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卞驚寒走開,她才開門,發現卞驚寒沒有回房,直接下了樓。
因爲自己也要下樓,她便走在了他的後面,當然,避免打招呼,她隔得有些遠。
他原本腳步有些快的,自他從聶弦音房裏出來,步子就不慢的,可是,在走到一樓,還剩一階樓梯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
她便也停了下來,因爲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她不知道他怎麽了,看他一動不動,正心中疑惑,又見他快步下了台階,直直朝門口的方向而去。
可接下來,讓她震驚的事發生了。
爲了跟這個叫呂如意還是呂言意的女人搭讪,這個驕傲如孔雀、冷漠如冰山的男人竟然故意丢出一錠銀子,然後喊住女人,說是她掉的。
她當時真的很意外很意外,幾乎都不敢相信。
爲了搞清楚這個戴面巾的陌生女人是何方神聖,又有何種魅力讓這樣一個生人勿近的男人主動如此,她沒有下樓,就站在了樓梯拐角處偷偷觀察。
女人這邊她倒是沒有什麽特别的發現,除了白撿了一錠銀子有些喜不自禁以外。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卞驚寒本已經出門了,卻又突然去而複返,提出讓這個女人幫他一個忙,說要給府裏的朋友買衣服,讓這個女人随他去成衣店幫忙試一試。
不管這是真的,還是借口,像卞驚寒這種男人,能對一個陌生女人提出如此要求,說明至少他不排斥這個女人,或者說,他願意接近這個女人,或許對尋常男人來說,這并不算什麽,但是,對卞驚寒來說,那卻是稀奇。
後來,她還看到他們一起坐在大堂裏吃東西。
所以她想,這個女人便是最好的下手對象,如果這個女人出事,他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繼續趕路。
昨夜她出門,跟那個女人撞上,是她故意的,那個女人低頭想事,正好給她契機。
然後趁那個女人蹲下身拾撿包袱之際,将醉夢蠱的蠱蟲投在她的後衣領上。
之所以投在後衣領上,是因爲這個蠱蟲有個特點,無論是進入人體内,還是從人體内出來,都隻能是從人的眼、耳、鼻、或口進出,而眼、鼻、口都易讓人察覺,隻有耳最隐蔽,所以投在後衣領上,蠱蟲尋最近路徑,便是耳朵。
其實,雖然這類蠱蟲的進入幾乎讓人毫無知覺,但是,畢竟是爬行進去的,若是敏感之人,可能還是會有所感覺,隻不過,這個女人可能當時心思在别的上面,所以,絲毫未發現。
其實想想,她又何嘗不是?
這也是她此刻最後悔和懊惱的地方,就是她投蠱之時,滿門心思都在蠱蟲之上,又走得急,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包袱裏的東西。
後來将二虎的錢袋放進她的包袱是摸黑放的,就不說了,可這一次,包袱都散了,裏面的東西都露出來了,她都沒有注意到。
如果注意到那裏面是聶弦音的衣服,她可能就不會走殺死二虎栽贓陷害這條路,而會在是這個女人謀害了聶弦音這方面做文章。
或許那樣,她也不會那麽輕易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