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一家叫百年的藥店門口圍了不少人,那些人說什麽林初九聽不到,但她可以肯定,她的病人在那裏。
沒有任何猶豫,林初九朝人群走去。護衛雖想要阻攔卻被林初九瞪了一眼,侍衛吓得慌忙後退,默默地跟在林初九身後。
“這兩孩子真可憐,爹死了,娘又跟人跑了,連遮風擋雨的屋子都沒有,孩子病成這樣才發現。”
“周小子,你快起來吧,你弟弟的病沒救了,你還是省點錢,給他買點好吃的,讓他走得安心。”
“是呀,周小子。劉大夫說了醫不好,你再求也沒有用。”
……
林初九在護衛的幫助下擠到前面,看到一個衣衫褴褛的少年,抱着一個還算幹淨的孩子跪在百年藥店前。那孩子臉上不知長了什麽,紅腫流膿看上去非常吓人,圍觀的百姓也不敢靠近。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我會賺錢還您的,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少年緊緊的抱着孩子,不斷的磕頭求藥店的人,可藥店裏卻沒有一個看過來。
“大夫,求求你了。”少年的聲音透着絕望,眼神呆滞,像是失了魂。
藥店裏,有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一臉無奈的道:“周小子,我真得醫不了,你弟弟的病拖得太嚴重,身子太虛,沒有人參保不住命。”
對大夫來說,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遇到,因爲無錢醫治病情越來越重,最後沒救的病人。大夫有同情,可卻同情不了那麽多人。
周姓少年聽到大夫的話,眼中有了一絲神采,“劉大夫,你先給我弟弟用人參行不行?錢我一定會還你的?”
劉大夫沒有說話,藥店的小二就嘲諷的道:“還?你拿什麽還?賣了你也買不起一片參。”
“我……”周姓少年死死地咬着唇,唇角滴血卻不覺得痛,仍舊死死地咬着,極力壓抑自己,不肯讓自己哭出來。
周姓少年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孩子,緩緩起身,卻因爲身體太弱,起到一半又跌了下去,林初九忙出手扶住他,“小心!”她是擔心懷中生病的小孩摔出去。
“劉……”周姓少年擡頭,本以爲是藥店的大夫,卻見到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剛燃起的希望又變成了失望,往後縮了縮:“謝謝姑娘,我身上髒。”
林初九并不在意少年的防備,指了指他懷中的孩子,說道:“我能救你弟弟。”
“什麽?”少年猛地睜大眼睛,看着林初九,不敢置信的道:“姑,姑娘,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能救你弟弟,你讓我看看他行嗎?”其實,沒有醫生系統的提醒,她要看到這個病人也會救的。
“你真得能救我弟弟,你沒有騙我?”少年顫抖地看着林初九,一直強忍的淚水在這一刻終于落了下來。
“不騙你,我是大夫,真得能救你弟弟,你放來讓我看看他。”林初九從少年懷中,接過孩子。
少年這一次沒有拒絕,而是松開手任林初九将孩子抱走。
“主子。”護衛見林初九居然動手去抱一個髒孩子,不由得出手擋住。
要讓王爺知道,還不得殺了他。
“放手!”林初九沉下臉,一點也沒有對少年的客氣。
“主子,您身份……”尊貴兩個字,在對上林初九的冷眼後,生生地咽了下去。
王妃一出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點也沒有在王府裏好說話。
“你的責任是保護我,而不是幹涉我的事。”什麽人都能幹涉她的事,她這個王妃還算是主子嗎?
“是。”護衛低頭,後退半步。
周姓少年還有圍觀的觀衆,被這一幕給吓傻了,一個個看着林初九,眼神透着敬意與惶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這位姑娘,好像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物?
“我的馬車在那裏,我們過去。”林初九抱着懷孩子,發現這個看上去三四歲的孩子輕得可怕,也不叫護衛幫忙,自己抱着朝馬車走去。
“哦哦……”周姓少年呆了一下,才踉跄跟上。
圍觀的群衆倒是想要看熱鬧,可看到林初九身後的護衛,誰也不敢上前,一一散開。
“公子,我們也回去吧。”人群後,一着藍布粗衣的小厮,對一位身着月牙白長袍的公子說道。
那公子身形修長,面冠如玉,氣質高潔,讓人一見難忘。最讓人驚豔的那雙眼子,璨若星辰,隻看一眼就讓人無法忘記。
這樣的人,走在人群必然是焦點。而事實也是這樣,因爲他的出現,大街上的行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偷偷打量他。
年輕的小姑娘,一臉嬌羞的想看又不敢看,路人小販也不敢放肆的打量,生怕亵渎了他。
這位公子就是文昌孟家的大公子孟修遠,路過朱雀大街,看到那對跪在藥店門口求醫的兄弟,本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忙,卻沒有想到有一個人比他更快一步。
孟修遠看着抱起少年朝馬車走去的林初九,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眸光輕掃,看了一眼打量他的人,沒有露出不耐與厭煩,而是淺淺點頭,轉身朝一旁的茶樓走去。
衆人的視線一路尾随,直到孟修遠走進茶樓,看不到他的身影,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
這就是孟家大公子孟修遠,他不需要說話,隻要往人群一站,便是那樣的與衆不同,奪人眼球。
林初九抱着孩子上了馬車,護衛與周姓少自覺在馬車下等着,林初九見狀放心的從醫生系統取出藥包。
周姓少年看上去衣衫褴褛,可生病的孩子卻很幹淨,哪怕他此時全身長了膿包,衣服也是幹幹淨淨的,可見這個孩子被照料的極好。
孩子身上的膿包是中了毒,然後引起高燒不退,嚴重脫水。不過不是什麽厲害的毒,應該是家裏被蜈蚣和毒蜘蛛咬了,隻因爲沒有及時醫治,這才使得情況越來越嚴重。
不過,人到了林初九手上,自然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