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能想到的事,蕭天耀當然也能想到,想要讓時逸寒出手,也許試一試還能辦到,可想要讓天藏閣與影月樓派武神出手助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藏影月要是這麽随性,任性插手四國和中央帝國之間的事,就不可能在這片大陸屹立數百年而不倒。
蕭天耀很清楚,哪怕四國毀滅,中央帝國崩塌,天藏影月也不會出手,就如同當年天元王朝破滅,天藏影月與天元王朝有交情,可也隻是冷眼旁觀一樣。
蕭天耀給蘇茶寫信,不過是本着多個人多個法子,蘇茶能請到人最好,請不到蕭天耀也不會多失望,他從來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收到西武出兵攻打東文的消息,蕭天耀就知東文與北曆一戰不能再僵持下去了。作爲東文的大将軍、一品親王,蕭天耀很清楚東文的情況。
東文富庶,可也隻是比西武、南蠻稍好,東文的國庫能支撐東文與北曆一戰,甚至兩軍打個一年半載,東文也撐得住,可并不表示,東文的兵力與糧草,可以支撐東文同時與西武和北曆打。
東文的國力遠勝北曆,可與西武相比也隻是高上那麽一兩成,真要打起拉鋸戰,現在的東文還真會吃大虧。
“此戰必須盡快結束!”蕭天耀召來副将,将自己的意思表明。
左側的副将一聽,立刻說道:“金吾衛已尋到壓制象兵的策略,北曆的騎兵在我們手上也讨不到好,如果對方的武神不出手,我們有必勝的把握。”
話落,右側的副将就立刻拆台,“你可真是天真,武神不出手?武神不出手,人家的武神來前線幹什麽?練功嗎?這也找不到适合練功的靜地。”
“每戰都把武神算上,我們還需要打嗎?直接認輸算了。”左側的副将自暴自棄的說道。
他們此時帶着情緒再正常不過,任誰遇到這種事,都無法心平氣靜。
雖說早就知道,這世間沒有什麽公平可言,可被人如此打壓卻敢怒不敢言,實在叫人憋屈。
右側副将一聽,冷笑,“算上武神有錯嗎?對方确實是讓武神出手了,每次在戰場上出現的那兩個武神,你沒有看到嗎?要不是王爺厲害,把人擋住,你以爲你還能站在這裏說話嗎?”
“你既然知道要是沒有王爺,我們都沒法站在這裏,就應該明白,在戰場上隻要武神出現,這一戰就不用打了。”武神不是以一敵百,而是以一敵萬,敵數萬。
一個武神在戰場上的殺傷力,相當于五萬,甚至十萬大軍,他們怎麽打?
而且,将士們本能的就懼怕武神,雖說武神不是不可戰勝的,曆史上也有十萬大軍聯手,将武神絞殺的事迹,可是……
這些年,武神被說的越來越神,在普通人眼中武神就是不可戰勝的神,普通将士一聽到武神出現,未戰就先怯了。
他們軍中有蕭王,可以擋住武神的攻擊,可這段時間将士們依舊士氣低迷,甚至一個個都産生了此戰必敗,此次必死的念頭。
這種消極狀态,對大軍極爲不利,這事衆副将知道,蕭天耀也知道,可是……
這種消極的情緒不是那麽好消除的,而且随着時間推移,他們久久無法取勝,這種消極的情緒還會增長。
是以,蕭天耀想要速戰速決,盡快結束這場戰事,免得打到最後,東文的将士都失去了信心。
蕭天耀本以爲,上次挨過軍棍後,這群副将會學乖,就算提不出合理的建議,至少也能安安靜靜的,可不想這群人記吃不記打,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這又開始吵了起來。
蕭天耀剛開始并沒有吭聲,隻是冷眼看着,可不想這群人把他的沉默當放任,越吵越激烈,甚至動手打起來了。
“啪……”蕭天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們——吵夠了嗎?”
聲音很輕,慢而低沉,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楚,沒有一絲殺氣,可是……
“王,王爺……”前一秒吵得激烈的副将們,聽到蕭天耀開口,立刻禁聲,一個個如同受驚的鹌鹑一樣,恨不得縮成一團,讓蕭天耀看不到他。
“哼……”蕭天耀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于是大營内更安靜了,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
蕭天耀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冷着臉道:“上次打得太輕了嗎?需要本王提醒你們,在本王面前争吵的代價嗎?”
“撲通……”副将們不約而同的跪下,“王爺恕罪,末将,末将知錯了。”
前頭幾個苦着一張臉認錯,後面的立刻跟上,他們不敢大聲喧嘩,一個個壓低聲音,生怕嗓門太大,會引得蕭天耀更不高興。
“知錯?”最後一個字咬得極重,一幹副将吓得瑟縮成一團,心中暗道:王爺真的是越來越可怕了。
難道是因爲,最近被北曆兩個武神打狠了,所以心情不好?
可是……王爺你心情不好,也不要拿我們出氣呀,我們的心情也是很不好的。
當然,這話副将們隻敢在心裏抱怨,不敢說出來。
開玩笑,他們還想要命好不好。
蕭天耀說話一向緩慢,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人心口一樣,讓人不敢出聲,而今天尤爲明顯,因爲……
蕭王不高興了!
“這是第二次。”淡漠的眼神,掃向跪成兩排的副将,“事不過三,如果再發生,你們說本王要如何處治你們?”
這要他們怎麽回答?
有人會自求重罰的嗎?
衆副将苦着一張臉,可憐兮兮的道:“末将任由王爺處治。”
“很好……有你們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蕭天耀垂眸,輕輕撣了撣衣袖,站起來道:“這次本王先記下,如有下次兩罪并罰。”
“是!”副将們不敢吭聲,将頭埋的更低,随着蕭天耀往前走,衆副将甚至緊張到顫抖,有幾個稍弱一些的,更是一副随時要暈倒的樣子。
而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