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二百五才會如她這般做吧?
但是,有的時候,讓自己二百五一點,或許比認錯道歉更有用。
男人止了咳,情緒不明地吩咐道:“讓人打盆水過來。”
“是!”她飛快領命,作勢就要轉身下樓,管深正好拾步進來。
先是看到她的樣子,管深一怔,再是看到他們家王爺的臉,管深就傻了。
一個額頭上偌大的一個黑印,方方正正,一個臉頰上黑點數枚,俨如七星北鬥。
這......這是怎麽了?不就教個識字嗎?怎地就弄出這般慘烈來?
“管深去打水!”男人冷着臉開口。
管深這才回過神,連忙颔首領命,“是!”
弦音不用去了,就隻得低着腦袋站在那裏。
男人轉身,走到桌案邊坐下,擡眼看向她,修長的手指敲了敲身前的桌面,發出幾聲清脆之響。
“傻站在那裏做什麽?墨磨好了嗎?”
還要繼續啊?
弦音沒做聲,識趣回到桌邊,見桌上也被濺了墨汁,先拿了一旁的抹布将其擦幹淨,這才重新執起墨條,緩緩磨起來。
磨了幾下又停住。
“那個......”她不知當講不當講。
“又怎麽了?”
弦音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能不能麻煩王爺不要坐在這裏,離王爺太近了,我怕等會兒又失手......”
“你再失手一次試試看!”男人直接将她的話打斷,語氣極其不善。
弦音:“......”
好吧,當她沒說。
其實,她的要求并不過分,書房裏有兩張書桌,一張大的,擺于書架前主位,一張小的,擺于窗邊,她現在就在小的這張上面研墨,他大可以坐到大桌那邊去啊,坐到那裏同樣可以看到她磨墨,這張桌子本來就小,他又就坐在對面,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
沒多久管深便端了清水進來,平素這個男人看書寫字完也是要淨手的,所以書房裏有一個專門放銅盆的精緻盆架。
“下去吧。”見管深放了銅盆,男人起身,舉步走過去。
管深颔了颔首,偷偷擡眼睨了一下男人,又眼梢一掠,轉眸看了看弦音,然後,才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地退了出去。
男人挽了袍袖,傾身淨臉。
弦音一邊磨,一邊瞅他。
也是奇怪得很,就那麽一個簡單的動作,每個人每天都要做的動作,他做,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優雅矜貴。
與此同時,她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這厮就讓管深準備了一盆水,這是不打算讓她洗呢,還是想讓她用他洗過的水?
男人淨完臉後又坐回到了位子上,什麽都沒說。
弦音低頭磨了一會兒,擡起腦袋,笑嘻嘻道:“那個,王爺的臉已經洗幹淨了,我也不好繼續這麽髒着污王爺的眼,所以,我......擦擦?”
放了手中墨條,她彎腰拾起地上自己的那塊帕子。
“不許擦!”男人霸道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