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的衣服最終還是自己換的,蕭王倒是想要代勞,奈何林初九不配合。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内室,林初九特意放緩半子,落後半步,蕭天耀側頭看了一眼,腳下遲疑,可最終還是往前邁了一步,沒有等林初九。
蕭天耀的動作并不大,可林初九就跟在他身後,自然将這一幕看在眼裏,不過她并沒有太多的感觸。
對她而言,是走在蕭天耀身後,還是與蕭天耀并肩而行都不重要,隻要她是蕭王妃的一天,隻要蕭王府沒有别的女人,屬于蕭王妃的榮耀與尊寵就是她的。
當然,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她在享受蕭王妃帶來的尊榮的同時,也要背負蕭王妃這個身份帶來的責任與壓力。
就好比這次的事,她什麽也不知道,她什麽也沒有參與,可蕭天耀要是敗了,她一樣要陪蕭天耀去死。
兩人走出營帳,時間剛剛好,文武百官在百米外等候,親兵早已将蕭天耀出行的攆轎準備好。
兩人一出來,便迎來親兵與文武百官的行禮聲,蕭天耀輕應了一聲,便扶着林初九上了攆轎。
蕭天耀的攆轎乃是先皇親賜,僅次于帝王龍攆,整個東文獨一無二。攆轎高三米,寬十二米,從外面看上去,就是一間移動的小屋子,而事實上這架攆轎就是一間能移動的小屋,裏面會客廳,休息室、恭房全都有。
攆轎車每次出動,都需要百餘名壯漢才能移動,耗費極大,自賜下來後,蕭天耀一次也沒有用過,這是第一次,估計也是最後一次。
林初九是第一次見到蕭天耀的攆轎,差點就驚呼出聲了,好在關鍵時刻她記住了自己的身份,保住了蕭王妃優雅高貴的形象,矜持的将手放到蕭天耀的手心,任由他扶着登上攆轎。
爲保持形象,林初九的背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視的往前行,雖然嚴肅呆闆了一些,可總比丢人的強。
兩人走進攆轎,林初九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抽回來,可一抽,手動不了,再抽,手還是動不了。
“王爺?”林初九停下腳步,側頭看着蕭天耀。
都進來,還握什麽握?
“怎麽?利用完了就想丢?”蕭天耀不僅沒有松開林初九的手,反倒握得更緊了。
“王爺說什麽?我聽不懂。”林初九面帶微笑,從容優雅,看似親切實則疏離,一如初見,一如她在外的樣子。
“剛剛,本王扶你進來了,現在人進來了,就要把本王踹了?”如果他猜得沒有錯的話,林初九剛剛根本不知道從哪裏上攆轎。
要不是這樣的話,她也不會乖乖的把手伸出來,任由他扶上來。
林初九沒有被拆穿後的惱怒,從容的道:“王爺,沒有你也有下人。”蕭天耀不過是代替了下人的工作罷了。
“把本王當下人,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真當他聽不出林初九話中的意思嘛。
“王爺,想太多是病,得治。”林初九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
沒有意外,手背紅了,不過蕭天耀還算有分寸,并沒有弄傷她,她也就大方的不跟蕭天耀計較了。
“本王有沒有想太多,你最清楚。”林初九這隻小狐狸在想什麽,他就是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到七分。
“秦太醫之前似乎說過,皇上那病就是想太多,你怎麽看?”在他的幹預下,皇後同意讓秦太醫繼續爲皇上醫治,然秦太醫自己沒用,這都快半個月了,秦太醫卻一點進展也沒有。
“皇上的病不是腦疾嗎?和想太多有什麽關系?”林初九左右看了看,最終挑了一個安全的位置坐下。
“是腦疾,秦太醫無法醫治,皇上一直不曾醒來,你可能治?”他知道林初九有秘密,也知道在東文除了林初九,估計沒有人能醫好皇上的病。
至于去中央帝國求醫?
别說他不會爲了皇上去求人,就算他去求了,也不一定能求到神醫國手。
“不知道,我需要見到皇上才能确定,要有皇上的醫案,你也可以給我看看,我參考一下。”林初九一臉正色,看蕭天耀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般防備。
“去,拿皇上的醫案來。”蕭天耀在桌子上敲了一記,不多時就見隐衛捧着一箱子醫案出現:“王爺。”
“給王妃。”蕭天耀指了指坐在角落,離他最遠的林初九。
這女人還真是會躲,生怕他把她生吃了。
“是,”隐衛轉身,将醫案呈到林初九的案前,輕輕放下,轉身離去。
林初九打開,随手取出最上面的一本,翻看……
這是皇上最近的醫案,隻記載了皇上的身體狀況,還有用藥情況。
林初九之前是學西醫的,雖說後來也學了一段時間,但對中藥還是不夠了解,她能看懂簡單的風寒、發熱的藥方,這種治腦疾的藥方,她完全看不懂。
默默手上的醫案放在一旁,林初九将箱子裏的醫案一本本取出來,按時間排好,抽出最早的醫案,一一查看秦太醫對皇上的病情的描述。
細細看完早期的醫案,林初九心中已有判斷,不過爲了确定,林初九又抽了最間幾分醫案查看,看了七八份,才看到有用的消息,這下林初九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了。
“皇上腦中有瘤,要治好隻能開顱将瘤取出來。但是在沒有親自診斷前,我不敢保證能不能醫好皇上,我需要看到他的實際情況,再做決定。”開顱手術并不是小手術,她不敢保證她一個人能完成,也不能保證能醫好皇上。
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沒有哪個大夫能保證十成的成功率。
“秦太醫也說過,皇上的手術需要開顱,但他無法做到,你能?”蕭天耀看着林初九,幽深的眸子一片平靜,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審視,可又像是什麽也沒有,隻是随口一問。
林初九看着蕭天耀,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