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厚濕的外衣,林初九用被子擦了擦身子,便将對方準備的粗布麻衣套上。衣服是新的并沒有穿過,可卻是男子的款式,非常大,林初九不得不從濕透衣服上,抽一根繩子綁住衣擺和褲腳,免得衣服掉下去。
換好衣服好,林初九又擦了擦頭發,被子裏的棉絮也不知用了多久,幹硬結快,根本擦不幹,林初九随意擦了兩下,便将被子裹在身上,隔開濕淋淋的長發。
這個洞裏雖然有光,可卻冷得很,林初九根本坐不住,抱着被子去了狹長、幽暗的通道,靠着牆壁坐下。
折騰了一天,林初九确實是累了。
林初九整個人都隐在黑暗裏,哪怕有人過來也看不到她在哪裏,至于她窩在那裏做什麽,就更沒有人知道了。
“蕭王妃怎麽樣?”黑衣人老大見手下回來了,問了一句。
“很配合,很識趣。”三人想都不想,就把評價丢了出來。
他們曾經查過林初九,林初九過往的性格不是說不堪,但絕對沒有現在聰明、懂進退。
“聽話就好,好好看着她,蕭王沒有來之前,她不能有事。”黑衣老大坐在虎皮大椅上,雙腿則架在石桌,姿态随性又狂妄。
“老大放心,蕭王妃一個女人,她不敢跑出去,也沒能耐跑出去。”望風崖有多危險,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也是犧牲了無數人,才在望風崖占了這麽一個小塊的地方。
“嗯。”黑衣老大也不相信林初九能跑出去。
三個黑衣人,見老大心情還算不錯,大子膽子問了一句:“老大,就一個女人,你說蕭王會來嗎?要是蕭王不來,我們不是白忙一場?”要從蒙家劫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黑衣老大一個冷眼丢過去,警告道:“這不是你要提心的事。”
“是,是,是。”三人唯唯稱是,再不敢多言。
時間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深夜,林初九蜷縮的暗道裏,又冷又暗,可那些人像是忘了她一眼,根本沒有人給她送吃食。
林初九也知道一兩頓不吃餓不死人,可是……
她會餓得沒有力氣,沒有逃跑的力氣。
是的,哪怕明知在懸崖中間,林初九依舊想着逃跑的事,而她相信自己可以爬上去。
不,應該是,就是爬不上去她也要爬上去。因爲她委很楚,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救她。
林初九打起精神注意四周,确定沒有人管她後,林初九從醫生系統取出輸液瓶,摸黑給自己輸了一瓶葡萄糖,又輸了一瓶營養液。
饑餓可以忍了,但是體力不能弱,按她昨晚掉下來的時間算,這裏離崖頂至少有上千米,沒有足夠好的體力,她根本爬不上去。
這條道又黑又長,此時又隻有她一個人,靜得吓人,哪怕是輕輕地歎口氣,也會有回音出現,要不是林初九膽子大,恐怕會被吓死。
閉上眼,靠着牆,林初九輕輕地歎了口氣,可随即眼中又閃着熾熱的光芒。
她一定會活着走出去,因爲她還要告訴蕭天耀:沒有蕭天耀她林初九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想做她的男人,就證明給她看,他有這個資格!
蕭天耀打發了憂心忡忡的流白,與一臉不贊同的蘇茶,和往常一樣去了林初九的院子。
院子靜悄悄,和往常差不多,可又感覺像是少了什麽。
推開房門,迎接他的依舊是一室冷清……
林初九從來不會爲他等門,他要是回來晚了,同樣是冷冷清清,可是……
林初九在屋内,他至少知道,那個女人躺在那裏,他隻要上前就擁住她。
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蕭天耀無視心中那一點落寞,和往常一樣上床睡覺。枕頭和被子上還殘留着一絲屬于林初九的氣息,隻是那個人卻不在了。
熟悉的床,熟悉的被子,熟悉的氣息……蕭天耀很快就摒除雜念入睡,隻是他睡得并不安穩……
晚上爬崖壁是非常危險的事,一個不好就會踩空,林初九很清楚自己不是超人,哪怕晚上機會再好,她就沒有想過在晚上行動。
窩在不見天日的山洞裏,要不是有醫生系統在,林初九連時辰都不知曉,而爲了保證自己能最合适的時間出行,林初九一直不敢睡,後半夜也隻是迷糊了一下,就很快驚醒了。
醒來後,看到醫生系統顯示的時間是淩晨兩點,林初九就更不敢睡了,起身在山洞裏走了兩圈,除了醒醒瞌睡外,也準備活動活動四肢。
一個時辰後,也就是淩晨四點,林初九估摸着她這個時候行動,等她走出去天應該亮了。
随手将被子丢在地上,林初九取下粘在頭發裏面的暗器,撕掉手臂、大腿是的掩飾,把準備的武器全部露了出來,這才往外走。
林初九猜測,對方應該是認定她不敢亂跑,外面應該沒有人守着她,她隻要快速離開這裏就成了。
窄道雖然又暗又長,可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隻有一條道,林初九不用擔心在裏面迷路,一路往前跑,林初九發快就來到剛進來的大山洞。
大山洞裏火盆一直在燃着,一走進來就感覺暖和多了,隻是林初九并沒有貪念這份溫暖,腳步一頓就朝入口走去。
入口處的石門關得嚴實,林初九在牆上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類似開關的地方,隻能用力去推門,可是……
就她這個力氣,怎麽可能把石推開?
“明明看他沒有花什麽力氣,就把門推開了,應該不是用蠻力,而是哪個地方可以用巧勁。”林初九試了幾次也沒有把門推開,隻是她并氣餒,順着石門一寸寸往下用力,尋找可以借力的地方。
黃天不複有心人,不知林初九碰到了哪裏,隻聽到“轟……”的一聲,石門打開了,露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通路。
林初九一臉驚喜,想也不想往外跑。
而同一時刻,山洞裏的黑衣人,也因石門打開的聲音而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