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他,是所有人,全都疑惑看向厲神醫。
厲神醫看了一眼弦音,再看向卞驚寒,眉眼彎彎道:“方才小丫頭之所以跑了就是坐不住,說太無聊了,要不這樣,反正小丫頭是萬某的人,就讓小丫頭來替萬某猜,韓公子不是也帶了人嗎?”
厲神醫揚目看看管深和薛富:“就也讓他們誰代韓公子來玩,如何?”
艾瑪!
弦音眸光斂了斂,原來她想到的辦法是這個。
她讀不出卞驚寒的心裏,就不讓卞驚寒上。
她的讀心術也就僅僅對他一人失效而已。
高!
弦音心裏剛對厲神醫的機智表示佩服,就聽到對面卞驚寒的聲音傳來:“好,那韓某這邊......就讓她上。”
說完,側首看向李襄韻:“襄韻,你來!”
弦音:“......”
汗那個汗啊!
尼瑪,李襄韻是個瞎子啊,對她來說,還不是等于零。
厲神醫唇角笑意微微一僵,似是也沒有想到卞驚寒會這樣安排。
“這樣不好吧?讓一個姑娘涉毒,韓公子看,這賭館裏面可都是大老爺們做這種事......”厲神醫讪讪笑着解釋。
“沒事,那小丫頭不也是女孩子?”卞驚寒一臉的雲淡風輕,揚手指了指弦音,“不僅是個女孩子,還是個小孩子呢,所以韓某這邊若是派個大老爺們上,多少有欺小之嫌,而襄韻上的話,她們兩人對弈才算公允,對吧?”
厲神醫無言以對。
弦音更是無語得很。
如此一來,還不是又死翹翹了。
“好!就依韓公子說的。”厲神醫笑容略顯僵硬。
主意是自己出的,總不能又說作罷吧。
那廂李襄韻清潤如珠的聲音響起:“襄韻不懂這些,恐會将三爺的銀子輸掉。”
“沒事,輸得起。”卞驚寒将手裏的骰盅放到她的手上。
弦音心裏嗤了嗤,沒事,輸得起,尼瑪,有錢了不起啊!
看到兩人這樣,又聽到他如此說,她真是覺得英雄氣短得厲害!
尼瑪,這讀心術怎麽就對他失靈呢,尼瑪,李襄韻的眼睛怎麽就還不好呢?不然,不然的話.....好想讓李襄韻輸得屁滾尿流啊,哎。
那廂李襄韻一臉的甜蜜,攥起骰盅,揚臂搖骰,扣盅于桌面:“請猜!”
弦音頭疼得厲害。
無論古代現代,她對這個都毫無研究好嗎?
完全沒有頭緒,完全不知道結果,讓她怎麽猜?
她求助地看了看厲神醫,厲神醫回給她一個【随便猜吧,聽天由命】的眼神。
好吧,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視線所及範圍之内,看到邊上放賭具的架子上有個花瓶,瓶子裏插了幾隻石榴花,她起身。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她跛腳過去,伸手抽了一隻出來,然後一邊回到自己位子,一邊扯花瓣。
一瓣一瓣掰掉,心裏默念:大,小,大,小,大......
意識過來她在做什麽,衆人集體汗。
弦音自是看到了對面男人興味的眼神,她也沒辦法,不是說交給天意嗎?那就這樣看老天給她什麽答案。
當最後一瓣花瓣被她掰下,她的心裏念到:大。
不能開口,她便用手指在桌上一筆一劃寫了一個“大”字。
“大。”厲神醫念出來。
那廂李襄韻唇角一勾:“襄韻眼睛看不到,也不知道是大是小。”
邊說,邊将骰盅揭開。
弦音噌的起身,湊過去看。
五個三,一個二。
十七!
尼瑪,竟然比十八就差了一點!
所以,什麽狗屁的天意,天意就是要亡她!
見厲神醫又從袖袋裏掏出一千兩銀票,弦音覺得甚是甚是不好意思,一臉歉意地看着她。
“沒事,輸得起。”厲神醫響亮逸出一語。
弦音怔了怔,這話怎麽那麽耳熟?哦,對,就剛剛卞驚寒對李襄韻說過。
轉眸看向對面,見卞驚寒面色如常,就像是沒有聽到,可唇角一點微弧,卻告訴她,這個男人心情很好。
尼瑪,可太難得見他心情那麽好了!今日似乎自見到他,到現在,他一直心情不錯的樣子。
不就是僥幸赢了些臭錢嗎?
她就不信老天永遠都站在他那邊!
輪到她搖骰了,她從未搖過這玩意,以前在現代,朋友們一起去唱K,都是男孩子在玩這種的賭酒,她們負責當麥霸,早知道就也學一學了嘤嘤嘤。
手本來就不大,又縮了骨,一手都沒能将骰盅拿起來,隻得另一隻手去幫忙。
好不容易拿起來了,一手拿開,另一手學着他們的樣子猛地一揚臂,結果骰子不跟着蠱跑,盡數甩出,紛揚四飛,她一驚,慌亂之中,手裏的骰盅也沒拿穩,脫手而出。
事情發生得太快,也太突然,連邊上的厲神醫都沒反應過來,眼見着就要掉下來砸在頭上,弦音吓得縮了頸,忽的一抹玄黑一動,滑涼的衣袖輕擦過她的臉,一隻大手穩穩地接住了骰盅。
骰盅距她的頭定然不到一指的距離,因爲她感覺到了那隻大手已經觸碰到了她的發頂。
是卞驚寒。
是他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起身、伸手,接住了骰盅,動作快如閃電。
弦音餘悸在心,有些緩不過神來。
其餘衆人也是受驚不小,骰盅是瓷的,雖不大,卻也不小,如果就那樣砸在一個小孩子的頭上,受傷不會輕,好在卞驚寒眼疾手快,才避免了一場意外,紛紛松了一口氣。
“拿好了。”
低醇的嗓音就響在面前,弦音怔怔回過神,擡眸看向他。
“要教你嗎?”她還未回應,然後就感覺到手心一涼,接着又手背一熱,這個男人竟然将骰盅放在她手心的同時,大手直接裹了她的手背,握住。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手将管深薛富他們自地上拾起來的骰子投入盅中,然後便引着她的手猛地一搖:“這樣搖,就不會掉,速度要快。”
對于他這樣的舉措,弦音完全猝不及防,她發現速度快的,不是搖動的骰子,而是她的心跳。
撲通撲通聲聲入耳,強烈地就像是要從胸腔裏面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