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深站在門口幾經徘徊,終是擡手敲門。
“進來。”
管深推門進去,卞驚寒站在窗邊,似是在看午國京師的街景,身上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袍,頭發也恢複了黑色,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淌着水滴,應該是剛沐浴起來。
“王爺,那個......”管深硬着頭皮,心一橫,才将想問的話問了出來:“呂姑娘還派人找嗎?”
在雙鹿堂,這個男人讓他等着,意味着這筆賬遲早要跟他算。
反正躲不掉,他不想一直高懸着一顆心,太難受了,還不如主動面對,遲算不如早算。
卞驚寒聞言緩緩轉過身,剛準備啓唇,門口忽然傳來細碎的敲門聲,并伴有女孩子脆生生、又略帶讨巧笑意的詢問聲:“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卞驚寒擡眸,管深回頭,都未作出回應,弦音就已經笑眯眯自己進去了。
反正門沒關,敲一下門,問一聲,隻是禮貌。
也不說事兒,弦音一雙手背在身後,晃悠悠往裏面走,卞驚寒和管深都看着她,前者眸色深深,後者一臉疑惑。
一直走到卞驚寒跟前,站定,弦音忽然拿出一手,朝卞驚寒一伸:“送給王爺!”
小手上的東西入眼,卞驚寒眸光一動,管深心頭一汗。
赫然是一個面人。
黑發白面墨袍,眉目如畫,風姿盡顯,以一竹簽所穿。
“像不像王爺?”弦音仰着小臉,眉眼彎彎看着卞驚寒,就像是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等着表揚的孩子,“是我先畫的,然後,捏面人的再按照我畫的來捏,是不是有幾分像?”
卞驚寒沒做聲,眸色轉深。
弦音這才想起管深也在,連忙側首說道:“不好意思,不知道管家大人也在,不然,我就也給管家大人捏一個了。”
不過是一句客套之話,卻讓某人面色微微一僵。
“幼稚!當我們都跟你一樣大?”
冷哼輕嗤,卞驚寒拂袖轉身,沒接。
弦音汗。
這個面人雖隻花了十文錢,但是,卻是費了她不少心血,她在那裏畫都畫了好久。
她是想着,這個男人那麽生她的氣,她得找個什麽法子讓他消消氣才行,畢竟他也是爲了她好,不僅明知是局,還甘願赴局救她,甚至冒着自己被砸的危險,救她于千鈞一發之間。
然後正好看到客棧對面有捏面人的,就決定捏個他的模樣送給他,也算是讨好讨好他。
誰知,這個男人還真是油鹽不進。
“誰說隻有小孩玩面人,我看到都是大人在買,不管怎麽說,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吧,王爺又不是不知道,我拿筆有多不習慣,虧得我還能将王爺給畫下來......”
弦音不滿地嘀咕,心裏多少是有些委屈的。
卞驚寒深看了她一眼,依舊沒有要接的意思。
弦音幹脆将面人放在了他前面的桌上。
“不管王爺收,還是不收,我反正放在這裏,是丢是毀,王爺自己看着辦,不過,我還是覺得王爺收好最好,毀了不吉利,丢了别人撿去紮小人更是晦氣,畢竟捏的是王爺,不是别人,王爺說呢?”
卞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