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茶經營碧海閣多年,想要完全抹掉蘇茶與碧海閣的關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咄咄咄……”蕭天耀看完信後,并沒有說話,而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熟悉的人都知道,蕭王爺這是在想事情。
莫清風跟在蕭天耀身邊這麽久,自然清楚他這個小習慣。默默的收斂氣息,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打擾到蕭天耀。
好在,蕭天耀思考的時間并不長,片刻後,就聽到蕭天耀開口道:“去一趟魔宮,帶人前往北曆。”既然無法把痕迹完全抹掉,那就用别的痕迹覆蓋好了。
那群走私販子,不是想要查出碧海閣背後主人是誰嗎?他現在就把這背後主人抛出來,看他們有幾個膽子,敢和魔宮對上。
“魔宮?”莫清風雖跟在蕭天耀身邊多日,蕭天耀也很信任他,可還是比不上跟在他身邊,長達數十年之久的蘇茶與流白。
魔宮的事,莫清風并不知曉,而蕭天耀也沒有說明的意思,“本王與魔君重樓,關系匪淺。”他和魔君重樓的關系,确實是不一般,不是嗎?
“啪……”蕭天耀随手摸出一塊血紅的令牌,丢到莫清風懷裏,“帶着它去找魔宮左右護法,他們會幫你把事情辦好。”
“群魔令?這是群魔令?”莫清風接住令牌一看,差點吓尿了。而得到蕭天耀肯定的答複,莫清風差點暈倒了。
傳說中,号令群魔的群魔令,就這麽被王爺随手丢出來了?
王爺知不知道,這塊令牌的價值呀?
這可是群魔令呀,江湖上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老魔頭、小魔頭見到這塊令牌,可都是會吓得瑟瑟發抖的。
一想到王爺把這麽重要的令牌丢給他,莫清風心裏就激動得不行。
王爺,太看重他了。他,他絕不能辜負王爺的信任與期待。
“帶着他去魔宮,後面的事你看着辦。”北曆與碧海閣的事,蕭天耀沒有隐瞞莫清風,随手将流白的信,丢給了莫清風。
莫清風是聰明人,知道前因後果,又看到他調集魔宮的人,自然明白他的用意。
果然,莫清風看完流白的信号,就懂了。
“王爺放心,我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絕不會讓人查到蘇茶身上去。”魔宮的人去北曆,自然是去背黑鍋的人。
那群走私販子,找到了碧海閣背後的主人,自然會消停。
“嗯。”蕭天耀相信莫清風的實力,最主要他相信莫清風的腦子。
莫清風有流白的身手,又有蘇茶的頭腦。這樣的人隻要品行端正,前途不可限量。
“王爺,沒别的事,我這就去辦差了。”莫清風現在還很激動,握着群魔令的手,一直顫抖個不停。
蕭天耀淡淡的掃了一眼,面無表情……
莫清風一怔,連忙壓下心中的激動,學着蕭天耀擺出一副面癱樣。
蕭天耀仍舊沒有說話,隻是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莫清風面上恢複正常,可心裏還是激動的不行,暗暗吸了好幾個口氣,這才避免了出現同手同腳的尴尬。
蕭天耀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右手撐着腦袋,再次陷入深思。
不管遇到多難,多複雜的公事,他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可是……
與林初九有關怕事,他好像怎麽也處理不好。不管他怎麽做,最後總是事與願爲,林初九極少按他的意願行事。
“女人,真是麻煩。”蕭王爺是不會承認他用的辦法不對。他堅定的認爲,是女人那種生物太複雜;林初九那個女人太麻煩。
明明很簡單的事,爲什麽非要弄得那麽複雜?
明明以前很明理的人,爲什麽最近越發的無理取鬧了?
難道是他對林初九太好,林初九恃寵而嬌了?
可平時,也不見林初九像後宮那些寵妃一樣,一得寵就頤指氣使,嚣張跋扈。林初九好像隻會給他擺臉色,朝他使小性子。
這是因爲,他和别人不同嗎?
肯定是的!
想明白了,蕭王爺心結解了,情緒順了,大發慈恩的道:“算了,既然她想獨自回京,本王就順她的意好了。”免得他強行把人留下後,林初九又不高興。
不需要去追林初九,蕭王爺也就不急着班師回朝了。看金吾衛收拾不過來,再次大發慈悲的松口,多給他們半天的時間,明日下午再出發。
金吾衛收到最新的命令,一個個長松了口氣。
大軍不進城、不入鎮,并不需要刻意趕路,隻需要尋找合适的地方就可以休整,晚一點出發影響也不大。可多出半天的時間,卻能讓他們從容的收拾東西,不需要七趕八趕的。
金吾衛收拾行裝的速度,仍舊快速、高效。可彌漫在軍中緊張、匆忙的氣氛消失了,看上去有序多了。
東文留守在邊境的小兵,看到金吾衛在時間緊迫的情況下,不氣惱;在時間從容的情況下,不偷懶,不知怎麽就覺得臉紅。
“和他們一比,我發現我們太懶散了。”要是他們知道多出半天,一定會高興的歡呼,然後會尋機休息一兩個時辰,等到最後關頭,再急急忙心去收拾行裝。
“他們是金吾衛,跟咱們不一樣。”不是每個小兵都有這樣的自覺。更多的人則是認爲,自己與金吾衛不一樣,所以他們懶散是正常的、是應該的。
又不會有人,用金吾衛的标準要求他們,不是嗎?
“他們原來也和我們一樣,金吾衛裏面有幾個人是我老鄉,當年我們一同參兵的。”羞愧到臉紅的小兵,并不認同同伴的話。
可他同伴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無法辯駁,“一同參軍的又怎麽樣?我還比金吾衛裏面大多數人,當兵當的時間久了,有用嗎?”
沒用,因爲你一直不用強者的标準要求自己。你隻能與周邊同樣被放棄的人,一起渾渾噩噩的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