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耀的坐姿十分标準,神情也十分認真,除了翻書外再沒有多餘的動作,可就是這麽一個人,卻像是發光體一樣,即使就這麽幹坐着,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禮線。
林初九一走進來,視線就落在蕭天耀身上,眼中除了他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怔怔的盯着蕭天耀看了半晌,林初九才反應過來,低頭,垂眸行禮道:“王爺。”
室内有淡淡的飯菜香,林初九初時沒有發現,直到這刻才聞到了味道,眼眸一瞥,看到左側小銅爐上,正擺着幾道飯菜。
咽了咽口水,林初九發現自己更餓了。
林初九還未進來,蕭天耀就知道她來了,之所以沒有放下書,是想看林初九進來後會用什麽表情面對他,結果……
林初九居然又看他,看到癡。
心情沒由得變好,蕭天耀放下手中的書,擡眸看了林初九一眼,見林初九悄悄咽口水,眼中笑意更盛。
“咳咳……”蕭天耀輕咳一聲,見林初九擡頭,這才道:“去,把爐子上的飯菜端過來。”
理所當然的态度,與不容拒絕的語氣,就好像在吩咐下人。林初九沒有立刻動,而是擡頭看了蕭天耀一眼。
這是把她當丫鬟使喚?蕭王爺的喜歡還真是與衆不同。
林初九自嘲一笑,垂眸斂眼,掩去眼中的嘲諷,轉身将爐子上的飯茶端到書桌前,看到蕭天耀将書桌上的筆墨移開,林初九一怔,心中隐有一種蕭天耀不是把她當下人,而是沒有把她當外人的想法。
蕭王,還真是傲嬌。
可看到桌上隻有一份飯菜,林初九便将這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将飯菜擺在桌上,正準備起身就聽到蕭天耀道:“坐下,陪本王用膳。”
“王爺,隻有一份飯菜。”林初九心有不滿,語氣難免壞了幾分。
在一個餓了一天的面前吃獨食,這真是人幹事?
“不會去拿一副碗筷嗎?”蕭天耀眼眸一擡,定定地看着林初九,認真專注的就好像全世界,隻有林初九一個人。
林初九承認,自己的心不争氣的漏跳了拍,爲了掩飾尴尬,林初九急忙轉身,走到内室,取了一副幹淨的碗筷。
放在内室的那副碗筷,是林初九平時喝湯用的,不用的時候都會洗幹淨放在屋内,取用十分方便。
林初九拿着碗出來時,蕭天耀已經在吃飯了,見林初九走出來,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
林初九捧着碗坐下,就見蕭天耀伸手将她手中的碗接了過去,然後……把自己碗裏的飯,挑了一大半到林初九碗裏,冷硬的道:“本王吃不下。”
語氣霸道,姿态冷傲,完全是上位者給屬下人打賞的口吻。這也就是林初九和蕭天耀相處久了,要是擱在他們剛成親那會,林初九絕對會把飯菜倒蕭天耀臉上。
吃不下就丢給我,你當我是什麽了?
豬還是垃圾桶?
可現在,林初九知道蕭天耀沒有惡意,隻是要和她一起吃飯,隻是方法幼稚無厘頭了一點。
不過,看到蕭天耀别扭的樣子,林初九還是很高興的。
蕭王不高興,她就高興了。
蕭王不自在,她就自在。
蕭王别扭,她就舒心了。
林初九也不嫌棄這是蕭天耀吃過的飯菜,端起碗就吃了起來。桌上的飯菜雖是一人份,可份量卻不少,林初九也不客氣,挑自己愛吃的菜吃,完全不看蕭天耀,也不管蕭天耀。
蕭王可是有潔癖的人,而且他一向隻吃自己面前的菜,林初九不需要爲他布菜,自然不需要管他有沒有吃了。
飯桌上靜悄悄的,蕭天耀在飯桌上一向是不說話的,自然也不會去挑話題。而林初九雖不講究食不言、寝不語,可她現在不想理蕭天耀,也不願意和蕭天耀說“廢話”,自是不會主動開口。
蕭天耀雖然覺得安靜了一些,可看到林初九快速卻不失優雅的進食速度,蕭天耀又滿足了。
林初九餓了,有什麽話先吃飽再說。
雖說隻是從蕭天耀碗裏分了一半飯,可那份量和林初九平時吃的差不多,一碗飯吃下去林初九總算恢複了元氣,看着精神多了。
蕭天耀十分滿意,不緊不慢的将碗裏的飯菜吃了,然後擱下在碗,“吃飽了嗎?”
“可以了。”林初九一天沒有吃東西,這一碗飯自然不夠,可她也知道餓狠了,不能多吃,不然胃受不了。
“嗯,收拾好。”蕭天耀理所當然的下令,完全不把林初九當——外人。
是的,不是把林初九當下人,而是不把林初九當外人。要知道,蕭王爺這人有潔癖不說,還讨厭女子。
在林初九嫁進蕭王府前,蕭王府基本上沒有侍女,蕭王的身邊就更不用說,他的院子那是嚴禁女子靠近的禁地,就是侍女也不能出現在他的院子,他的身邊。
林初九是第一個能靠近蕭天耀的女人,蕭天耀願意讓林初九這個女子,做這些瑣事,就是不把她當外人。
稍稍摸到蕭王一點命脈的林初九,雖然心裏挺不舒服的,可到底沒有當着蕭天耀的面發脾氣,好脾氣的将碗筷收拾好,端了出去。
蕭天耀一向爲我獨尊,她沒有能力讓他改變,隻能……忍!
營帳外,便有侍衛在等着,林初九把碗筷遞給對方後,轉身往營帳内走。
林初九沒有直接去找蕭天耀,而是先洗淨手,這才走到蕭天耀面前,“王爺,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林初九走到書桌前,卻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裏尋問。
她沒打算坐,也沒打算和蕭天耀多聊。
蕭天耀眉頭一皺,很想問林初九,他找她就一定有事嗎?
可想到林初九還在生氣,又生生把這句質問的話壓了下來,冷硬的問道:“軒轅摯的情況如何了?”
林初九要談正事,那他就提正事吧,左右他有的是事要和林初九說。
當然,前提是林初九願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