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放心,我會沒事的,不會離開你。
反反複複說的都是這句話。
裴勵珩身子僵硬着,内心十分的複雜,一瞬不瞬的看着莫暖蒼白的臉,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她心中想的都是陸琛,生怕他難過擔心。
是不是他真的不應該再摻和在他們裏面了?
到醫院的時候,醫院這邊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幾個醫務人員的幫助下,莫暖很快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裴勵珩臉色蒼白的坐在門口,十指插在短發中,想抓着什麽卻又抓不住,似乎又回到了記憶中的那一年,他一直這樣坐着等着,可最後等來的卻是醫生無能無力的答複。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明明知道今天不太平,明明跟在她的身邊,可還是讓這樣的意外發生在她的身上。
秦慧和老爺子趕到的時候,莫暖還沒從手術室裏出來,隻有裴勵珩一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口,老爺子急吼吼的道:“裴小子,小暖怎麽樣了?”
裴勵珩擡頭,看了一眼陸老爺子,起身蒼白着臉道:“陸爺爺,醫生還在做手術,具體情況還不知道。”秦慧一眼就看到了裴勵珩身上的血,一片一片的,紅得刺眼,身體也忍不住發顫,不由自主的想到已經死去的大兒子和季櫻離,她不知道要是又發生意外,陸琛到底應該怎麽辦?他的兒子可好不容易才找
到這麽一個人。
“到底是怎麽回事?昨天從大院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意外?”秦慧不解的問。“是華然集團的事情,他是我們事務所的客戶,華然股價暴跌和破産的消息引起了市民的恐慌,今早有很多人圍在了事務所門口,出動了警察才将人流疏散,我們出來的時候聚衆鬧事的人已經都不見了,但
是一個情緒激動的男子突然從背後沖了出來,用刀刺傷了莫暖。”裴勵珩解釋道。
華然集團的事情,秦慧也聽說了,是國内目前最大的财務造假醜聞,隻是沒想到這件事情會牽扯到自家兒媳婦。
“哎,小暖這孩子,怎麽一直多災多難的,這簡直是天降橫禍。”老爺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小暖傷得嚴重嗎?”
“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流了好多的血。”
秦慧的身子晃了一下,老爺子按着她的肩膀,穩住她,“兒媳婦,你先别緊張,我們看看情況再說。”
秦慧嘴角輕抿了一下,眼角也細微抽動了一下,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好。”
頓了一下,秦慧朝着裴勵珩道:“這事情告訴阿琛了嗎?”
“我打了,但是是宋智接的電話,我讓他立馬轉告陸琛。”裴勵珩面無表情的道。
秦慧深深的看了一眼裴勵珩,也就沒再說話,這個時候她也沒心情了解什麽。
又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醫生走了出來,裴勵珩倏地站了起來,走到醫生的跟前,緊張的問道:“醫生,病人怎麽樣了?”醫生摘下口罩,眉心舒展着,微微一笑,“幸不辱命,病人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如果再刺深一點,她的脾髒恐怕就會破裂了,幸好被一道外力及時的擋了一下,現在隻是開放性脾損傷,加上失血過多
陷入昏迷,之後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家屬們不必太過擔心,現在病人身上的麻醉還未過,再等兩個小時就能醒過來了。”
聞言,衆人紛紛松了一口氣,尤其是裴勵珩,眼中漸漸有了光亮。
幸好,幸好沒發生什麽意外。
醫生剛說完話,幾個護士就推着莫暖出來了,秦慧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心髒的地方也一抽一抽的,對于這個兒媳婦,她是真心當女兒一樣疼愛的,見她傷成這樣,心裏頭十分的難受。
看莫暖無礙,秦慧這才想起裴勵珩胳膊上的傷,立馬找了一個護士幫忙包紮。
“伯母,我沒事的。”裴勵珩現在隻想去看看莫暖,根本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勵珩,聽伯母的話,還是讓護士給你消毒巴紮一下吧,這樣傷口好的快一些。”秦慧勸道。
最後,裴勵珩隻能坐在椅子上,任憑護士給他巴紮。
巴紮完畢,秦慧朝着裴勵珩道,“勵珩,小暖一時半刻也不會醒來,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和你陸爺爺。”
“伯母,我想在這等小暖醒過來。”裴勵珩看向病房裏的莫暖,眼神有貪戀和不舍,一點都不想離開。秦慧自然看見他的神色,忍不住沉聲道:“勵珩,我不知道你和小暖是怎麽認識的,你們之前有怎樣的牽扯,但是她畢竟已經嫁給了阿琛,是陸家的兒媳婦,小暖現在剛做完手術,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
你一個大男人留在這并不合适,況且你身上也是一身血,還是回去洗洗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吧,等小暖醒了我會通知你,你到時候再過來看她。”
裴勵珩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不舍的看了一眼正在昏睡中的莫暖,最終還是離開了。
看着裴勵珩落寞孤寂的背影,秦慧也有些不忍心,這孩子也是她看着長大的,但是有些話她卻是不得不說,她不想看到有人再介入自己兒子和兒媳之間。老爺子也不是傻子,一看裴勵珩看莫暖的眼神就明白了什麽,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阿琛和裴小子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因爲從小一起長大,怎麽看女人的眼光也這麽一緻,總是看上同一個人,這幾年因
爲季櫻離好不容易淡化下去的怨恨怕是好不了了。”
“孽緣啊。”
莫暖是兩個小時後醒過來的,一睜眼就看到白色的天花闆,意識慢慢的回轉,不久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緊接着腹部處傳來一陣生疼。“小暖,你醒了?”秦慧驚喜的看着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