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卞驚寒臉色越來越白,就連嘴唇都失了血色,光潔的額上還有細密的汗滲出,弦音又慌又怕,想攙扶他下馬車,被他拒絕。
“沒事,本王自己來。”
邊說,邊拿帕子揩了揩嘴角上的血漬,問她:“還有嗎?”
弦音搖搖頭,意識到,他應該是不想讓人知道他中了毒,畢竟這是在午國,秦羌的眼線可能就在附近。
所以,她也沒有強求,隻是視線一直關注在他的身上。
他沒事人一樣下了馬車,走在前面,弦音跟在後面,入了客棧門,穿過大堂,沿着木質樓梯上樓,他步履如常,從容穩健,若不是存心細看之下,能發現他微微有些僵挺的背脊,都看不出他是一個中毒之人。
說實在的,她真的很佩服這個男人,這是需要多大的隐忍力和毅力,才能做到如此這般,明明在馬車上,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管深和李襄韻正在走廊上說着什麽,見他們回來,立刻迎了上來,“王爺。”
卞驚寒沒有理二人,徑直推門入了廂房,快步走向房中的椅子,剛一落座,猛地一口鮮血噴出來。
管深和李襄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住,雙雙變了臉色上前:“王爺怎麽了?”
卞驚寒沒做聲,緩緩阖上眸子,調息。
李襄韻便轉眸急急問向站在門口,白着臉紅着眼的弦音:“發生了何事?”
弦音不知道卞驚寒願意不願意跟他們說,沒有他的同意,她也不敢貿然開口。
見她也不做聲,李襄韻急了,也怒了:“你倒是說話呀!”
“本王中毒了.......”卞驚寒自己開了口。
中毒?
李襄韻和管深大駭。
“如何中的毒?”
“本王進了秦羌的書房,看到了一封應該是被秦羌秘密截獲下來的書信,是午國八王爺秦義寫給我大楚太子卞驚卓的,信上有毒。”
李襄韻和管深震驚。
不僅他們二人,弦音亦是。
她一直沒問卞驚寒在書房裏看到了什麽,也沒問陷害卞驚瀾的人是誰,因爲她覺得這畢竟是很隐秘的事,而且,她也隻是一個旁人,所以,他不說,她就也不問。
如今才知道,竟是秦義跟卞驚卓勾結!
卞驚瀾一直深得帝王寵愛,可以說是帝王最喜歡的一個皇子,卞驚卓恐他會影響到自己的太子地位,所以出手栽贓陷害,她表示理解。
她不能理解的是,怎麽會是秦義?
且不說他早已是個連王爺身份都沒有了的普通庶民,單說他那副德性,隻見錢眼開,其餘什麽都不要,尊嚴底線都不要的德性,怎麽可能會參與這些宮廷鬥争?
“沒想到竟是太子跟午國勾結,陷害的十一王爺。”李襄韻似是還有些回不過神。
管深亦是:“也難怪到現在還沒真相大白,皇上讓他查,他總不能将自己給查出來。”
“不,不是他!”
一道笃定的聲音緊随他們的話語之後響起。
三人一怔,齊齊看向聲音的主人,聶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