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孩子的問題太過敏感還是什麽,當蕭天耀提出想要一個孩子,林初九又沒有接話後,接下來的路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林初九窩在角落寫寫畫畫,蕭天耀則手執書卷,慢悠悠的看了起來,雖然安靜得詭異,可并不尴尬。
攆轎的速度并不快,到了傍晚也隻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征得蕭天耀同意,一行人在原地紮營休息,準備休息一晚,明天繼續趕路。
按他們今日的行程,明天是肯定無法趕到京城的,而且蕭天耀也不可能同意,在傍晚的時候進城。
如不出意外,他們應該是第三天一早進城。
沒有意外,晚上休息時,蕭天耀與林初九住在一個帳篷裏。對此兩人早已習慣,兩人都是聰明且理智的人,不管他們兩人真實的情況如何,在外人眼中他們就是合格的蕭王與蕭王妃。
與蕭王妃分帳而睡,這種打蕭王妃臉的事,蕭天耀是不會做的。
當然,這也是因爲蕭王妃是林初九,而他正好覺得林初九不錯,要不然他管對方是不是蕭王妃,他不樂意給面子誰也勉強不了他。
而拒絕與蕭天耀同眠,這種當衆給蕭天耀難堪的事,林初九也不會做,在人前她會給足蕭天耀面子,不會因兩人的私事,給政敵嘲諷他、笑話他的機會。
兩人用過晚膳後,按說該梳洗休息了,可林初九卻抱着一本書坐在書桌前看得津津有味,看那樣子好似不打算睡覺一般。
蕭天耀坐在一旁,翻閱京中送來的折子,時不時擡頭看林初九,見林初九假裝投入的的樣子,不由得暗笑。
林初九不是一個能藏得住心事的人,雖然她自以爲隐藏的很好,可也隻能騙騙外人,他隻要看一眼,就明白她在想什麽?
看林初九緊張糾結的樣子,蕭天耀不用想也知,這姑娘怕是在擔心他今晚會做什麽,而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拒絕。
畢竟,身爲蕭王妃,生下他的繼承人是她的義務,她要拒絕了,後果不是她能承擔的。
可要順從,她心底恐怕還有那麽一點不情願。
當然,猜到歸猜到,蕭天耀可不會好心的告訴林初九,他今晚什麽都不會做,他也不會勉強林初九。
有些事,雖說是不是兩情相悅都能做,但在兩情相悅,彼此都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效果總是更好一些的。
他都已經等了這麽多年,根本不介意再多等幾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早就過了兩人就寝的時間,可林初九卻沒有起身的念頭,蕭天耀暗笑一聲,放下手上的折子,站了起來。
正在“認真”看書的林初九身子一繃,腦袋幾乎要埋在書卷裏,一副看得入迷的樣子。
“哈哈……”蕭天耀忍不住大笑起來。
林初九這是不打自招,真是蠢死了。
被人當衆拆穿,林初九一臉尴尬,面色燥紅,故作平靜放下手中的手,起身問道:“王爺,你要睡了嗎?”
“嗯,時間不早了,你要快些梳洗,早點休息吧。”蕭天耀嘴角含笑,戲谑的看着林初九,無聲的告訴林初九,她的小動作他都清楚。
“我,我還不想睡,王爺你先睡吧。”本就尴尬的林初九,這下更是不敢與蕭天耀對視。
她現在真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不想這麽快就與蕭天耀有實質上的發展,可蕭天耀要是開口她又不能說不。
她是蕭王妃,從律法上說她是蕭天耀的妻子,她不能拒絕與蕭天耀同房,甚至不能拒絕爲她誕下孩子。
當然,她是可以拒絕的,但拒絕後呢?
她要眼睜睜的看着蕭天耀娶别的女人,讓别的女人爲他生下繼承人嗎?
别說看了,隻要一想她的心就疼得厲害。
她對這個男人是有感情的,隻是傷得太重,太深,她把感情深深的隐藏了,但将感情藏起來并不表示沒有感情,她心裏還有這個男人,她無法接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尤其是她自己親手把他推向别的女人。
可要她輕易妥協,将過去的一切一筆勾消,她又意難平。
她真得,真得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蕭天耀輕輕笑了一聲,有那麽一刹那,林初九覺得蕭天耀将她看穿了,可就在她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時,親衛來報右相求見。
林初九長長的松了口氣,悄悄地拍了拍心口,暗道自己逃過一劫。
蕭天耀好氣又好笑,可見林初九一副驚魂初定的樣子,也不好再吓她:“早點睡,不用等本王。”
蕭天耀不可能在這裏見右相,命人将右相帶到旁的帳篷便出去了,不過在離去前,他特意看了林初九一眼,那一眼别俱深意。
如果是平時林初九一定會想蕭天耀這一眼深意,可現在的她真空想這些,見蕭天耀離開,她也顧不得形象,直接癱在椅子上喘粗氣。
蕭天耀最近真得太難纏了,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想要像以前那樣拒絕他,大家各分東西,可每每想到,那個特意給她送衣服的身影,她就下定不了決心。
那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送衣服;那是第一次,她體會到了被人放在心尖上,被人關心的滋味;那是第一次,她不用再羨慕别人。
在看到蕭天耀拿着衣服出現的那一刻,她的心狂跳不止,她滿腦子裏都隻有他。
也許,對蕭天耀來說這隻是不經意間的一件小事,可對她來說,卻是彌補了她童年的缺失,心中的遺憾。
“我該怎麽辦?”林初九擡頭,看着黑洞洞的屋頂,兩眼無神。
她不明白,爲什麽是蕭天耀?
爲什麽是這個一再傷害她的男人?
爲什麽是這個她曾動心的男人?
“爲什麽是你?”如果是别的人,也許她還不會這麽矛盾,不會這麽無助。
可偏偏那個人是蕭天耀,她曾爲他心動過,甚至到現在她的心裏還有他,她無法狠下心來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