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收到消息後,怒不可遏,立刻派人鎮壓,可是晚了。事情一旦暴露出來,想要抹除幹淨,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皇上的人在一個時辰内,将蕭天耀派人“灑”的紙張全部收回,可卻收不回衆人聽進腦子裏、看在眼裏的的東西。
密探首領進宮複命,保證京城再也看不到,一張寫了朝中大臣罪證的紙。至于蕭天耀手中還有多少,那就不得百裏知了。
看着手邊一疊寫着朝中大臣所犯這罪的大紙,皇上臉黑如鍋底,“這就是朕的好臣子,你們可真是給朕長臉了。”
水至清則無魚。皇上自然知道手底下的人,不可能都幹淨,可卻沒有想到這些人這麽過分,完全目無法紀。
“臣等知罪。”議事殿下,以林相和右相爲首的官員,齊齊跪下。
林相和右相本人并沒有犯什麽錯,可他們的家人、仆人有罪,這個時候隻能請罪。
除了家人犯事外,右相最小的孫女還被九門提督給糟踏了,請完罪後,右相又上折子狀告九門提督,要求皇上嚴辦。
本來,右相爲了家族清譽,是不想承認被九門提督遭賤的女子是他的孫女,奈何對方直接将人送上門,他就是不認也不行。
認了,自然要讨回公道!
“老臣肯請聖上,爲老臣做主。”右相痛哭流涕,一大把年紀卻哭得該個孩子似的,皇上雖然滿是怒火,可看着還是極爲不忍。
衆朝臣中,并不是隻有右相一個苦主,見右相哭得淚人,這些人立刻悟了,一個個跟着求皇上爲他們做主,把自己塑造得其慘無比。
而其他犯了事,但不嚴重的官員,也一個個跟着附和,要求皇上嚴懲九門提督等人。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像九門提督和鎮遠大将軍犯的罪,擺明是死路一條,不把他們推出來平息皇上的怒火和百姓的不滿,推誰出來?
本來,皇上召集重臣,是爲了解決眼前這事帶來的壞影響,可不想臣子們主意不出,反倒要他主持公道,這簡直是……扯蛋!
這還不夠,右相等人還沒有安撫下來,太監又來報,福壽長公主進宮像皇後哭訴,說驸馬要與她和離。
天家的公主從來沒有和離的,公主行事張狂,驸馬隻能忍;而驸馬要做錯事,直接就沒命,公主完全可以再嫁。
福壽長公主養小白臉的事不是什麽秘密,畢竟是枕邊人,驸馬怎麽可能一點也不知情。一直以來不過是裝糊塗,左右外人不知,面子上不受損。
可現在,蕭天耀直接将福壽長公主養面首的事暴露出來,驸馬還要能忍,那就不是男人了。
福壽長公主的驸馬也不是什麽普通人,他本身是西北侯的嫡幼子。先皇當初爲拉攏西北侯,才招其幼子爲驸馬。
西北侯嫡幼子也知這場婚事,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即使對福壽長公主不滿,面子上卻過得去。可現在福壽長公主的醜事暴露出來,西北侯嫡幼子爲了面子也不能忍,和離是必須的。
外面騷亂還沒有平息下來,内亂又起,皇上頭痛不已,隻得先遣散朝臣,回後宮去安撫福壽長公主。
西北侯手握重兵,這個時候不能出事,還是要以安撫爲主。
衆臣依言退下,右相步履蹒跚,看上去就像老了數十歲。剛走到宮門口,就見右相府的下人上前,痛苦道:“老爺,小小姐,小小姐醒來後,不堪受辱,撞柱死了。”
右相一聽,驚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太醫,太醫,快叫太醫。”
宮門外,一陣慌亂,衆人齊齊圍在右相身側,此刻,哪怕是與右相不合的林相,也上前幫忙,太醫來時也在外面候着。
當然,林相表面一臉擔憂,心裏卻暗罵右相這個奸賊,遇事就裝病,簡直是孬種。
好吧,林相承認他也想裝病,免得被卷入風波中,可是……
他沒有右相“走運”,不是受害家屬,更沒有右相狠心,輕易就讓嫡親孫女“撞柱而亡”。
什麽不堪受辱,撞柱而亡騙騙外人還行。像林相這等老油條,用膝蓋想也明白,右相的小孫女必然是因爲家族名聲,而被迫“自殺”。
牽一而動百。這次的事情非常惡劣,即使皇上鎮壓及時,可依舊無法阻止消息蔓延。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皇上可以下令不許百姓議論,可要捂蓋子就此揭過也不現實。
九門提督等人惡行累累,皇上就是想要包庇也不行,他須給朝臣、給天下百姓一個交待,不然民心動亂,内憂外患……
皇上,也不是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的。
蕭天耀雖然在蕭王府,一步未出,可外面的事情卻了如指掌。
可以說,事情完全按照蕭天耀預料的那般發展,皇上迫于壓力,不得不将蕭天耀所列的官員,全部收押起來,并下旨嚴辦。
當然,這點損傷根本動搖不了皇上的根基,雖然此次倒黴的都是重臣,可皇上要提人補上這些位置,也就是張嘴的事。
最讓皇上頭痛的是,蕭天耀手上的罪證,遠不止這些。
按天藏閣的說法,蕭天耀收羅了大大小小上百名官員的犯罪證據,這次放出來的不過是十之一二。
“該死。”皇上一拳捶在桌子上,鮮血從指縫中沁出,可他卻不覺得痛。
皇上很清楚,蕭天耀這是在威脅他。他要繼續針對蕭天耀的心腹,蕭天耀就敢将那些人的罪證,以廣而告之的方法,公衆于諸。
必須,要将蕭天耀手上掌控的證據拿回來!
必須,要找到蕭天耀印制罪證的地方!
必須……
很多事必須要做,可事與願爲。密探們經過三天三夜的追蹤,查到了印制罪證的據點,可除了一些印刷模闆外,那裏空無一人。
密探們經過三天三夜的追蹤,終于找到了在京城散播罪證的人,可那些人全是江湖中人,别說他們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是自殺,就是抓了活口,也無法将罪名冠到蕭天耀頭上。
蕭天耀動手時,早就将自己摘了幹淨,皇上想要借此抓他的辮子,幾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