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跑到門縫邊看看,一會兒跑到窗台邊瞅瞅,終于,看到管深下樓去吩咐小二準備沐浴的熱水了。
她又趴在門縫邊瞧了瞧,确認四下無人,趕緊蹑手蹑腳開了門,将做了手腳的皂角放在管深上樓的樓梯拐角處。
然後又迅速回房輕輕關上房門,凝神靜聽動靜。
上樓的腳步聲響起、一段時間之後停住,又過了一會兒再響起,就變成了急急奔走的聲音,最後又停住。
聽聲音,估摸着應該是停在了卞驚寒廂房的門口。
果然,敲門聲響起。
弦音連忙回身端了晚膳的托盤,開門假裝送下樓,正好看到管深推門進去卞驚寒的廂房,手裏拿着的可不就是一枚皂角。
弦音彎了彎唇,一切順風順水。
躬下腰,将托盤放在腳邊的地上,她假裝拂着鞋頭上的灰塵,廂房裏主仆二人的對話透門傳了出來。
不大,卻依稀能聽清。
“王爺,奴才在樓梯的拐角處拾到這個東西。”
然後便是安靜。
想必是卞驚寒在看字條。
管深的聲音再度響起:“很顯然,這上面說的是我們,從這張字條來看,說明兩個問題,一,聶弦音那丫頭的事可能是個陷阱,不對,不是可能,是一定是個陷阱。二,我們身邊有對方的細作,我們剛到客棧,一個時辰都還沒有,就有人準備将這樣的消息傳出去,說明此人就在我們身邊,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
又是片刻的靜谧,才終于聽到卞驚寒出聲:“所以呢?”
“所以,那丫頭王爺不能輕易去救,還有......奴才覺得......覺得......”管深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直到卞驚寒冷聲:“覺得什麽?”
他才把話說完:“奴才覺得呂姑娘有問題,她應該就是傳遞這個消息的人。”
弦音聞言,挑挑眉。
她就知道管深會說是她,不過,她也無所謂,這不是重點,她的重點是讓卞驚寒知道對方就是設下了一個陷阱,等着他去自投羅網。
至于說她是細作,她想過了,管深也不是才懷疑她,打一開始,他應該就沒覺得她是好人,一路上更是以讓她離開爲己任,此時會說細作是她,也正常得很。
而這些,卞驚寒也是知道的。
何況,管深也沒證據。
文房四寶每間上房都有,皂角亦是每個屏風後面都有,對筆迹她也不怕,她用的是左手,最主要的,她并非真的細作,她君子坦蕩蕩,不懼懷疑不懼查。
裏面卞驚寒的聲音傳來:“本王身邊的人,也不僅僅呂姑娘一人吧?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到底是誰之前,不是應該任何人都有嫌疑嗎?包括李姑娘,包括你!”
艾瑪,英明!
弦音心裏都忍不住要爲卞驚寒叫好了,她甚至能想象出此刻管深臉上的表情,定然是既驚錯,又無語吧,哈哈。
端了托盤,她直起腰身,剛準備下樓,卻又聽得卞驚寒道:“至于聶弦音那丫頭,本王還是要救。”
弦音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