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那副空竹簍,她忍着腳痛,再次追了上去。
對方沒有回頭,大概是聽到腳步聲,知道她追上來了,便也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她隻得小跑起來。
對方也跑了起來。
無奈她身上中着毒,雖然不發作的時候沒事,但畢竟已吐血多次,身體已是虛弱至極,而且剛剛還從那麽高的樹上摔下來,渾身骨頭還在痛,最重要的,是腳痛,且還挑着扁擔竹簍,根本跑不快。
說實在的,若不是有求于他,若不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捏在他的手上,依照她的性子,她真恨不得扯開嗓子喊:“厲神醫,厲神醫!”
那麽多人尋他不遇,她這般一嚷,街上人來人往,想必分分鍾就有人來将他堵住。
可是,她不能啊!
雖然沒追上他,但是他一直就在自己的視線裏,在一個人多的十字路口,隻一個眨眼的瞬間,突然就不見了男人的身影。
本能地就想拾步追到路口邊去看看,可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她幹脆停了腳,并且朝街邊一個賣包子的棚子裏躲去。
等了好一會兒,果然就見那厮探頭探腦朝外看,大概是覺得安全了,才舉步走出來,繼續朝前走。
就知道他會如此,尼瑪,電視裏這種橋段她見多了,别想就這樣甩掉她。
挑着竹簍她再次追了上去。
男人聽到腳步聲回頭,見到竟然又是她,頓時就無語問蒼天了。
頓住腳,氣結了一會兒,問她:“你到底想要怎樣?”
弦音眉眼一彎:“就想幫大哥挑擔子啊,大哥負責買菜,我負責挑擔,大哥省力,我開心。”
言下之意,你到底哪裏,我跟哪裏。
男人汗,擡手扶額。
将手自額上拿下,忽然開口:“我看你不是中毒了吧?”
弦音一怔,以爲他要跟她談病情了,誰知就接着聽得他道:“是中邪了還差不多。”
說完,一副也不想跟她糾纏的樣子,再次拾步往前走。
弦音汗。
無語了一瞬,依舊锲而不舍地跟了上去。
尼瑪,好想威脅他,好想說自己知道他是厲神醫,如果他不答應給她解毒,她就大叫告訴别人,然後讓他從此被大家認識,從此過上明星一般雞犬不甯的生活怎麽辦?
嘤嘤嘤,她又不敢賭。
若,這是他的逆鱗,或者說這是他的底線,她這樣觸碰了,他一怒,更加不治她怎麽辦?
大概是見她一副狗皮膏藥似的粘着甩也甩不掉,他也不攆她了,但也不管她,就當她是空氣,随便她愛跟跟。
弦音也想好了,就是跟着他,反正死哪兒都是死,甯願死在他面前。
還以爲他會帶着她一直漫無目的地走到天荒地老,誰知,沒多久,他就在一個門口停了下來。
弦音擡頭一看門匾,天旺賭館,蓦地想起她從他眼裏看到的那句心裏,【陽光明媚天氣好,本神醫的手氣應該也不賴。】
原來他好賭啊!
艾瑪,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