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忌諱讓人觸碰的一個男人,此時此刻,竟然握着她的手教她磨墨?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又想作什麽妖?
正想得入神,頭上蓦地一痛,某人空閑的那隻手直接一記爆栗敲在她腦袋上,“給本王專心點!”
弦音低呲。
還沒來得及護痛,又聽得男人的聲音響在耳畔:“本王最後教你一遍,若還不會,就自己到管深那裏去領罰吧。”
啊?領罰?
弦音汗,這種事情還要受罰?
果然和藹叔叔扮不了幾秒就本性畢露。
弦音撇撇嘴,可不滿歸不滿,卻也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專注于卞驚寒和她的手上。
然而,不專注還好,如此這般将所有的感官知覺都放在他和她握緊的手上,她就覺得自己的那隻手不聽使喚了。
又加上書房突然靜了下來,靜得隻有墨條在硯池裏面打圈摩擦的細響,和她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強烈地撞進耳朵裏。
艾瑪,這樣怎麽學得會?
他可以将她當一個孩子,她卻沒法以一個孩子的心态。
“要不,讓我自己試試.....”
她回頭,聲音卻戛然而止,因爲,因爲她忘了男人的臉就在她的後面,她這樣一個猝不及防的回頭,唇直接擦上了對方的唇。
啊!
她瞳孔一斂。
他臉色一變。
她連忙将臉轉回來的同時,他也直起腰身松開她的手,如此毫無防備地失去支撐,她的手往下一落,手中墨條滑倒,差點将硯台帶翻,墨條的一端揚起不少黑墨飛出。
然後,她就清楚地看到,有幾滴好巧不巧濺到了卞驚寒俊美如俦的臉上。
汗。
弦音傻眼了一瞬,忙不疊丢了墨條趕緊道歉:“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才好啊,蒼天真他媽有眼呢。
怎麽就那麽準喲喂?
見男人的臉黑了下去,不僅沾墨的地方黑了,沒沾墨的地方也黑了,她連忙自袖袋裏掏了帕子,“王爺趕快擦擦。”
邊說邊上前,踮起腳尖作勢就要給男人擦,卻被男人揚臂一把揮開,帕子掉在地上。
艾瑪,真生氣了?
其實,她也不是真要給他擦,她隻是做做樣子,表示一下她在對自己的行爲補救。
她知道他不可能用她的帕子,隻是沒想到他那般憤然,她都差點被他揮倒。
弦音看着他,這才覺得有些害怕.
是啊,因爲他稍微好相處一點,她竟差點忘了他的本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已至此,她歉也道了,樣子也做了,還要她怎樣呢?
“王爺要是還是生氣,要不......”她拿起丢在硯台裏的墨條,将磨墨的那頭如同蓋印鑒一般往自己額頭上一按,“我也将自己臉弄髒賠給王爺,以表示我真誠的歉意。”
墨條拿開,白皙光潔的額頭上,一塊四四方方的黑印赫現。
男人像是猛地被什麽東西嗆到了一樣,“咳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