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斂了眸光,對着她的方向,再度略一颔首,表示回應。
女子水袖一漾,揚手指向一處:“能幫我摘一下那朵栀子花嗎?就是枝頭伸出來的那朵,并蒂的那朵。”
厲竹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亭外不遠處的一棵栀子花樹,時值栀子花花期的臨末,所以,樹上的花兒并不多,潔白無瑕、異常醒目,很容易便看到了女子所說的枝頭伸出來并蒂的那朵。
心底頓時就抽了一口涼氣,那麽高!
若對會武功的雷煙來說,肯定不是難事,但是,她......
也不知自己心中怎麽想的,她轉眸看向涼亭。
涼亭中女子目光殷殷地看着她,似是在等着她答複,而某個背對着她的男人正大手執盞靜靜飲茶,并沒有任何反應。
那她......
睫毛輕顫,她再度轉眸看向那棵老栀子花樹。
這樣的高度,如果搬凳踏腳,也肯定是夠不着的,如果搭個梯子,應該可以。
隻是在外人看來,她一個會武功會輕功的侍衛,又豈能有這樣的舉措?
怎麽辦?
直接拒絕嗎?
心裏不禁生出一團火。
扮作雷煙明明并非她所願,而是這個男人的意思,明明她已經跟他提出過,自己不會武功,此時此刻,他就準備這樣坐視不管,任由她自生自滅?
說什麽不指望她保護他,卻想看她這種時候的焦頭爛額,是嗎?
頭皮一硬,她轉眸看向男人,對着兩人的方向微微一鞠:“請姑娘見諒,殿下剛剛讓雷煙試了一味藥,此刻雷煙内力和輕功都無法施展,要不姑娘稍候一些時辰,等雷煙身上的藥力散盡,再幫姑娘摘,要不,就請殿下現在賜雷煙解藥。”
試藥?
女子一怔,看向秦羌。
試藥是說得委婉嗎?既然是藥,要什麽解藥?肯定是試毒吧?隻有毒,才需要解藥。
讓一個大活人試毒,還是自己的貼身侍衛?
“羌哥哥......”
秦羌唇角一勾,放下手中杯盞,“何須那麽麻煩?這種事情本宮親自來便是,别說要朵花兒,姜兒就是要天上的星子,本宮也定然會想方設法給姜兒摘下來。”
話落,起身,縱身一躍,身輕如燕,飛出涼亭,直直飛向那棵栀子花樹,“喀嚓”一聲清脆,便輕輕松松折下了那朵并蒂栀,衣發翻飛間,飛回涼亭,翩然落下。
長指執花,遞于女子面前。
女子伸手接過。
從厲竹的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女子輕輕笑開的眉眼。
收了視線,她微微垂眸。
想法設法......
隻覺得這個詞很是熟悉,想了想,想起來是方才女子說過,爲了給她醫眼,他曾想方設法結實了一位很有名的神醫的弟子。
兩人的聲音再度穿過來。
“這幾日姜兒是住宮裏,還是住本宮府上?”
“可以嗎?可以住羌哥哥這裏嗎?”
“當然,隻要你願意,本宮一會兒讓人去宮裏跟父皇禀報一聲。”
“嗯,姜兒一切但憑羌哥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