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楠感覺自己在做夢,懷裏的這個小美人就這麽到手了?
“慶大哥!”安元志喊了慶楠一聲。
慶楠忙走到太子的跟前,跪下謝恩,說:“小人叩謝太子殿下的大恩!”
“平身吧,”太子說着還一反常态地伸手虛扶了慶楠一把。
安元志眉頭挑挑,這個時候要太子認他們這些當兵的當祖宗,太子可能都會願意。
“我們進去說話,”太子看着慶楠起身後,對安元志說道。
上官勇這時帶着一隊人馬走了進來。東宮這裏的喊殺聲停了後,上官勇也不見安元志回來,這才帶着人來東宮看個究竟。看守東宮大門的人不敢攔他們,上官勇帶着人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一直走到了東宮大殿這裏。
“上官将軍?”太子看到了上官勇,那兩眼都放光,不等上官勇給他行禮,就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說:“你怎麽會來?”
上官勇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宮人屍體,跟太子說:“末将聽見東宮這裏有喊殺聲,所以特來看看,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孤沒事,”太子說:“我們進殿去說話。”
安元志這時跟上官勇叫,說:“姐夫,太子殿下賜了慶大哥一個老婆!”
慶楠很得意地把身子一側,露出了這時站在他身後的小宮女給上官勇看。
上官勇沒鬧明白是怎麽回事,但也沒多想,跟太子謝恩道:“末将多謝太子殿下。”
安元文在後面冷哼了一聲,這些武人,謝恩是要跪下的,上官勇都是正二品的将軍了,這點規矩還不懂嗎?
太子卻顧不得上官勇的不合禮數之舉了,帶着上官勇就往大殿裏走。
一行人走進大殿去了,好像都沒看見站在那裏的安錦顔。
被安元志砍了的那個嬷嬷,一隻手還抓着安錦顔呢。站在安錦顔左右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想起來,要把這隻死人的手拿開。
安錦顔低頭看看這個嬷嬷,突然就聲音古怪地笑了一聲。
“太子妃娘娘?”有老宮人忙喊了安錦顔一聲,聽着這聲笑,她們都覺得安錦顔已經瘋了。
安錦顔往大殿裏看了一眼,大殿裏因爲太子進去了,這會兒變得燈火通明了,雖然世宗至今還“昏迷不醒”,大殿裏沒有笑聲傳出來,但聽說話聲,這幾個人在大殿裏正相談甚歡。
安錦顔自己将已經有點發僵的死人手從她的膀子上拿開,跟左右說了一句:“我們回去。”
小宮女被一隊兵将護在了最後頭,連看都不給安錦顔看一眼了,就怕安錦顔找不了安元志的麻煩,再來找這個小宮女的麻煩。
安錦顔快走進自己的宮室之時,聽見身後有人叫她,回頭一看,安元文從後面追了上來。
跟在安錦顔身邊的宮人太監們,不用安錦顔發話,忙都退開了。
安元文跑到了安錦顔的近前,小聲道:“太子妃娘娘你沒事吧?”
安元文正好站在了一盞宮燈下面,這燈光将安元文眼底的關切都照了出來,安錦顔的眼眶一熱,說:“我沒事,我能有什麽事?”
安元文愁道:“你這樣下去怎麽辦?我看太子殿下他……”
“哥,”安錦顔喊了安元文一聲哥,說:“你什麽也别說了,我再怎麽不得寵,不還是太子妃?隻是聖上不點頭,太子他拿我沒什麽辦法。”
“一個名号有什麽用?”安元文看着在自己面前憔悴不堪的安錦顔心疼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年也隻有這個大哥反對自己應選太子妃,安錦顔想到當年的事,跟安元文苦笑道:“哥,事到如今再後悔又有何用?我們當年,又怎能想到今天的安元志會是這樣的得意?我看他的樣子,在家裏,他也踩到你們的頭上去了吧?”
“他一直跟上官勇呆在一起,幾乎不歸家,”安元文提起安元志來,是沒有什麽好臉色,跟安錦顔道:“不過已經有不少世族大家來問過他了,老太君正在忙活他的婚事。”
“三弟,四弟的正妻還沒有娶,老太君就忙他安元志的事了?”
安元文點了點頭,說:“我也看明白了,誰對安家有用,老太君就在乎誰,她現在就生怕安元志不管安家。”
安錦顔冷冷地一笑,說:“哥,你好好做你的官。不要跟安元志比,你有你的前途,盡快爲安家添一個嫡孫,這才是正事。安元志日後做再太大的官,哪怕他封侯成王,安家也隻能是大哥你的。”
“封侯成王?”安元文說:“安元志有這個本事嗎?”
如果安錦繡集了六宮的榮寵于一身,封侯成王對于安元志來說又能是什麽難事?安錦顔心裏明白,但還是對安元文道:“他沒這個本事,哥,你不用在意安元志。”
安元文還想讓安錦顔不用在意安元志呢,安元志至少還沒當着自己的面殺過人,“太子妃娘娘,您在東宮裏若是有事,可以命人去找我,”安元文跟安錦顔說:“老太君不管的事,我不會不管。”
“多謝大哥了,”安錦顔沖着安元文一笑,安家還不是她的這個大哥的,他能爲她做什麽呢?
東宮的大殿裏,太子恨不得開口便說讓上官勇投到自己門下的話,隻是太子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現在到底是不是叛臣都還沒有一個定論,他憑什麽讓上官勇跟着自己呢?
上官勇面對太子還是恭恭敬敬,太子說什麽他都應着,這人有老實人的名聲,這會兒在太子的面前這樣行事,倒是讓太子看不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來。
安太師在一旁冷眼看着,他能看出來上官勇跟以前大不同了,說話圓滑了,也知道跟太子玩虛以委蛇這一套了。
安元志坐了一會兒後就不耐煩了,起身要跟太子告退。
安太師看着上官勇說:“衛朝,你們把東宮的圍解了,但是太子殿下的安危你們誰來負責?”
安元志說:“太子有自己的侍衛啊。”
“東宮的侍衛到了今天還有幾人?”安太師沖安元志冷道:“你帶兵打進來的人,你不知道?”
“末将會調兵來東宮駐防,”上官勇起身道:“太師不必擔心太子殿下的安危。”
“本就是你讓我們來的,”安元志沖着安太師道:“父親,這些事不是應該由你來想的嗎?我們這些當兵的,聽命令就行。”
“你跟太子殿下開口要女人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先問問爲父的意思?”安太師問兒子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斤量?”
太子看安太師當着自己的面發作安元志,有點不明所以,一個小宮人罷了,他往日裏沒少做這種事,值得安太師這樣訓安元志嗎?
安元志挂了臉,跟太子一拱手,說:“太子殿下,末将盔甲在身,不能給太子殿下行大禮了,末将還有事要做,就先告退了。”
“逆子!”安太師罵了安元志一聲。
“元志你去吧,”太子不能再留安元志說話了,再留安元志,就是他故意想看安元志被老子教訓的笑話了。
安元志也沒跟安太師行禮,轉過身就氣哼哼地走了。
上官勇馬上就趁機跟太子說:“殿下,末将去看看元志,末将告退。”
太子留不下安元志,這會兒當然也沒理由再留上官勇了。
等上官勇和安元志都走了後,安太師跟太子道:“殿下,庶子就是庶子,上不了台面,元志那個逆子有失禮之處,臣還望太子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說:“太師,元志今日并無失禮的地方,你何必還用老眼光看他?”
“家門不幸,”安太師起身跟太子道:“殿下這裏有上官勇調派的人手保護,臣也就放心了。這段日子,太子殿下還是不要與朝中的大臣們聯系,以免日後聖上醒來,諸皇子們又要說太子殿下擅自結交朝臣。”
“我知道了,”太子沖安太師擺了擺手,說:“太師你回府去吧,今日太師爲我做的事,我白承諾記下了。”
安太師跪下,給太子行了大禮後才退了出去。
外臣們都走了,才有太子身邊的太監走進來,看了一下太子的臉色後,小聲問道:“殿下,夜深了,您要去哪位夫人哪裏休息?”
“女人這個時候對我有何用?”太子低歎了一句。
太監哈着腰站在太子的面前不敢言語。
“我今晚就不睡了,出去,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太監退了出去。
太子全身沒了骨頭一樣,癱坐在靠背椅上。他的那些女人裏,不是沒有娘家是将門之人,隻是這些人,沒有一個是駐在京畿之地的,遠水解不了近渴,他要用時,一個也指望不上。上官勇手裏的兵,反倒成了他最後能抓住的稻草了,隻是上官勇,太子狠狠地唾了一口,上官勇是老五的人,他要怎麽把這個武夫拉過來?
安錦顔坐在房中的銅鏡前,一個小宮人替她打散了頭發,小心地梳理着。
一個嬷嬷走到了安錦顔的身後,說:“娘娘,太子殿下今日沒有召夫人們,一個人坐在了大殿裏。”
“我父親他們走了?”
“太師罵了安五少爺一頓,把安五少爺氣走了,随後上官勇和太師就都走了。”
安錦顔望着銅鏡裏的自己一笑,鏡中的這個女人洗去妝容後,蒼老的厲害,仔細看發間,安錦顔甚至能看見自己頭上的白發了。
“娘娘?”嬷嬷不知道安錦顔爲何要發笑。
“你下去吧,”安錦顔說,罵走安元志?怕是她的太師父親不願讓安元志跟太子走得太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