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是個女人2末

卞驚寒面色黑沉,健步如飛,周身寒氣傾散,順着九折回廊直直朝前院厲竹的廂房而去。

路過前院垂花拱門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欣喜喚他:“三哥,三哥。”

他一怔,循聲望過去,幽幽夜色下,紅木朱漆的院門下方,專門用來内務府送物的小窗口處探着一顆小腦袋。

卞鸾!

他眸光斂了斂,蹙眉:“大夜裏的,你跑來這裏做什麽?”

“我剛剛才知道,發過水痘的人,是不會被傳染的,三哥忘了嗎,我發過的,所以我不怕,我給你們送了些宵夜過來,禁衛不讓我靠近,我好說歹說,才讓我到了門口,我得馬上離開了,幸好三哥過來,三哥将宵夜拿去吧。”

卞鸾說完,自窗口遞了個食盒進來。

卞驚寒有些汗。

他們住在明宮,隻是隔離,又不是幽禁,一切用度跟外面是一樣的,什麽吃的沒有?

本想讓她拿回去,可想到也難得她一片心,便走過去接了食盒。

卞鸾又笑嘻嘻探了腦袋進來:“那我走了,禁衛在催了,食盒裏面的鳗魚糕是給神醫的,午國沒有鳗魚,就給他嘗個鮮,三哥别忘了給他。”

說完,卞鸾便跑了。

給神醫?

卞驚寒怔了怔,這才明白過來這丫頭大夜裏如此費盡心機地送宵夜過來是何目的。

就說呢,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在這裏面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厲神醫。

那男人有什麽資格吃鳗魚糕?

卞驚寒幹脆利落地揚手扔了食盒,繼續大步朝厲竹的廂房而去。

廂房裏,正如火如荼。

秦羌高大的身形将厲竹抵在桌邊,一手鉗制住她的雙腕,一手剝扯着她身上的衣袍。

“住手,秦羌,别逼我恨你!”

“你反正已經恨之入骨了,也不在乎更恨一些!”

秦羌眸色猩紅、額上青筋突起,原本俊美的五官因爲盛怒和激動變得有些錯位,又加上臉上的紅斑,就顯得有些猙獰。

“秦羌,今日.....你若真對我做了那禽獸之事,我.....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與秦羌滿臉通紅相反,厲竹一臉煞白,她掙紮不得,喘息着,咬牙切齒。

“不放過正好,本宮也沒打算放過你!”秦羌呼吸粗重得更是吓人,手中動作不停。

布帛撕裂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厲竹徹底慌了。

“你不是說我髒嗎?我那麽髒,你做什麽還要碰我?你就不怕髒了你自己嗎?”

“本宮隻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麽能耐勾引了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想必就是這方面的功夫了得,那本宮就暫且髒一回試試......”

秦羌邊說,邊扯掉了她身上最後一層遮擋,隻手依舊鉗制着她的雙腕,另一隻手都顧不上脫自己的衣袍,迫不及待将衣袍的前袍角朝邊上一撩,直接拉低自己的亵褲。

門就在這個時候,“嘭”的一聲被人自外面一腳踢開。

與開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男人寒如臘月飛霜的聲音:“厲神醫!”

然後,世界就戛然靜止了。

廂房裏如火如荼的兩人動作停了,門口怒氣淩人的人腳步也停了。

再然後,就是厲竹驚恐地尖叫:“啊!”

與此同時,還有門口那人驟然背過身去的衣袂簌簌聲。

秦羌臉色很不好,彎腰拾了地上衣袍攏在厲竹身上。

門口已經背過身去的高大身影,驟然揚手,也未回頭,憑着感覺,劈出一道掌風,落在洞開的門上,再蓦地掌風一收,洞開的門就被他的那道掌風“嘭”的一聲再帶閉上。

然後大步離開。

對,大步,比來的時候還要健步如飛。

一直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停了下來,然後就站在那裏定定地回不過神。

方才,他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了什麽?

他很确定自己看到了什麽。

他隻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回頭,又看了一眼厲神醫廂房的方向,依舊有些難以置信。

厲神醫竟然......是個女人!

這廂,弦音心急如焚。

卞驚寒生起氣來有多可怕,她可是早已領教過的,厲神醫又不會武功。

可急歸急,因爲要護着下面的痛,她也不敢走得太快,順着走廊,她艱難地往前走着,忽的就看到直愣愣站在走廊上的男人。

她吓了一跳。

好在月光夠明、風燈夠亮,她很快識出對方是誰。

卞驚寒!

她有些意外。

他不是找神醫麻煩去了?站在這裏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不動是哪般?

“王爺。”

挪着步子,她疑惑走過去。

男人似是這才回過神來,見到是她,朝她一笑。

他很少笑,但他的笑一向迷人,這次的笑更是仿佛讓天地萬物都失了顔色,可是,弦音心裏就更疑惑了。

突然朝她笑得那般好看和意味深長做什麽?

她緩步上前,他大步朝她走過來。

也未跟她說什麽,他直接傾身将她打橫抱了起來,朝自己的廂房而去,腳步輕盈。

“王爺方才一聲不吭就走了,做什麽去了?”

有傷在身,弦音也不跟他矯情,他抱,便任由了他抱去。

男人挑挑眉尖:“找神醫去了。”

果然是找她去了。

艾瑪,不會已經找神醫算過賬了吧?

“你找到神醫了嗎?”

“沒有,走到半路,本王突然改變主意了。”

沒去成?

弦音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王爺改變什麽主意了?”

“本王覺得,已經那麽晚了,沒必要那般急着去感謝她給你縫了針,明日見到再感謝也不遲。”

弦音一怔,難以置信。

差點就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她沒聽錯嗎?他是去感謝,不是去找神醫麻煩?

怎麽聽着那般讓人不相信呢?

可是,看他樣子,的确不見一絲怒氣,不僅沒有絲毫怒氣,還明顯心情非常不錯的樣子。

“夜已深了,王爺送我回我自己的廂房吧。”

“藥還沒擦呢。”男人腳步不停。

“不是,萬一讓桃紅看到不好。”

“她不會看到,早睡了,而且會睡得很香。”

弦音怔了怔,如此笃定的語氣,莫不是......

汗。

“王爺給她下藥了?”

“沒有,别把本王想得這般不堪,本王隻是點了她的睡穴而已,除非她也跟你一樣會縮骨,會不久就醒來,不然,一定會一覺睡到明日大天亮。”

弦音:“......”

“大哥,點睡穴跟下藥有區别嗎?”

“怎麽沒有?一個對身體無害,一個會有損身體,這是本質上的區别。”

好吧。

若要這樣解釋,她隻能無語。

經過前院的垂花拱門的時候,男人突然道:“對了,明日提醒本王讓人去通知卞鸾,讓她再送點鳗魚糕過來,她夜裏送過來的,被本王不小心打翻了。”

“哦,”弦音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麽,“王爺不是不能吃海鮮的嗎?”

“卞鸾是送給神醫吃的,午國沒有鳗魚,讓神醫嘗嘗鮮。”

原來如此。

“放心,有吃的,我自是不會忘了提醒。”

“嗯。”

走了一會兒,男人不知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忽然低低笑出聲來。

弦音莫名。

“王爺怎麽了?爲何突然發笑?”

“沒事,在笑本王自己。”

笑自己?

弦音更加莫名其妙。

**

廂房裏,秦羌薄唇抿得死緊,一絲弧度都沒,臉色亦是鐵青鐵青。

激情被打斷,就像是兜頭淋下來一盆冷水,興緻被澆滅,瘋狂被澆滅,心頭的那團火也被澆滅。

拉上自己的亵褲,他後退了兩步,放開面前抱着衣袍瑟瑟發抖的女人。

瞥了她一眼,他轉身,一聲未吭拉了廂房的門便走了出去,又随手“嘭”的一聲帶上房門。

夜,恢複了靜谧。

厲竹抱着衣衫站在那裏身形一晃,跌坐在桌邊的凳子上。

**

卞驚寒給弦音上好藥,弦音提出告辭,被卞驚寒再次留住。

“本王告訴你一個秘密,換你今夜留下來陪本王,如何?”

弦音對這個條件有些無語。

自是不同意。

不過,對他口中的秘密卻是有些好奇。

便故意套他話。

“王爺先說說看什麽秘密,我得看這秘密值不值得......”

她的意圖很明顯,所以,她以爲男人不會說,或者跟她讨價還價,誰知道他卻是很爽快地開了口。

“還記得我們去午國的時候,有天夜裏宿在一個山洞裏,本王半夜突然昏死過去那件事嗎?那時你是呂言意。”

弦音怔了怔,點點頭。

她怎麽會不記得?記得很清楚,她當時急死。

“本王其實每夜都會那樣。”

說這句話的時候,男人略略垂着眉眼,口氣很寡淡,絲毫情緒不帶,就像是在說着别人的事情。

弦音卻是聽得心口一撞,震驚不已。

“每夜?”

“嗯,每夜,”男人點點頭,口氣依舊雲淡風輕,“每夜醜時,會昏死半個時辰。”

弦音難以置信,顫抖出聲:“爲何?”

“因爲本王體内有寒毒。”

寒毒?

弦音不懂醫,自是不懂這些東西,“王爺體内爲何會有這個?沒有解藥嗎?”

“沒有。”

男人隻回答了後面第二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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