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渴,等會兒吃紅顔糕定然會渴,沒事,反正這小茶齋什麽都有,也方便。”
秦心柔說完便忙開了,燃炭爐,給壺上水。
等水開的空檔,便回到案幾邊坐下,以小手爲扇,給自己扇了扇風,笑道:“平素懶慣了,都是下人們去做這些,這才燃個爐、燒個水,便微微有些汗意。”
說完,似是覺得手還不夠,從袖中掏了絲絹出來扇了扇。
絲絹是熏過香的,随着晃動,淡淡香氣萦繞,她拿眼尾偷偷睨了睨身側的卞驚寒。
卞驚寒垂眸彎唇,再擡眼看向她:“所以讓公主不要這般客氣。”
秦心柔被他看得耳熱心跳,微微紅了臉:“不知怎的,心柔就是想親手給王爺做這些事。”
卞驚寒依舊微微笑:“萬分榮幸。”
秦心柔又拉了拉自己的領口,蹙眉:“隻是這茶齋裏燃個炭爐,實在有些熱了,王爺不覺得熱嗎?”
領口被拉開,一截粉脖露出來,她很自然地問着卞驚寒。
“還好,”卞驚寒回了兩字,轉眸看向炭爐,“水開了。”
秦心柔起身,走過去伸手提壺,手剛碰到壺把,“啊”的驚叫一聲,将手彈離回來,垂眸去看自己的指尖。
“燙着了?”卞驚寒問。
“嗯。”秦心柔點點頭,那一聲“嗯”絞着一絲哭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嬌嗔,有多嬌嗔。
卞驚寒聞言,當即自座位上起身。
秦心柔心頭一喜,看來,還是苦肉計最爲有效,等着男人過來。
就在她正心跳砰砰地想着,他會握着她的手輕吹她的指尖呢,還是會直接将她的指尖吮在口中的時候,一隻水瓢入眼,水瓢裏一瓢清水晃蕩。
她一怔,擡眸。
“将燙傷的手指放進涼水裏浸浸,會好很多。”卞驚寒執着水瓢,長身玉立在她的面前。
秦心柔長睫顫了又顫。
心裏面說不出來的滋味,原來他起身那麽快,就是給她舀一瓢水。
書上都說優秀的男人大多不解風情,他就是這樣一塊榆木疙瘩嗎?
可,就算是疙瘩,爲了脫身,爲了自保,爲了不瘋癫,不是也應該開竅嗎?
心中很是失落,卻強自不讓自己表現出來,她嫣然一笑,将手伸進水中,“王爺懂得可真多。”
是她的心意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是了,一定是,畢竟他也不是什麽随便之人,或者孟浪之人,就算有心,也會很君子地克制,保持禮儀。
這般想着,她便決定豁出去了。
将手自水裏拿出的時候,她忽然轉身,卞驚寒拿着水瓢的手還未來得及收回,她因爲轉身的動作太大,就撞上了他的手臂,水瓢的水一晃,撒潑了出來。
秦心柔“啊”了一聲,想躲避,可不僅沒躲開,還腳下一絆,整個人倒到了卞驚寒懷裏,而那瓢水,盡數淋在了她的身上。
春末夏初,衣服本就穿得薄,如此一淋濕,薄薄的衣衫貼在身上,玲珑曲線盡顯,秦心柔似乎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吓到了,倒在他的懷裏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