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江蔓對于孩子的教育問題一點都不含糊,很舍得投資。
一路上隻見他小嘴一直抿着,每當有人給他打招呼的時候,他隻是淡淡的點了頭,那模樣要多高冷有多高冷,和在江蔓面前偶爾萌萌的樣子截然不同。
“堯堯,你今天好像和在家裏有點不同。”陸銘不由得道。
江堯看了一眼陸銘,那眼神帶着幾分嫌棄,“你在家裏和在外面是一樣的?”
一句話直接讓陸銘說不出話來,這似乎是不少人的真實寫照,在家裏和在外面不太一樣。
現在的小孩子可真的很早熟,尤其像堯堯這樣隻在媽媽身邊長大的孩子。
“你幾點放學?陸叔叔來接你。”陸銘輕怕了一下江堯的小肩膀,順手帶下他衣領上的一根碎發。
江堯并沒有察覺,回答道:“四點半的樣子。”
“好,那快進去吧,叔叔會準時過來接你。”
陸銘随後去了一趟醫院,找到了裴正南,将自己的頭發和江堯的頭發樣本一并交給了他。
“阿銘,這都是誰的頭發?”裴正南笑問,他和陸琛沒那麽親近,但是和陸銘關系卻是極好的,兩人是高中同學。
陸銘沒有正面回答裴正南的問題,隻是說道:“不确定的事情我暫時沒法告訴你,這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小事一樁,我會讓人趕緊做,出結果了就給你去電話。”裴正南拍了拍陸銘的肩膀。
出了醫院,陸銘又回了一趟軍區大院,家裏隻有老爺子一個人在家,其他人都不在,老爺子彎着腰正在院子裏修剪花草。
“爺爺。”
“阿銘你回來了啊。”老爺子擡頭笑了一下。
陸銘也沒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道:“爺爺,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老爺子神情沒有任何的波動,“你在說什麽?”
“關于我兒子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可不相信世上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江堯竟長得和他如此的神似,而且他那個所謂的兒子偏偏在這個時候跟着媽媽走了。
陸家人一旦确定了是他的兒子,又怎麽會輕易放走。
退一萬步,即便放走了,也不會什麽都不做,連去了哪裏都沒掌握到情況,這完全不像他們的做事風格。
剛開始他心中有些發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江蔓所以腦子有些亂,等平靜下來一深想就能發現這裏面其實有不少的破綻,是他自己忽略了。
“你自己的兒子你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又怎麽知道。”
“爺爺,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在問孩子到底在哪裏?”
“這我怎麽知道。”
“爺爺,你就算不說,我自己也可以查的。”
老爺子嘴巴緊的很,想隐瞞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的松口,繼續守口如瓶,“不知道,你要查你就自己去查。”
說完,又開始修剪花草。
陸銘拿老爺子一點辦法都沒有,天氣有些熱,他就在一邊的長廊上坐了下來。
隻是沒呆多久就準備離開,老爺子不滿的道:“你在家還沒待多久怎麽又走?”
“忙着接老婆和孩子,沒時間。”陸銘淡淡的道。
看着他的背影,老爺子輕罵了一句,“沒出息。”不結婚的時候得天天逼着,這一結婚了都跟變了個人似的,一個個同樣不着家,都是些不孝子孫。
陸銘在江堯的學校門口等了10多分鍾,就看到他和一個小女孩并肩出來了,小女孩揪着他的衣服,将巧克力往他的手中塞,可他一直冷着臉,小手緊握着,完全不搭理人家。
小女孩一副委屈的樣子,但是也不放手,一直揪着他的衣服,往他的跟前湊,一副死纏爛打的架勢。
看到陸銘站在不遠處,江堯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解脫的欣喜,“陸叔叔,我在這。”
陸銘走了過去,将他的小書包跨在了臂彎中,小女孩看到他,又甜又有禮貌的打招呼,“叔叔好,我是江堯的同桌,周瑾渝。”
“你好。”陸銘笑着道。
“小瑜,走啦。”
小女孩聽到媽媽的叫聲,趁江堯不注意,再次将巧克力往江堯的懷中一塞,然後蹦蹦跳跳的朝着媽媽跑過去。
江堯小眉毛擰的緊緊的,盯着手中的巧克力,不耐煩的道:“現在的小女孩可真煩。”
陸銘輕勾着唇角,看了他一眼,“人家送你巧克力不好嗎?”
“我是男孩,誰稀罕吃這種甜膩膩的東西,我把它扔了。”說着就要将巧克力塞進一旁的垃圾桶。
陸銘及時的拉住了他的小手,“不能浪費,你不吃可以給你媽媽吃,我們家是有女人的。”
江堯愣了一下,然後小嘴一勾,“好主意。”
陸銘看着他這小模樣,越看越覺得和自己很像,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堯堯,你有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爸爸?”
江堯仰着頭有些迷茫的看了陸銘一會,搖頭,"沒見過。”
“你媽媽就從來沒有提過他嗎?”
“有啊,媽媽說他們感情不和分開了,他不可能回到我們身邊了,陸叔叔你問這些做什麽?”江堯直直的看着陸銘。
“沒什麽,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那你爲什麽不直接去問媽媽?”陸銘還沒有出聲,又聽到江堯脆生生的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方便去問媽媽,所以才在我這裏打探消息。陸叔叔你不用擔心啦,我和媽媽不會抛棄你的,不管我那個沒良心的爸爸回不回來,接下來的
日子都是我們三個一起過。”
陸銘,“……”
這個小鬼,他怎麽越看越覺得他不像表面那麽簡單,總覺得他無辜的眼睛裏包含着太多的信息。
陸銘也沒有再繼續問,反正他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過幾天就能知曉答案,也不急在這一時。不管結果如何,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小家夥,現在怎麽對他,以後也會怎麽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