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預料中親密的稱呼并沒有随之而來,迎來的是莫暖的謾罵和如雨點般落下的拳頭。莫暖站起身來,抱着陸琛精瘦的腰,對陸琛拳打腳踢,将所有的怒氣全部撒在陸琛的身上,爲什麽到現在才回來?爲什麽要讓她等這麽久?他知不道這段日子對她來說有多煎熬,她都覺得自己快支撐不下
去。
莫暖情緒太激動,以至于并沒有發現男人的背脊僵硬了一下。
陸琛面色溫和,嘴角始終勾着一抹淡笑,大手也和莫暖一樣,死死的禁锢在她的腰上,默不作聲的承受着她所有的怒火和怨氣。
這一刻,他隻覺得無比的踏實,終于又将他最愛的小女人擁入懷中了。
還有什麽比這更圓滿。
莫暖一邊打一邊罵,但是她本就不擅長這些,罵來罵去也隻是混蛋,臭男人這兩個無關痛癢的詞語。
陸琛笑了笑,緊緊握住她的拳頭放在自己的心髒處,莫暖感受着他那沉穩有力的心跳,眼淚一下子決堤而出,不再是早上那小小的啜泣,而是像兩個小家夥一樣的嚎啕大哭。
這幾天她是多麽的想念他的心跳,想念他的懷抱。
莫暖第一次不顧忌自己的形象,在陸琛的面前哭得毫無形象。
陸琛也難過的很,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隻能手忙腳亂的去給她擦眼淚,拍了她的後背哄道:“暖暖,不哭了,我回來了。”
莫暖不出聲,手臂如蔓條一樣緊緊的圈緊陸琛,整個人也縮在陸琛的懷抱裏,該怎麽哭就怎麽哭,眼淚鼻涕全部擦在他的身上,似乎已經壓抑了許久,此刻找到了熟悉的懷抱,想一次哭個大海汪洋。
陸琛也就看過一次這樣的莫暖,是在莫平山死後,她是一個習慣壓抑自己眼淚的女人,很多時候都是無聲的啜泣,或者是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的哭泣。
陸琛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将她抱得更緊,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告訴她,他真的已經回來了。
一時間誰都沒有出聲,緊緊相擁着,享受着劫後餘生的溫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暖終于發出了沙啞的聲音,“陸琛。”
“我在,暖暖。”
“陸琛。”
“暖暖,我回來了。”
……
莫暖每喊一聲,陸琛都會認真耐心的回答,目光裏始終帶着傾盡一世的寵溺和溫柔,似乎什麽都會融化在他這樣的深情裏。
兩人一直這樣擁抱着,突然莫暖的肚子裏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陸琛黑眸裏閃過一絲笑意,“暖暖,是不是餓了?”
莫暖撇了撇嘴,小小的哼了一聲,“我早就餓了。”
陸琛指了指不遠處桌子上的塑料袋,“我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韓叔叔去買飯,所以我幫忙帶過來了,我們趕緊過去吃吧。”
莫暖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好,你陪我一起吃。”
兩人像以往一樣對坐着吃飯,吃着吃着莫暖的眼淚又出來了,她苦笑了下,有些哀戚看着陸琛,“陸琛,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傻丫頭,我怎麽會不要你,我說過等事情結束就要舉辦婚禮,像衆人宣布你是我陸琛這一輩子的妻子。”“可是,你讓我等了很好,等的我都快絕望了,身邊的人雖然都沒說什麽,但是我知道他們都以爲你死了,隻有我一個人堅信你還活在這個世上,可是你就是不出現,我整晚整晚的失眠,不管醒着還是睡着
,腦海中全是你的身影,我都覺得我快要撐不下去了,這些天,你到底去哪兒了,你爲什麽到現在才回來?你就不能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嗎?”
陸琛聽着她的聲音,隻覺得心頭陣陣發緊,原來他進門的那會她之所以會有那樣的表現,不是恨他,而是不确定是不是在做夢,站在她面前的是不是真實的他。
這些天,真的難爲她了。
“暖暖,那個地方沒人有電話。”
“我不信,你又沒在月球上,還能方圓十裏寸草不生,找不到電話?現在還有那麽落後的地方嗎?”莫暖不滿的道。
陸琛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眸子中閃動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老婆,這算是冷笑話嗎?”
“笑話毛線,陸琛,我在認真和你談事情。”莫暖瞪着陸琛,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架勢。
這男人總是一本正經的裝瘋賣傻,要是剛認識那會她估計會被蒙騙,可是現在兩人都老夫老妻了。
她這段時間多煎熬,他竟然還這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簡直是太可惡了,可惡透了。陸琛其實是不想說的,但是看莫暖這樣子,不說是不可能蒙混過關的,隻能盡量輕描淡寫,“暖暖,我掉進海河之後就被沖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而且身上還受了傷,足足在床上躺了快兩個星期,我一
醒來之後就立馬尋找出來的路,立馬趕回來看你,對不起,還是晚了,讓你等了這麽久。”
聞言,莫暖瞬間怔住,臉色慢慢變白,需要躺兩個多星期的傷,那肯定很嚴重。
“陸琛,你傷到哪兒了?”莫暖緊張的看着陸琛,說着就要去扯他身上的衣服,檢查他的傷口。
陸琛躲閃了一下,拉下莫暖的手,他就知道一說出來就會這樣,“暖暖,我沒事的,我已經都好了。”
“騙人,我不信,我一定要看看你的傷口。”莫暖狠狠的瞪着陸琛,那固執的樣子讓陸琛哭笑不得。
“暖暖,我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不然我怎麽會回來找你。”
莫暖不說話了,隻是睜着一雙黑色的瞳孔定定的看着陸琛,隐約有水汽在流轉,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陸琛看着她這樣子,隻能舉手投降,這丫頭心眼越來越多了,這是知道他不忍看她傷心難過,所以故意用眼淚來讓他心軟,惡趣味的丫頭。陸念一小丫頭和她簡直是一模一樣,完全得她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