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蕭天耀爲她找來的寒果,确實對她的身體有益,于情于理她也該來道謝。
林初九進來後,正想着要怎麽開口,才會不那麽生硬見外,就見蕭天耀下颚輕擡,傲慢的道:“如果是來道謝,就不必了。本王不接受沒有誠意的道謝。”
我也沒說是來道謝的呀?
林初九看着蕭天耀,沒有說話……
“怎麽?真是來道謝的?你認爲本王會稀罕你的一句謝謝?”蕭天耀再度開口,依舊刻薄的讓人讨厭,林初九心中那點感激之情瞬間沒了。
“你想要我怎麽做?”蕭天耀直接,林初九也隻好直接一些。
“不怕本王賣了你?”蕭天耀微微靠後,一臉嘲諷地看着林初九。
“你把我賣了,也賣不到幾個錢。”林初九靜靜地站在那裏,并不受蕭天耀的話影響。
“算你有自知之明,本王現在沒時間與你廢話。沒别的事就出去,本王很忙。”蕭天耀一臉不耐煩。
到底誰在說廢話?
林初九倒是想要直接走人,可想到蕭天耀沒有說出來的條件,隻得再問一句:“你要我做的事呢?”
“你能幫本王做什麽?林初九,别太高看自己。不過是一枚寒果罷了,本王賞你的。”
這口氣……真不是一般的讓人讨厭。
林初九深深地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脾氣越發的好了,連禮也不行,氣呼呼的往外走,蕭天耀搖了搖頭,什麽也沒有說。
晚上,如同以往一樣,蕭天耀抱着林初九入睡,隻不過剛最初相比,兩人靠得更近了……
蕭天耀的腿傷好後,不管是東文、南蠻、西武還是北曆都盯上了他。當蕭天耀拆了天藏閣後,大家都在等蕭天耀怎麽對付那些,搶到他頭上的江湖門派。
當那幾個搶了蕭天耀糧草的門派,被滅門的消息傳來,衆人在震驚之餘,又覺得本該是這樣。
“這才是東文戰神該有的驕傲。”
“犯我者,必誅!蕭王這話并不隻是說說。”
“北曆此次危險了。”
……
消息爆出來後,有人在慶幸之餘又不免感慨:“幸虧當時沒有聽信墨神醫的話。”
“爲了還一個人情,把全門派的命搭上,真得不值得。”
“墨神醫,不是我幫不你,實在是你做得太過了。”
墨神醫的案子爆出來後,有些人記着當初的人情,打算幫墨神醫說項說項,可看到蕭天耀淩厲的手段後,九成以上的人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是他們不幫墨神醫,實在是幫不起,也不敢幫。
墨神醫的弟子到處求人,剛開始還有幾家說考慮,現在凡是聽到對方和墨神醫有關,立刻就關門不見。
“不是我等不幫,實在是墨神醫做的事有背天理,我們真得沒有想到墨神醫是這樣的人。”曾經欠了墨神醫的人情,滿口應下在能力範圍内會幫墨神醫的人,此時一個個轉而指向墨神醫。
哪怕,現在官府還沒有定墨神醫罪。
墨神醫有幾個心腹弟子,這些人一連跑了幾天,卻一點收獲也沒有,不由得氣餒,再想到在宮裏什麽也沒做的墨玉兒,就更加沒了動力。
他們這些弟子都在爲師父奔走,作爲師父的女兒卻什麽也沒有做,她對得起師父嗎?
“連玉兒小姐都不爲師父去求皇上,我們去求有什麽用?”有幾個年紀輕的,一連挨了數日白的眼,心裏已經不平衡了。
年紀較大的原來還會勸,可現在已不知如何勸了,隻是沉默地看着皇宮裏方向。
事實上,這些人都錯怪墨玉兒了,不是墨玉兒不去求皇上,而是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上次在清和殿鬧了一場,皇上命人把她關起來後,她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一直被皇上關了殿内,她在宮裏又沒有自己的心腹,外面就是翻了天也傳不到她耳朵裏。
今天是墨神醫、銀發老者和文昌孟家人對駁公堂的日子,不過這一次審案并不會對外公布,普通百姓無法旁聽,蕭天耀倒是可以來,隻是……
他前一天問了林初九,結果林初九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蕭天耀也就不來了。
秦太醫倒是想來,隻是他沒有立場來,隻能默默地站在離大理寺最近的地方,等待結果出來。
銀發老者很早就被帶上堂,因爲他的殘疾,他可以一直坐在大堂上;而文昌孟家來的是孟家聲譽最高的孟先生,大理寺卿哪敢怠慢,一早就準備好了椅子。
于是乎,除了兩排的官差外,在公堂上唯一站着的人,就隻有墨神醫了。
墨神醫被帶到大理寺隻有兩天,可這兩天對墨神醫來說卻如同二十年一樣難熬。幹淨整齊的頭發此時幹枯淩亂,那一把長胡子也不知粘了什麽,看上去有些油膩。
最讓人覺得可怕,是他露在外面的肌膚。墨神醫雖然滿頭白發,一看就知年紀不小,可臉部和手部看上去依舊富有彈性,看上去就像不會老一樣。
可短短兩天,墨神醫完全變了一個樣,臉上和手上的肉,好像一瞬間凹陷了下去,皺巴巴地皮肉粘在臉上和手上,老态畢露。
大理寺卿曾見過墨神醫,那時候的墨神醫姿态高傲,神情凜然,完全是高高在上的神者。沒想到,不過是兩天的功夫,就老了這麽多,不由得在心裏歎了口氣:造孽果然會遭報應!
“啪……”大理寺卿一拍驚木,宣布案子開審。
銀發老子側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墨神醫,臉皮微抽,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師父,二十年了,我們終于再見了。”
墨神醫沒有說話,神情萎靡,沒有一絲生氣。
銀發老者欣賞夠了墨神醫的狼狽,這才道:“師父,我們說說二十年前孟院長的死,想必師父不會忘記。”
孟先生一身青色長袍,從進來後就一直靜靜地坐着,耐心的等這對昔日的師徒,今日的仇人将二十年前的事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