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驚寒不知發生了何事,見她喊得急切,也不敢有絲毫耽擱,趕緊扯了缰繩:“籲!”
馬車剛一停穩,弦音就跳了下去。
“做什麽?還沒到府衙呢。”卞驚寒莫名。
“取點東西。”弦音徑直朝雙鹿堂的大門走去。
卞驚寒見狀,也飛快下車,将缰繩朝邊上的一棵樹上一繞,就大步跟了上去。
好在大門開着,門口正無人,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了進去,卞驚寒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剛準備開口問,就見她進了旁邊的一間茅廁。
卞驚寒汗。
還以爲何事呢,原來是内急。
稍稍走開幾步,跟女廁拉開了一些距離,他長身玉立在一棵樹下,等着。
“羌老爺?”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男聲。
卞驚寒一怔,回頭。
是一個男人,有幾分眼熟,正幾分驚訝、幾分不确定地看着他。
在看清他的眉眼後,對方面上一喜:“真的是羌老爺,羌老爺怎麽會在這裏?”
卞驚寒這才想起自己的這幾分眼熟來自哪裏,那日拍賣會在台上遞筆給他簽字的人是他,後來他跟秦義在打鬥的時候,來找李襄韻和管深說什麽的人,也是他。
想來應該是廉如開的手下,也是這雙鹿堂的一個管事的。
遂微微一笑,回道:“等人。”
邊說,邊揚袖指了指不遠處的茅廁。
對方愣了一下,旋即明了,笑着點頭:“哦哦哦。”
“剛好路過雙鹿堂,然後......所以就這樣貿然進來,實在不好意思,還請見諒。”
“沒事沒事,”對方連連擺手,“人有三急嘛,可以理解。”
話剛說完,忽然又想起什麽,“對了,羌老爺留下的那五十兩銀票我們收到了,羌老爺實在太客氣了,兩張舊椅子和一個牆洞而已,我當時已跟羌夫人說過了,沒事,誰知羌老爺還是留了銀票下來。”
這次輪到卞驚寒怔了怔:“五十兩?”
不應該是五百兩嗎?
當時他身上最小面額的就是五百兩,而且,他正在氣頭上,也不想找管深和李襄韻拿,所以就幹脆了留了一張。
“對,五十兩銀票,是羌老爺留下的吧?當時那間廂房.....”
“是我留的。”
卞驚寒瞬間明白了過來。
當時他留下銀票離開,某個女人可是還跪在廂房裏面呢。
用五十兩将五百兩換掉,是她的風格。
意識過來這一點,似乎另一個問題也有了新的答案,所以,雪府水是她自己買的?
挑挑眉尖,回過神來,才發現男人正跟他告辭,他含笑颔首:“您請忙。”
男人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住,回頭:“羌老爺的頭發是.....”
卞驚寒眸光微微一斂,想起自己應該是白發的,畢竟羌老爺在他們商界就是以白發聞名,而自己今日可是一頭烏絲。
“染的,染得如何?比起白發,是不是顯得年輕不少?”他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