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風雖然很想林初九一直守着他姐姐,可也知道這不現實。别說林初九是蕭王妃,就算是普通的大夫,也不可能一直守着病人,昨晚已是難得。
林初九白天睡了一天,此時精神好得不得了,正想找什麽事打發時間,也可以避免回房與蕭天耀碰面,就聽到下人道:“吳大夫來了,王妃,吳大夫要見您。”
“吳大夫?他來幹什麽?還要見我?”林初九一臉不解,可想到自己正愁不知如何打發時間,見見吳大夫也是好的。
“給王妃娘娘請安。”十幾個人上前,給林初九見禮。
這次不僅僅是吳大夫來了,就是他的徒弟們也都來了,林初九一到花廳就被這陣仗給吓到了,好在她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擡手道:“免禮。”
“謝王妃娘娘。”一幹學徒行過禮後,便退至一旁并不說話。吳大夫亦是一臉嚴肅,亦步亦趨的跟在林初九身後。
林初九難得見吳大夫這麽多禮,心裏不由得打鼓,坐下後便道:“吳大夫,你找我有什麽事?”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吳大夫聽林初九問起,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王妃,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果然……
林初九笑了笑,淡定的問道:“什麽事,你說?”
“噗通……”吳大夫毫無預兆的跪了下來,“王妃……”
林初九吓了一跳,忙上前攙扶,“吳大夫,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搞得這麽鄭重,這得多爲難的事,她能不能走?
吳大夫卻不肯起,執意跪在地上,林初九吃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拉不動。
“王妃……”吳大夫開口,卻被林初九打斷了了:“你千萬别說什麽我要不答應,你就跪在這裏不起來的話,你知道我的爲人,要是讓我爲難的事,你就是跪死,我也不會答應。”林初九把醜話說在前頭。
吳大夫搖頭,一臉嚴肅的道:“王妃放心,我可不敢用這樣的方法要挾你,我之所跪下不過是爲衆将士請命,求王妃給他們一條活路。”
吳大夫這般嚴肅認真的樣子真得不多,再加上他話中的意思,更是讓林初九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你到底要求我什麽,你直接說。”弄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搞得她更糊塗了。
“求王妃,能指點我這些劣徒,讓他們能在最快的時間學會處理刀傷、劍傷。”吳大夫說完這話,老臉微紅。
求别人教導自己的徒弟,這可真正是……厚臉皮呀。
“就這些?”林初九可不相信,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吳大夫完全可以自己教他們。吳大夫處理外傷的手法越來越熟練,要教幾個徒弟完全不成問題。
“還有……”吳大夫真不好意思說出口,心裏暗罵王爺狡詐,把這麽難的事推到他頭上。
“還有什麽?你一次性說清完,别吞吞吐吐的。”一點一點疊加,真當這是談判桌呢。
“是,是,是。”吳大夫見林初九不高興,立刻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要求說了出來:“求王妃給我們準備一批外傷藥,好讓我們運到前線去。”
“一批是多少?”這個數字真得很籠統,吳大夫這是在坑她嗎?
“至少五萬傷員的用量。”吳大夫說出這個數字,立刻低下頭。
“什麽?五萬人用的傷藥,你讓我準備?你在開什麽玩笑。”林初九哼了兩聲,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她就是蠢死了,也知吳大夫是受誰的命令而來。
他大爺的蕭天耀,這明明是他的事,他自己不出面和她談,居然塞吳大夫來求她,簡直是……無恥加卑鄙。
吳大夫也知道,這個條件真是不是一般無理,可是……
這是王爺交待的,他能怎麽辦?
“我,我們也可以幫你一起準備的,真得。”吳大夫指天發誓,“人多力量大,王妃你隻管交待我們怎麽做,我們一定會做好。”
“你們幫我準備?”林初九特别咬重“幫我”二字。
吳大夫有沒有搞清楚,到底是誰幫誰呀?
吳大夫真沒有搞清楚,老實的點頭道:“王妃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幫我?簡直不要臉。”林初九已經不想和吳大夫說話了,氣呼呼的坐回椅子上,“是你們家王爺讓你來找我的吧?叫你們家王爺來和我說。”
蕭天耀要她辦事,卻不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求她,這世間哪有這麽好的事。
“王妃,這是王爺交待我辦的事,說是沒有辦好,就讓我永遠不要回去。”吳大夫忙起身,殷勤的給林初九倒了杯水,“王妃,你喝杯水消消氣。我知道這事王爺辦得不地道,可還請你看在三十萬大軍的份上,幫幫我,不是,是幫幫王爺吧。”
“關我怎麽事?”林初九别過臉,不理吳大夫。
蕭天耀自個兒不出面,可見這事也沒有多嚴重。
“這事确實與王妃無關,可我實不想不出來,除了王妃你,我還能找誰幫忙。”吳大夫見林初九完全沒有軟化的迹象,無恥的打起悲情牌:“王妃你不知道王爺手底下那三十萬大軍有多苦。他們被皇上強奪了回去,王爺本以爲皇上會好好待他們,可這次東文與北曆一戰,皇上卻把他們三十萬全部派去前線,還是作爲前鋒,簡直是拿他們去送死。”
“軍人職責是保家衛國,服從軍令是他們的天職。我記得領軍的大将軍是徐侯,徐侯此人我雖沒有接觸過,可也知他的爲人,他不會故意刁難士兵,也不會讓手下的人做無畏的犧牲。總有人要沖在第一線,徐侯這麽做必有他的道理。”
前線的事林初九知道一些,當然那些消息都是蕭天耀讓她知道的。
林初九知道前線戰士傷亡非常慘重,她一直以爲冷兵器時代的戰争就是這樣,現在看來這裏面有很大的問題,而蕭天耀讓她知道傷亡數字,恐怕也是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