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月送來的時候,阿洛蘭也一路尾随了過來,見到那件嫁衣是怎麽也移不開眼睛。
“小花,你這件嫁衣未免也太漂亮了吧?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一件了,能不能借我穿穿?”阿洛蘭欣喜若狂地摸上了那件衣裳。
柔軟的布料被她緊緊地抓在手裏,上下撫摸着,雙眼放光的樣子如同見到明溪似的。
蕭長歌看她喜歡的樣子,随口便答應:“好啊。”
但是賽月卻按住了阿洛蘭躍躍欲試的手,嚴肅地拒絕了她的嘗試。
“不可以,這是公主的嫁衣,一定要在成親之日才能穿上的!”怎麽可能現在穿,而且還是還是新娘子以外的人。
本來嫁衣這個東西就不能讓别人穿的,阿洛蘭心裏也沒想真穿,隻是想比試一下感覺如何。
要是她和明溪将來有一天成親了,她的嫁衣,應該也一樣漂亮吧!
可是一想到明溪那個二愣子,就連自己的心意是什麽都不知道,又怎麽能指望他娶自己?
阿洛蘭的臉色一點點地暗淡下來,蕭長歌見狀,還以爲她是因爲嫁衣的事情而不開心,開口道。
“沒關系,你喜歡就盡管試吧,我明個再讓人趕制一模一樣的出來,送給你好不好?”
“真的嗎?”阿洛蘭突然間興奮起來,可是到最後神情還是一點點地暗淡下去,“給了我,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用的上,還是算了吧。”
明溪那個呆子,想讓他對自己求親,簡直是癡人說夢。
除非她自己去說,但是這種事情她怎麽能夠先開口?多不好意思!
看着阿洛蘭的眼神,蕭長歌知道是因爲明溪的事情,對她招招手:“你過來。”
阿洛蘭不滿地撅嘴,還是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邊。
蕭長歌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麽,阿洛蘭原本不開心的臉上頓時笑魇如花,驚喜欲狂地看着她。
“小花,你說的可是真的?”阿洛蘭緊緊抓住她的手,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得到這個承諾。
“放心吧,我說過的事情就一定辦到。”蕭長歌對她點點頭。
真是太好了,阿洛蘭知道蕭長歌從來不說假話,有了她的這句話,便可以放心了。
蒼冥絕這幾日一直在交接太子手上的事情,早上進了皇宮,未到晌午又去了太子府查看新建府邸的進度,要趕在成親之前把太子府給建好。
原本太子府用的就是蒼慕修的那一座,但是蒼冥絕不滿居住其他人住過的,便請旨重新修建一座。
畢竟是耗資和人力修建的工程,嘉成帝原本不答應,但是念在蒼冥絕即将娶妃的份上,又聽他說自己出資修建,也就随着他去了。
太子府選址在城南,坐北朝南的一座府邸,按照數百名工匠日日夜夜不間斷地修建,趕在十五入住是沒問題的。
此時已經快完工了,蒼冥絕看了一會,便打算回府。
哪知,江朔前來禀告,說是之前派到疊谷的那些人已經接了秋莫白進京,此刻已經在城外不遠處的驿站歇息。
“此時天色已晚,又在路上奔波勞累,讓他們在驿站歇息一個晚上,明日一早進京吧。”蒼冥絕吩咐完,翻身上馬。
江朔應了是,轉身派人出城通報。
騎馬回了府,正好趕上用晚膳,蕭長歌知道他晚上回來,便在正堂内等他。
蒼冥絕見她來回走動着,一把攬上她的肩膀,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身前,握住她冰涼的手,皺着眉頭,語氣不善。
“手怎麽這麽涼?身子如何?”蒼冥絕摸上她的額頭,想要看看她燙不燙,卻被她一把拍開。
“沒事,都已經春天了,等會就暖和了。”蕭長歌抽回手,笑道。
蒼冥絕不滿地看她:“你也知道都已經春天了,手還這麽涼?還穿的這麽少,就不能顧及一下自己的身子?”
“知道啦知道啦!”蕭長歌連連點頭,他最近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啰嗦?
“我跟你說的,都要放在心上,聽我的話,知道嗎?”蒼冥絕挑眉看她,見她乖巧地點頭,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想起今天江朔和他說的話,又說道:“外公已經到了城外的驿站,由于天色已晚,我囑咐了人讓他在城外歇息,明日再進京。”
蕭長歌忽而笑起來,眉飛色舞:“已經到了?這麽快?明日就可以見到了。”
“恩。”蒼冥絕見她高興,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淺笑,“用膳吧。”
晚膳用的很簡單,有蕭長歌最愛的豌豆黃和排骨,蒼冥絕随意,隻要有她陪着自己用膳,吃什麽都無所謂。
用過晚膳,蒼冥絕拉着她進了房間,一進門便看到那件鮮豔的嫁衣,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上面的紋路。
“試了嗎?可剛好?”蒼冥絕問道。
“還沒呢,這個怎麽能現在試?要等到成親那天穿才行。”蕭長歌無奈地道。
雖然她不介意,但是今日嬷嬷給她說規矩的時候,還特意提到了這一點。
還說了,本來她和蒼冥絕成親之前都是不可以見面的,但是她住在冥王府,也就罷了。
“我想看,你就試給我一個人看,反正到時候都是給我看的。”蒼冥絕不依不饒地道。
蕭長歌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癡纏的一面,莫非是爲了想看自己穿嫁衣,所以才擺出這麽一副樣子?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别破壞了規矩!”蕭長歌伸出一根手指,擋在他的嘴唇中間。
最近學來的規矩還是有用處的,倒用來對付到自己頭上了,蒼冥絕握住她的手,藏在自己的心口裏。
“這倒好,就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看了,明日我也不能過來看你,隻能等到成親之後了。”蒼冥絕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語氣裏實實在在的幽怨。
蕭長歌失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的話,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這麽調皮的一面。
“不和你說了,明日外公就要進京,你明日還要進宮嗎?”蕭長歌詢問道。
秋莫白還從來沒有見過蒼冥絕,明日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引薦給他,但是如果進宮,會不會讓他對蒼冥絕的好感降低?
一個是自己的外公,一個是自己的愛人,二者一定要兼得。
“外公大老遠而來,就算再忙,我得到騰出點時間出來,長歌,我是不會讓外公對我有意見的,放心吧。”蒼冥絕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一般,打消了她心裏的疑慮。
還算上道,知道她顧忌什麽。
蕭長歌滿意地點點頭。
次日清晨,一輛馬車緩緩地從宮門口駛進了京城,而馬車的身後,跟着十幾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侍衛,領頭的人是魅風。
去疊谷之前,蒼冥絕特地讓魅風手頭中的事情放一放,給他安排了這個任務。
有魅風在暗地裏幫忙,不管怎麽樣,他都能夠安心。
馬車一路進了冥王府。
秋莫白被人扶着下了馬車,上上下下打量了這京城一眼,幾十年都不曾接近過的地方,如今看來,倒也有幾分親近之感。
隻不過現在的京城,比他那時繁華得多了,果真是時過境遷,人已不複從前。
秋莫白進了冥王府,來的路上已經有人告訴他蒼冥絕是當今的太子,而小花,是未來的太子妃。
“外公,許久未見您身體可還好!”蕭長歌在院子裏等他,一見他進來,立即迎了上去。
多個月沒有和蕭長歌相見,秋莫白心裏那個歡喜啊,甚至把自己得意門生給晾在一邊。
抓着蕭長歌便道:“小花,你怎麽瘦了?快好好讓外公看看。”
秋莫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後得出這個結論。
“外公,你遠道而來,路上一定奔波勞累,辛苦了,還是先進屋說話吧。”蕭長歌拉着他的手進了正堂。
蒼冥絕正巧從拐角處走了過來,見到秋莫白,淩厲的眼鋒瞬間收斂起來,換上了淡淡的儒雅氣息。
“這位便是外公了吧?在下是長歌的夫君,蒼冥絕。”蒼冥絕對他鞠了一躬,态度恭敬。
秋莫白臉上的笑意消散,反而露出了一副冰冷的姿态,挑眉看着他:“你就是蒼冥絕了?我常常聽小花提起你。”
“正是。”蒼冥絕扭頭看了看蕭長歌,她竟然常常提起自己?
“哼,我們小花雖然喜歡你,但是不代表會嫁給你,就算嫁給你,也不代表會和你過一輩子,年輕人,還是好好表現吧。”秋莫白冷哼一聲,負手走向了上座。
蒼冥絕面不改色地虛心點頭:“是,謝外公教誨。”
倒是不像明溪來信說的那麽傲慢不羁,看起來彬彬有禮,還像是那麽回事。
幾人才在正堂裏說了一會話,明溪和阿洛蘭便紛紛趕到了。
蒼冥絕還覺得氣氛有些太過壓抑,幸虧他們及時前來,便走到了蕭長歌的面前,捏捏她的手,挑眉笑。
“師父?這就是秋莫白秋師父了吧?”阿洛蘭氣喘籲籲地跑了上前,猛地抓住秋莫白的手,驚訝道。
秋莫白被她吓了一跳,放下手裏的茶杯,有些吃驚地看着她:“小,小姑娘,你該不會是想拜師吧?對不起,我已經不收徒弟了。”
阿洛蘭聞言,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師父您誤會了,我是明溪的好朋友,今日特地前來拜訪您。”
一旁的明溪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阿洛蘭率先搶了戲份,無奈地撫額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