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妃,請說……
孟修遠第一次,在人前比劃了一個手勢,這個手勢林初九認識。
嗯,她懂一點手語。
“你的喉嚨裏長了一塊肉瘤,需要在你的喉嚨處,開一個小口子,把裏面那塊肉瘤切除。”林初九平靜地說出醫治方案,等孟家父子決定。
孟先生聽到這個法子,并沒有多驚訝,隻是皺眉問道:“蕭王妃,你有多大的把握?說實話,曾有大夫給我提過這個醫治方法,可他不能保證醫好,也不能确定修遠能活下來。”如果要用生命來換開口的代價,孟先生是不願意的。
“孟先生,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叫我初九就那了。”說實話,蕭王妃什麽的林初九聽着真不習慣,每次聽到蕭王妃這個稱呼,林初九就會想到蕭天耀,而她隻是蕭天耀的附屬品。
雖說,這個時代的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屬品,可林初九聽着依舊覺得不舒服。
“老夫便托大叫你一句初九了。”孟先生的年紀足已當林初九的父親,而且身份也超然,直呼林初九的名字并沒有什麽。
林初九笑着點頭,爲孟家父子解答:“貴公子喉嚨的裏長出來的肉瘤,與喉嚨相連,要切除的話必然會有風險,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保證貴公子在這個過程中不會喪命。至于切除後能不能說話,這個基本上沒有問題,如果還有其他的病症,後續可以繼續治療。”
林初九說到這裏,略一停頓,見孟家父子一臉凝重,林初九想了想還是補了一句:“孟公子喉嚨那塊肉越長越大,孟公子應該會時常感覺到呼吸不順,喉嚨疼痛。”
孟修遠眼睑輕動,點了點頭……
确實是如此,而且最近尤其明顯。
有了孟修遠的肯定,林初九越發确實自己的推斷,“哪怕不爲醫治啞疾,孟公子喉嚨裏那塊肉瘤也要切除,不然等它越長越大,孟公子會因爲呼吸困難而死。”
聽到會危及生命,孟先生臉色微變,“隻有這個醫治法子?有沒有相對安全的辦法?”
“我隻會這個法子。”她是西醫,西醫一向是哪裏有問題醫哪裏,哪裏壞了切哪裏,要讓她用藥慢慢清掉肉瘤,那幾乎是不可能。
“這……”孟先生一臉爲難,不知要不要應下來。
切開喉嚨,人還能活嗎?
哪怕林初九說有八成把脈,他也不敢冒險。
修遠不僅僅是他的長子,還是他唯一的兒子,孟家這一支唯一的繼承人。要是修遠有一個三長兩短,他們孟家這一支就徹底完了。
林初九也明白孟先生的心情,體貼的道:“孟先生和孟公子好好想想,短時間内孟公子的病不急,你們什麽時候想好再找我。”
醫生系統沒要求她醫孟修遠,而且孟修遠的病現在還不緻命,她不擔心。
“麻煩你了。”孟先生一臉歉意,林初九毫不在意的擺擺手,“一點小事罷了。”
林初九取下口罩與手套,放回藥箱,又從裏面取出兩盒藥,遞到安修遠面前,“如果我沒有猜錯,孟公子你的嗓子最近應該很疼,這個藥對你有幫助。瓶裝的藥,你每天早起時喝五分之一杯;藥丸則在每次飯後一刻鍾再吃,一次吃兩粒,可以暫時緩解你的疼痛。”
安修遠點頭緻謝,接過林初九手上的藥。孟先生則是頗爲擔心地看着他,“修遠,怎麽沒有聽你說喉嚨不舒服?”
孟修遠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事。
無事?
炎症那麽嚴重,連吞咽恐怕都是折磨,真得無事?
林初九看了孟修遠一眼,那一眼似明了一切,可孟修遠卻沒有被拆穿的尴尬,臉上的笑容不減分毫。
林初九無意插手别人的家務事,說完病情便提出告退。
家裏沒個女眷,孟先生也不方便留林初九下來,本想親自相送,卻不想孟修遠快他一步起身,擺出請的姿勢,同時非常有風度的将林初九的藥箱提在手上。
“孟公子客氣了。”林初九沒有拒絕,跟在孟修遠的身後往外走。
孟修遠是個非常體貼的人,許是考慮到林初九的步子小,他走得比平時都慢,隻是一個小小的細節,卻無端得讓人心生好感。
一路将林初九送上馬車,并目送她離去,直到馬車看不見身影,孟修遠這才往回走,依舊是不疾不徐的步伐,從容不迫,帶着說不出來的優雅。
“修遠,你怎麽看?”林初九走了,孟先生便直接尋問。
孟修遠莞爾一笑,在桌上寫了一個“墨”字。
“你是說,墨神醫會有所行動?”畢竟是父子,多年相處,隻要孟修遠表現出來。孟先生還是能知道,他想表達什麽的。
孟修遠點了點頭,又在桌上寫了一個“等”字。
等,等墨神醫上門。而墨神醫比他們想象中的更着急,當天晚上便在官差的陪同下,敲響了别院的門。
有孟修遠的提醒,孟先生對墨神醫的到來并不意外,可面上沒有表露出來,依舊是驚訝的道:“墨神醫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對于墨神醫身後的侍衛,孟先生隻當沒有看到。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孟公子的病情,以至寝食難安。今天突然有些想法,一時心急便請官差陪我前來一趟,不知可否讓我看看孟公子的病症?”墨神醫雖然着急,可面上卻不顯,仍舊是淡漠的高人風範,哪怕是主動上門求治,也不會讓人覺得他放低了身段。
不得不說,墨神醫的氣度還有他的年齡與名聲,都比林初九更靠譜,可是……
孟先生想到自家兒子的話,不由得歎了口氣:“墨神醫,你來得實在太不巧了,犬子傍晚突然收到友人的信,臨時外出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孟公子不在?”墨神醫臉色微變,帶着一絲說不出來的扭曲……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孟家父子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