澤突然地這一下,弄得反應不及,隻覺得自己的咽喉一疼,随後就喘不過氣來。雲妍公主驚懼不已地看着掐着自己的白承澤,有點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事實,可是又不得不信。等肺部那裏越來越疼,好像要炸開一樣時,雲妍公主在白承澤手上拼命掙紮了起來。
白承澤卻一直沒有松手,但也沒有下死力氣直接擰斷這個妹妹的脖子,一直到雲妍公主的臉發青了之後,白承澤才突然又松了手。
雲妍公主突然又能呼吸到了空氣之後,捂着自己的咽喉大咳了起來。
白承澤坐在雲妍公的身邊,冷冷地道:“死的滋味如何?是不是還想死?再下一次,我不會松手了。”
雲妍公主縮到了床榻的最裏面,面帶恐懼地看着白承澤,方才那一下,她能感覺的到,這個一向疼她的哥哥,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想好了?”白承澤問雲妍公主道:”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雲妍公主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死,”白承澤道:“所以不要跟我玩尋死覓活這一套把戲。”
雲妍公主呆愣之後,又哭了起來,說:“你是我五哥嗎?”
“你這樣下去,一定衆叛親離,”白承澤說道:“我是寵你,可也不會什麽事都由着你鬧。”
“安元志不是好人,”雲妍公主低低地說了一句。
“你有本事就讓安元志對你動心,”白承澤這時也放低了聲音道:“沒本事就自己認命。在宮裏鬧,除了丢我們這一家人的臉,你以爲還會有什麽結果?”
雲妍公主把頭埋在了膝間痛哭。
“你好好聽着我的話,”白承澤說道:“父皇爲何要将你下嫁給安元志,這個原因你很清楚。安元志本身也是被父皇看重的人,這個人少年英才,日後必定前途無量,你做他的夫人,一定也不辱沒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