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曾經軍訓過一段時間,正步走進來有模有樣,雖然身上沒有什麽所謂的軍人氣質,可因爲天氣黑,能看清的人并不多,隻要形似就好了。
很快,一行人就走進了蕭天耀的營帳,不過隻是外室,并沒有進去看蕭天耀,畢竟他們一個個髒兮兮的,實在不好直接去見蕭天耀。
當然,見了也沒有用,蕭天耀這會還昏迷不醒呢。
“王爺怎麽樣了?”林初九和蘇茶一進來,就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王爺一直昏迷不醒,不過氣息平穩,應該沒有生命危險。”流白如實說道,林初九一聽就松了口氣,“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太好了,這一路我們可擔心死了。”蘇茶一聽,立刻放松下來,四個暗衛也沒有之前那麽緊張,借着柱子稍坐休息。
這一路,真得太累了,别說林初九就是他們幾個,也着實有些吃不消了。
蘇茶表現最明顯,一屁股坐在地上,任流白怎麽拉都不肯起來。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我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就讓我坐下行不行?”蘇茶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每邁一步都異常沉重,一坐下就不想起來。
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
“懶得管你。”流白本想把他扶到一旁坐下,可惜蘇茶不領情。
林初九羨慕的看了蘇茶一眼,暗暗打消和蘇茶學的念頭。
她是蕭王妃,營帳裏還有人在,她不能丢臉,就是死撐,也要撐住。
愛面子的人,真得傷不起呀!
“王妃。”莫清風上前給林初九行禮,一走進就聞到林初九身上的淡淡的藥香與血腥味,“王妃,你受傷了?”
林初九用的藥味道極淡,考慮到進軍營,林初九還特意用别的味道,遮住了血味,可不想莫清風還是一走進就聞到了。
莫清風一聽,流白也想起來了,“咦?王妃受傷了?我就說怎麽聞到了血腥味,你們在路上遇到了危險,王妃你沒事吧?”
“一路很平安,小傷罷了。”林初九不想多說,畢竟她傷的地方着實尴尬。
可蘇茶卻不放過她,嘟囔說了一句:“什麽小傷,你都疼的沒辦法走路了好不好?”
蘇茶這話并不是爲了拆林初九的台,純粹是覺得林初九不容易。他一直都知道林初九在蕭王府不容易的,可這一次一路走來,他更是深刻體會到,林初九并不是随便就得到王爺的認可與真心對待,她付出了很多才有今天。
最後三天,别說林初九就是他也撐不住,他本以爲林初九會倒下,或者叫停,可是沒有!
林初九拖着血淋淋的雙腿,一路咬牙往前走,最嚴重的一次,馬毛都染紅了,可她仍舊沒有叫一聲苦,叫一聲疼。
蘇茶曾問林初九:“不疼嗎?”
林初九說:“疼,很疼,鑽心般的疼。”
“那你爲什麽不說出來?”蘇茶又問。
林初九笑了一聲:“說給誰聽?你嗎?還是我身後的暗衛?說了,你們會讓我留下來休息到傷好再走嗎?别說你們不會同意,就是我也不會同意,所以……我要說什麽呢?”
因爲看得太清楚,知道的太明白,所以林初九選擇自己承受,而不是叫嚷的人人皆知。
就算人人皆知又如何?他們這些人,除了說一句再忍忍,很快就到了,還能做什麽?
聽到蘇茶的話,莫清風皺眉問道:“不是說一路沒有遇到危險嗎?怎麽還會受傷?”
流白亦扭頭看向林初九,一臉擔心:林初九可不能有事呀,他還等着林初九給王爺醫治呢。
林初九臉一紅,想想還是大大方方的說道:“沒有騎過這麽長時間的馬,準備不充分,磨傷了。”
所以,林初九是受傷了,但傷在大腿内側,一個不太好說的地步。
莫清風和流白習慣性看向林初九的雙腿,可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呃……王妃多騎幾次就習慣了。”莫清風尴尬的别開臉。
林初九傷的位置着實尴尬了一點,他就是想要關心也不成。
流白也不好多說,連日趕路傷到大腿内側再正常不過,别說林初九,就是他們這些皮糙肉厚常年騎馬的人,騎的時間久了也會受傷。
“王妃,要不我先讓人給你送熱水,你先梳洗換衣服,清理一下傷口?”流白本想讓林初九換個衣服就去内室,現在怕是不行了。
林初九的傷先處理一下,不管會不會要人命,總不能讓她帶着傷,去給王爺醫治。
“好,動作快一點,收拾幹淨了,我也好去看看王爺怎麽樣。”林初九沒有拒絕,她的雙腿火辣辣的疼,她現在迫切的需要處理一下傷口,脫掉這身厚重的侍衛服。
雖說在軍中要熱水并不方便,可蕭天耀是主帥,是一品親王,他要的東西就是再難,下面的人也會以最快的速度送來。
“王妃,你留在這裏照顧王爺,我先帶他們出去。”除了林初九外,其他人都被流白帶走了,蘇茶就是再不樂意,這個時候也得站起來往外走。
他不能丢蕭王府的人呀。
蕭天耀的營帳很大,不僅有内外兩間,還有專門的浴室,而到了室内,林初九終于可以把帶了一路的帽子取下來。
别看她這帽子醜,可這一路上真的幫了她大忙,不然她這一路上,光是去救系統要她救的人,就得夠嗆。
林初九自己帶了衣服,全是男裝,正符合她在軍中的身份。
熱水很快就送進來了,來人應該是蕭天耀的心腹,他們一路低着頭,将熱水放下就走,一句話也不說,一眼也不敢亂看。
林初九等人走後,将内室的門簾放下,便将外衣、中衣脫去,将長發洗淨,又用熱水将身上的灰塵擦去,這才坐在蕭天耀的床邊,拿出手術包,準備把粘在傷口上的繃帶取下來。
至于爲什麽要坐在床邊,那是因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