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茶怕林初九擔心,查到各大糧商背後的情況,就立刻讓人先送去給林初九,好方便林初九想對策。
雖說東文、西武等四國政權獨立,可無論是經濟還是政治,背後都有中央帝國的影子,像糧價,很大程度上就掌控在中央帝國幾大世家手裏。
每次戰事過後,糧價都要上漲,在各國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哪怕是皇帝也幹涉不了。
這一次糧價上漲的也不算誇張,蘇茶怎麽也沒有想到,京城的百姓會因爲糧價上漲而鬧事,皇上又會因這件事下旨斥責蕭天耀。
要說糧價上漲這事,蕭天耀一點責任也沒有說,那也說不過去,糧價确實是因爲他的失蹤而上漲,可要在把糧價上漲的責任,全部按到蕭天耀頭上,這實在太過分了。
可是,普通老百姓最容易的受人蠱惑,每一次糧價上漲,百姓都損失極大,心裏自然不忿,可他們也不知記恨誰,因爲糧商說了,打仗好多地方缺糧,好多地沒有人種,他們收糧也貴,這又不是他們的錯,嫌貴大可以不買。
這一次,皇上列出一二三條理由來,證實糧價上漲全是蕭天耀的錯,普通百姓看到了十有八九就會相信,然後就此把恨意記在蕭天耀身上。
這個時候,如果有心人煽動一下,那些損失慘重的百姓,聚衆砸了蕭王府都有可能。到時候,蕭天耀就是打勝仗回來,那也是東文的罪人,至少蕭天耀再也得不到東文百姓的愛戴。
“幸虧王妃沒有接旨,雖說不接旨是大罪,可接了旨天耀就沒有辦法翻身了。”蘇茶越想越覺得可怕。
皇上的聖旨下得太突然,他們事先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要不是林初九堅定的拒接聖旨,他們十有八九就落到皇上的算計中,背負與無良商人同流合污,發戰争财的罵名。
越想越覺得可怕的蘇茶,忍不住給蕭天耀寫了一封信,将京中的事情說給他聽,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這一次,爲了洗清哄擡糧價上漲的罪名,可是得罪了中央帝國張家,他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行。
曹管家順利拿到五萬兩銀子,在戶部官員回家前,将二十萬兩銀票送到戶部侍郎手裏,好巧不巧,收銀票的劉侍郎,正好是今天宣旨小官的父親。
“聽聞蕭王妃并沒有接旨,怎麽還來交罰銀?”劉侍郎看也不看曹管家手中的銀票,擺明了不肯接。
要交罰銀?
先把聖旨領了再說。
不領聖旨,也别想他收罰銀!
曹管家一看就知對方成心找茬,淡定地将銀票收回,說道:“我們這些做人下人的,不過是奉命辦事,主子的事哪容得我們置疑。主子讓我們來交罰銀,我們便來交罰銀。劉大人,你們不收銀票嗎?”
“我們戶部不收沒有名頭的銀票。”劉侍郎再次拒絕,曹管家點頭表示知道,“那我讓人換成銀子擡進來?”
“銀子也不收!”劉侍郎差點把嘴巴氣歪了,蕭王府的人這是什麽意思,聽不懂人話?
難怪他兒子辦不好差,這明明就不是他兒子的問題,這是蕭王府的人腦子有問題好不好!
“銀子也不收,銀票也不收,你們這是要抗旨不遵?聖旨上可是要我們蕭王府交二十萬兩罰銀。”曹管家無恥的拿聖旨說事,然後将手中的銀票往桌上一拍,“二十萬兩我放在這裏了,你愛要不要。”
說完,頭也不會的就走了,任憑身後的人如何叫,也不理會……
左右他們銀子給了,就是事情傳到皇上那裏,他們也不怕!
是不用怕,因爲……
皇上看到禮部呈上來的聖旨,還有戶部呈上來的銀票,笑了!“禮部誰去宣的旨?”
“小劉大人。”禮部尚書不敢隐瞞。
“他和戶部的劉侍郎是什麽關系?”不是皇上記性好,這麽一個小人物都給記住了,而是将二十萬兩銀票呈上來的就是戶部劉侍郎,除了銀票外,還寫了一份折子,告了蕭王府一狀。
“是劉侍郎的兒子。”禮部尚書悄悄摸汗,心中暗自擔心,可不想皇上卻沒有一絲不快,笑着說道:“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不錯!”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禮部尚書偷偷看了皇上一眼,見皇上面上帶笑,頓時一頭霧:蕭王妃不接旨,皇上不生氣?
是他沒有說明白,還是皇上沒有聽懂?
林初九見天黑了,也不見皇上宣她進宮問責,也想問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
“皇上不是想借此事尋王爺的錯,讓王爺失了百姓的愛戴嗎?”林初九獨自坐在書房,認真思索種種可能。
原本,她一下午都在想對策,可現在皇上不出招,她想的對策都派不上用場了。
“難道是我想錯了?皇上并不是想找王爺的錯?”可不是找蕭天耀的錯,那皇上這麽做到底是什麽意思?
聖旨她要是接了,蕭天耀就絕對洗不清與奸商勾結的罪名,可現在她沒有接聖旨,就等于沒有如皇上的願,怎麽不見皇上生氣呢?
“難道是我想左了,皇上這一招不是針對蕭天耀,而是别有所圖?”林初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猛地跳了起來,從一堆資料中,找出蘇茶下午派人送來的,與糧商背後支撐者有關的消息,這一看林初九傻眼了……
“我被皇上當槍使了!”
東文的大糧商,除去幾個皇親國戚名下的,大部分都掌握在中央帝國的手裏,張家算是最大的糧商之一,其他都是一些小世家,可就是這樣的人家,放在東文也讓人不敢小觑。
東文的糧價可以說,完全是由中央帝國擺布,就是皇上也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糧價上漲而毫無辦法。
“果然是被人利用了!”林初九撫額,忍不住想哭:蕭天耀,我辦壞事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