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于龍案前,垂眸看着桌上的字條。
......很抱歉,占用了你的身子那麽久,都沒能知道你姓什麽叫什麽。我叫聶弦音,來自另一個世界,陰差陽錯來到了這個時空,穿在了你的身上,很感謝在這裏你的身子給了我二次生命......
......請原諒我用你的身子懷了這個孩子,并生下了這個孩子......
單德子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殿中靜谧得厲害,他便大氣也不敢喘。
這個男人自從三王府回來就坐在這裏看着這張字條了,沒移過身,也沒說過一句話,一直石雕一般坐在那裏,垂目看着,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若不是他站在邊上,能看到他眼睛沒有閉上,都幾乎要以爲他是睡着了。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守門的小太監躬身進來。
單德子便連忙迎了上去,“何事?”
“三王爺在外面求見。”
三王爺?
單德子一怔,這不是剛從三王府回來不久嗎?
轉身,鞠腰來到龍案前,對着坐在龍案後盯着字條一動不動的男人禀報道:“皇上,三王爺求見。”
男人似乎這才怔怔回過神,擡起眼,“什麽?”
“三王爺求見,人此刻就在外面。”
男人愣了一下,伸手将桌上的字條不徐不疾收起來,淡聲道:“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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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驚寒進來的時候,皇帝正随手拿了桌上的一本奏折在看,一個擡眸,見卞驚寒手裏端着一個小銅箱,瞳孔斂了斂,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身子朝後面龍椅的椅背一靠,揚目看着他。
卞驚寒走到龍案前,雙膝曲下跪地行禮。
“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皇帝睇着他,眸色深深。
“謝父皇。”
卞驚寒起身站起,一雙手還是畢恭畢敬地端着那個銅箱。
“有事嗎?”皇帝問。
“嗯。”卞驚寒點點頭。
上前兩步,将手裏的小銅箱放在皇帝面前的龍案上,再後退到原本所站的位置,再次撩袍跪了下去。
皇帝微微眯了眸子,“什麽意思?”
“這個小箱子是當年母妃去世的時候交給兒臣的,母妃跟兒臣說,這裏面裝着一個非常重要非常重要的東西,是父皇給的,箱子的鑰匙在父皇這裏,讓兒臣一定要妥善保管好箱子,不能道于外人知,不能丢失,不能讓别人奪去,待兒臣過完二十五歲生辰,便可以問父皇讨要開箱的鑰匙。母妃還跟兒臣說,如果實在遇到什麽過不去的坎兒了,也可以将這個箱子還于父皇,換父皇一個恩典。”
皇帝睇着他,神色不明,“所以你現在是......”
“兒臣現在便将此箱還于父皇,希望能求換父皇一個恩典。”
“那麽,你現在是遇到過不去的坎兒了?”皇帝沒有正面回應他,而是清淡反問。
卞驚寒垂了垂眸子,沒做聲。
皇帝瞥了他一眼,揚袖指了指面前的小銅箱:“你可知裏面裝的是什麽?”
問完,卻又沒等卞驚寒回答,繼續道:“你想換朕什麽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