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這番話,并不是針對墨神醫,而是她打從心底反感,打着爲人類造服的旗号,不斷迫害人類的行爲。
“老夫要明白什麽?老夫這些年研究出來的方法,不知醫好了多少人的病。”墨神醫一臉鐵青,不接愛林初九的指控。
“你這些年爲了研究新方法,新藥方,害死了多少人?我雖不知墨神醫你私下做了什麽,但從你今天所說的話中,我可肯定你醫好的人,遠遠沒有你害死的人多。”墨神醫研究出來的新方法,除了他自己外,根本不會教給旁人,而他一個人能醫的病人實在有限。
“我……”墨神醫臉色蒼白,卻不知要如何辯解。
“墨神醫,大夫應該是以治世救人爲本,而不是像你一樣,爲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踩着他人的屍骨往上爬。”
林初九一臉鄙夷的看着墨神醫,眼角的餘光掃向神色不愉的皇上,林初九很不厚道的補了一句:“墨神醫,我現在不僅對你的醫術産生懷疑,也對你的人品産生懷疑。依你這種拿人命不當回事,對生命不尊重的品格,你真得能盡心爲病人着想嗎?”
“你胡說八道!”墨神醫終于爆發了,指着林初九道:“蕭王妃,你别顧左右而言他,我們今天說得是,你醫治安王的手法。你紮下的穴位,有幾處是死穴,你當時的做法是極度危險的,一紮下去就會要人命。”
“安王死了嗎?”
“沒……”
“沒死你問什麽?莫不是想要知道原理?可是,我爲什麽要告訴你?你是我什麽人?有什麽資格問我原理?”林初九犀利的反擊,語氣傲然,完全不複在蕭王府的軟棉,墨神醫似沒有想到林初九會這麽強硬,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一連串的質問丢出去後,林初九并沒有再逼問,而是收起鋒芒,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轉而看向皇上,語氣溫和的道:“皇上,還有别的事嗎?如果沒有,我可以回去了嗎?”
能讓蕭天耀刮目相看的女人,果然是有其獨特之處,是他低估了林初九。
皇上收斂心神,溫和的道:“有,子安想要見見你,你去見見她。”
光看皇上此時的神情,絕對想象不出,皇上恨不得撕了林初九。
“是。”林初九順從的起身,完全沒有面對墨神醫的尖銳。
周貴妃一直将自己縮在角落裏,不敢吭聲,見林初九起身,才上前道:“皇上,臣妾領蕭王妃進去。”
“去吧。”皇上沒有爲難兩人,語氣更是難得的溫柔。
林初九道謝後,便随着周貴妃往内殿走,墨神醫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隻是開了一個口,就被皇上打斷了,“墨神醫想必是累了,扶墨神醫下去休息。”
侍衛進來,半強迫性的将墨神醫拖了下去,秦太醫悄悄地擡眼,直到墨神醫消失在轉角,秦太醫這才收回視線。
蕭王妃又給了他一條新思路,墨神醫離身敗名裂不遠了。
兩個主角走後,皇上也沒有久留,帶着秦太醫離開。君臣二人揮退下人,不疾不徐的往議政殿走去。
“那兩人,你怎麽看?”皇上開口,秦太醫略一思索便道:“墨神醫不是蕭王妃的對手。墨神醫……老了。”
皇上今天請林初九入宮,除了應墨神醫之求外,也有試探的意思。
皇上應了一聲沒有回話,可作爲帝皇心腹的秦太醫卻明白,皇上這是放棄了墨神醫。
沒有皇上撐腰,又得罪了蕭王,墨神醫還能風光無限的,做名滿四國的大神醫嗎?
秦太醫垂眸,掩去眼中的精光……
林初九進去時,安王早已醒了,見到周貴妃與林初九同時進來,安王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蒼白的臉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母妃,林……皇嬸。”
安王雙手撐起,掙紮着要起來,林初九忙道:“安王不必多禮,你身子虛,還是躺着的好。”明明年紀比人小,還要端長輩的架子,林初九有那麽點不能接受。
“坐起來還是可以的。”蕭子安執意起身,周貴妃上前幫忙,在他身後塞了一個大靠枕,似抱怨又驕傲的道:“這孩子一向如此,哪怕面對我也不肯失禮。”
“安王很好。”林初九順着周貴妃的話贊道,卻不想蕭子安卻因此耳根一紅,不自在的道:“哪有母妃說得那麽誇張。”
林初九莞爾一笑,隻當蕭子安面皮薄;周貴妃卻是心中一跳,她了解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可不是被人誇幾句,就會臉紅的人。
周貴妃擡頭看了林初九一眼,見林初九一身绛紅長裙,端莊又不失俏麗;姣好的五觀配上自信、清亮的黑眸,再加上沉穩自信的氣質,怎麽看都是一個優秀的女子,能輕易的吸引男子目光。
再看自家兒子,看林初九的眼神即專注又認真,也許他現在還沒有别的想法,可周貴妃可以肯定,她的兒子對林初九有好感。
這可不行!
林初九是蕭王的妻子,是子安的皇嬸。
周貴妃見林初九與蕭子安相談甚歡,臉色微變,可很快又收拾好表情,站起身,不着痕迹上前,拉着林初九的手道:“你看我,你進來這麽久,我居然也沒有請你坐下。來來來,初九,我們坐下慢慢聊。”
“皇嬸,實在抱歉,一時歡喜便忘了請皇嬸坐下。”蕭子安亦是一臉歉意,卻沒有尴尬不自在,而是從容的道歉。
“沒事。”她是來看望病人的,這屋裏也沒有她可以坐的地主,現在病人看完了,林初九也不打算多呆,“我就不坐了。安王身子還弱,需要好好休養,我在這裏安王也無法休息,我先告辭了。”
面對周貴妃和安王母子感激的眼神,林初九受之有愧,可偏偏她又不能把秦太醫和蕭天耀賣了,隻能盡量避開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