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隻是想告訴爺,那個安妃不是我們能去招惹的人,”客氏王妃道:“母妃這一次的事情,就算與安妃有關系,爺你有證據嗎?她隻是打了公主殿下兩記耳光,就沖着這兩記耳光,她就能将母妃和東陽沈氏一起從天上打到了地底?”
白承路陰沉着臉往前疾走,快走到海棠殿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下對客氏王妃說:“她是我母妃,再怎樣,也是她生了我!”
客氏王妃心中歎氣,有心想再勸,話到了嘴邊,卻隻是歎氣。母子親情,這要她怎麽跟自己的丈夫說,在沈如甯的心裏,白承澤排在第一,雲妍公主排在第二,而你白承路,隻有在出事要用人之時,這個女人才會想起你?
海棠殿外,全福看見白承路和客氏王妃來了,還不敢讓這兩位進去。
“你敢攔我的路?!”白承路一腳就将全福踹到了地上。
“二殿下,”全福趴在地上說:“您去請聖上的聖旨,或者安妃娘娘的懿旨,不然奴才不敢放二殿下您進海棠殿啊!”
“混帳東西!”白承路暴怒,道:“這個後宮已經是安妃的天下了嗎?!”
全福趴在地上一閉眼,看來今天這一頓好打,他是逃不掉了。
“爺!”客氏王妃在後面拉白承路。
“走開!”白承路把客氏王妃拽着他的手一甩,說:“你不用再說了!”
“爺!”客氏王妃跟白承路喊道:“這是在宮裏,您要守宮中的規矩啊!”
“我怎麽不守規矩了?”白承路問道。
“母妃現在這樣的境地,”客氏王妃小聲道:“爺你還要給母妃再惹下是非來嗎?”
“我管不了這麽多!”白承路轉身沖着全福道:“這個殿門,你這個奴才今天開是不開?”
“二殿下,”全福求白承路道:“沒有聖上和安妃娘娘的允許,奴才不敢開這個門啊!”
“狗奴才!”白承路擡腿就踹。
“爺!”客氏王妃叫了起來:“你真要在後宮裏惹事?!”
“閉嘴!”白承路吼了客氏王妃一句。
“你這樣對妾身?”客氏王妃被白承路吼得往後連連倒退。
“我……”白承路吼完了客氏王妃後就已經後悔了,可是這會兒要他在這些奴才們的面前拉下面子來賠禮,白承路又拉不下這個面子來。
二殿下夫婦正在海棠殿前鬧着的時候,袁章一路小跑着趕了來。
全福一看袁章來了,忙就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袁章過來,他就知道自己今天這一頓打算是逃過去了。
“全福總管,”袁章跑到了全福的跟前,大聲道:“我家娘娘讓你開門,讓二殿下跟二王妃進海棠殿。”
全福忙就回身沖手下道:“開殿門。”
白承路狠狠地瞪向了袁章。
袁章吓得往全福的身後躲。
全福沖着白承路點頭哈腰,說:“殿下,您請進。”
“這宮裏還真成了她安妃的天下了,”白承路站着自言自語道。
袁章躲得離白承路更遠了,他總感覺白承路的目光像是要吃了他一樣。
客氏王妃走到了白承路的跟前,說了句:“爺,你是想看着妾身死嗎?”
白承路看着客氏王妃,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
“我們進去吧,”客氏王妃卻又說道:“不要讓母妃和公主殿下等急了。”
白承路一直站着,直到客氏王妃頭也不回地走進海棠殿的大門了,他才如夢初醒一般,跟了上去。
“你這小子,”全福在台階下,看着白承路和客氏王妃都進了殿門了,才小聲跟袁章道:“你就不能再跑快一點嗎?害的我又挨了一腳。”
“全福總管,”袁章委屈道:“宮裏不準奔跑啊。”
“滾,”全福扔給了袁章一個小錢袋,說:“賞你的,趕緊回到伺候安妃娘娘吧。”
“謝全福總管,”袁章拿到了賞錢,馬上就眉開眼笑起來。
全福手往千秋殿的方向指了指,讓袁章趕緊滾。
袁章又看了看海棠殿的殿門,感覺白承路和客氏王妃不會不見沈妃就出來後,轉身快步走了。
全福摸了摸空了的腰間,他是個窮怕了的人,對錢财看的重,可是袁章這個小太監是安錦繡現在依重的人,年紀雖小,卻不能不巴結。全福看着袁章走遠,揉了揉自己被白承路踢得生疼的胸口,小聲說了一句:“這個小奴才的命倒是真好!”
“我要出去!我要見我父皇!”
就在全福還在感歎袁章有好命入了安錦繡的眼的時候,他的身後傳來了雲妍公主的喊聲,全福頓時就吓得一激靈,身子還沒來及轉過去,就已經在喊了:“攔住,把公主殿下攔下來!”
雲妍公主一直就呆在前院裏,看見殿門一開,她就往殿門這裏跑,至于進殿來的白承路和客氏王妃,雲妍公主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六七個宮人嬷嬷一起上前,将雲妍公主堵在了殿門前。
全福幾步就跑上了台階,站在殿門前給雲妍公主作輯道:“公主殿下,聖上不讓您出海棠殿,奴才求公主殿下留步。”
“滾開!”雲妍公主踢打着攔着她路的宮人嬷嬷們,跟全福喊道:“我父皇不可能不見我!一定是安錦繡那個女人假傳了我父皇的聖旨!我要見父皇,我要去告那個女人!”
客氏王妃拉了拉白承路的衣袖,說:“爺,你就這麽看着?”
白承路看着雲妍公主對宮人嬷嬷們拳打腳踢的樣子,看得有些發呆,被客氏王妃拉了衣袖之後,才反應過來,跑到雲妍公主的身後,說:“雲妍,你是不是瘋了?!”
“我要見父皇!”雲妍公主對白承路的話充耳不聞,沖着殿外大聲喊着。
白承路又喊了雲妍公主幾聲,看這個妹妹就是不理他,隻得上前将雲妍公主拉住了,跟全福道:“狗奴才,你還不快把門關上?!”
全福看雲妍公主被白承路拉着往後退了,忙就命手下道:“快,快将殿門關上!”
開着的半扇殿門又在雲妍公主的面前關上了,雲妍公主突然就尖叫了起來。
“你是不是真的瘋了?!”白承路晃着雲妍公主的肩膀道:“你還有個公主的樣子嗎?!”
客氏王妃心裏看着雲妍公主厭煩,但這個時候也隻能上前來勸,說:“公主殿下,有話我們好好說,您這樣一個鬧法,什麽事也解決不了啊!”
雲妍公主把嘴閉上了,瞪着白承路看。
白承路說:“你還好意思瞪我?找個鏡子去照照你現在的樣子,披頭散發的,像個瘋婆子!”
雲妍公主沖着白承路道:“你早些爲什麽不來?你早幹什麽去了?!”
白承路說:“你說什麽?”
客氏王妃忙道:“公主殿下,我們爺在府裏聽到母妃出事的消息後,就動身來宮裏來了,這事出的突然,我們爺事先一點也不知情啊。”
“不知情?”雲妍公主沖着客氏王妃冷笑道:“是不知情,還是你們怕事?”
“你什麽意思?”白承路怒道:“你們鬧到現在這個地步,還是我的錯了?”
“五哥早就說過,”雲妍公主道:“你靠不住。”
白承路血往頭上湧。
客氏王妃說:“公主殿下,您怎麽能這麽說你二哥?”
雲妍公主指着客氏王妃對白承路道:“五哥說過,就是這個女人讓你遠着我們的!什麽哥哥?我沒有成天躲在府裏,膽小怕事的哥哥!”
白承路氣得發抖。
客氏王妃看白承路氣得臉色發白,忙上前一步扶住了白承路,跟雲妍公主道:“公主殿下,你就是這樣跟自己的哥哥說話的?”
“我這裏沒有你這個女人說話的份!”雲妍公主很鄙夷地看着客氏道:“蠻夷的女人,果然沒有一個好的!”
這下子連客氏王妃都氣白了臉。她是南疆苗王的女兒,被父親送入祈順王宮,後被世宗指給了白承路爲側妃,與白承路成婚之後,兩人不說舉案齊眉,但也的确是真的處出了感情,在客氏爲白承路生下長子之後,白承路便請旨世宗,擡了客氏爲正妻。客氏王妃知道,沈妃不喜歡自己,因爲自己外族女人的身份,讓白承路早早就失去了争位的資格,客氏王妃也知道,白氏皇族裏沒有幾個人看得起她個外族女人,隻是她與白承路相守到今天,兒女雙全,她爲白承路兢兢業業地打理着王府,從來都是循規蹈矩,不敢走錯一步路,就是這樣小心翼翼地活着了,最後還是得白承路同胞妹妹一句蠻夷的女人?
白承路狠狠地一記耳光打在了雲妍公主的的臉上。
雲妍公主被白承路一巴掌打到了地上,嘴角流血,望着白承路發呆。
“雲妍?”沈妃在後殿裏聽到白承路夫婦來給她請安,左等右等這兩人都不來,走到前院來看,正好讓她看到白承路沖雲妍公主揮巴掌的一幕,沈妃也是呆了半天後,才喊出了聲來。
“你,”雲妍公主聽到沈妃喊,回過神來了,望着白承路道:“你打我?你爲了這個女人打我?!”
白承路還想動手,被客氏王妃死死地拉住了。
沈妃趕上來,拉起了雲妍公主,一疊聲地道:“你怎麽樣了啊?”
雲妍公主從嘴邊抹了一手血下來,伸到了沈妃的跟前,讓沈妃看,說:“母妃,白承路爲了客氏這個女人打我。”
沈妃爲雲妍公主擦着嘴上的血,回頭又看白承路,道:“你瘋了?”
白承路說:“我們幾個到底是誰瘋了?是誰像隻瘋狗一樣亂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