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見太監回去後,皇上就沒有新的動作,心裏便明白皇上這是心虛了,或者說不知她掌握了多少底牌,皇上不敢輕舉妄動。
沒有意外,今天這一戰她的勝算極大。
林初九雖然沒有加快速度,可也沒有刻意浪費時間,踩着優雅的步子,在衆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踏入殿内。
無視殿内凝重緊張的氣氛,林初九優雅的行禮,“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屈膝跪拜,皇上不叫起林初九也不動,就這麽靜靜地跪在那裏,微低的頭顯得乖巧又柔順,要是蕭天耀在的話,一定會知道這都是假象。
林初九要是柔順乖巧,她就不是林初九了。
皇上居高臨地打量着林初九,半眯的眼閃着危險的光芒,帝王的威壓無形的釋放出去,殿中的太監與宮女瑟瑟發抖,可跪在殿中的林初九,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是太蠢察覺不到危險,還是膽子太大,不将他的威脅放在眼裏?
皇上皺眉深思,如果是林初九以前的模樣,皇上必然不會多想,可現在嗎?
皇上有時候也不知道,林初九是真得聰明,還是被蕭天耀當成提線的玩偶,隻是出面執行蕭天耀的命令。
沉默了許久,皇上終于開口了,“蕭王妃!”
聲音不大,可那氣勢卻讓人發顫,林初九眉頭微蹙,将頭埋得更低,“臣婦在。”
“你可知罪?”皇上又道,氣勢比剛剛更甚,林初九頭也擡的道:“臣婦不知。”
皇上不滿的冷哼,“不知?你涉嫌下毒謀害七皇子,又私逃出獄,你說你不知罪?”
“皇上,下毒謀害七皇子一事,臣婦暫且不說。至于私自離開大牢一事,臣婦卻是不認的。”林初九微擡頭,一臉委屈,又道:“皇上,臣婦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臣婦昨日被關在大牢後,就一直安分守己的呆在牢裏,等着皇上你爲我洗清冤屈,可不想……”
林初九說到這裏,略一停頓,似乎不想回憶,可又不得不說,“可不想……大公主卻在晚上派女官到牢中羞辱臣婦,并且挾持臣婦出宮,意圖殺死臣婦。要不是臣婦命大,遇到王府侍衛,此刻怕是死屍一具。皇上,臣婦肯請皇上爲臣婦主持公道。”
說到後面,林初九一陣哽咽,似哭非哭。
聽到林初九的哭訴,皇上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林初九這話說得五分真,五分假,可現在确是真假難辨,因爲……
“你說大公主派人羞辱你,證人呢?證據呢?”皇上冷着臉問,林初九抹了把眼淚道:“臣婦失手将人殺了,請皇上恕罪,臣婦原不想殺人,可是,可是……她要殺我,我不得不反擊。”
“無憑無證,朕要如何信你?憑你一句話就治大公主的罪了?”皇上一臉嘲諷,心裏卻冷笑。
不僅僅和林初九出去的那個宮女死了,就是大牢裏的那個宮女也死了,不是林初九殺死的,是被放出來後,自己摔了一跤,腦袋磕在石頭上,直接摔死的。
當然,皇上不會傻得相信這是意外,這必然是人爲的,可還是那句話,對方做得不着痕迹,他根本找不到證據。
林初九苦着臉道:“皇上,臣婦沒有撒謊,也沒有必要爲此事的撒謊。我很清楚自己的清白,我根本沒有下毒害人,我完全沒有逃離大牢的動機,如果我真得要逃離大牢,我就不會再回來。”
“真亦假時假亦真,憑你片面之詞,朕怎麽也不可能定大公主的罪。”皇上很想知道,林初九到底有沒有證據?
或者說,林初九手上有多少證據,可以證明哪些?
“皇上,臣婦句句屬實,肯請皇上明鑒。”林初九見皇上一直兜圈子,猜到他在試探自己,便再次重複一遍:“皇上,臣婦是真得被大公主迫害,我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我不是殺害七皇子的人,我根本沒有必要逃出去?”
“證據?你手上有什麽證據?”見林初九理直氣壯的進宮,皇上就知道林初九有準備,和林初九說這麽多廢話,就是想要知道林初九知道多少。
“是的,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暗害七皇子的人,另有其人。”林初九挺直背脊,雖然沒有直視皇上,可卻無聲的告訴皇上,她是有備而來的。
“呈上來!”皇上已經查到墨玉兒下手的事,隻是按捺不動罷了。
林初九沒有遲疑,将蘇茶查到的證據一一取出來,“皇上,我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下毒害七皇子的是玉美人。玉美人與七皇子無冤無仇,她之所以會下毒手,是爲了嫁娲我。”
蘇茶的證據非常詳細,就憑那幾張紙,足已定墨玉兒罪。皇上還未看完,臉就黑了。
一天一夜的時間,蕭王府的人查到的東西,比他這個皇帝還要多,有些宮裏的消息他都不知,可蕭王府的人卻知道。
他這皇宮,是蕭天耀的皇宮嗎?
“啪……”皇上将證據拍在桌上,“林初九,你好大的膽子。窺探後宮,你可知罪!”
“臣婦不知,肯請皇上明鑒。”林初九眨着眼睛,一臉無辜。
“不知?哼……玉美人的宮中有什麽花草,你是如何知曉的?玉美人在太醫院用了什麽藥,你是如何知曉的?”連他這個皇上都沒有查到的事,蕭王府的人卻查到了,簡直是可恨。
林初九絲毫不受皇上的怒火影響,一臉平靜的道:“皇上,臣婦到過玉美人的宮殿,當時看了一眼,便将玉美人宮中的花草記下來了。皇上要是不信的話,我還能說出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安王殿下宮中的花草。”
林初九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不可能看一遍就記下來,不過是提前做了準備罷了。
宮中的花草就那麽幾樣,林初九就是死記硬背,也不需要多少時間。
今天,不管皇上出什麽招,她都能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