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當時完全是懵的,不管裴勵珩說什麽他都聽不到,整個人愣愣的盯着手術室的門。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尤其是一個生死未知的結局。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兩個醫生走了出來,說的卻是讓所有人悲痛的話,“抱歉,我們盡力了,粉塵已經嚴重感染了病人的肺部,你們送來的太遲了,要是早送過來十分鍾肯定還有活路,她
時間不多了,也就這幾分鍾的事情了,你們還有什麽話趕緊對她說。”
陸琛整個人呆愣的站在原地,耳旁隻有醫生的那句話,也就這幾分鍾的事情了。
“姐姐。”季櫻語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徹底的驚醒了他。
他沖了進去,隻見季櫻語渾身插滿了管子,嘴角含笑的看着他,似乎方才一直都在等着他。
他上前,推開裴勵珩和季櫻語,立馬将她抱在懷裏,她渾身沒有一丁點的溫度,他發出沙啞的聲音,“阿離,我來了。”
她低低的呢喃,臉上的笑容蒼白無力,“陸總,你……來了。”
“阿離。”陸琛胡亂的撩開她臉上的發絲,心頭有很多話,可是這一次什麽都說不出來。
季櫻離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全是留戀和不舍,可是渾身軟的不像話,她知道她這次真的好不起來了,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陸總,對不起,不能……做你的新娘了,這下陸太太真的隻能換人做了,你不要傷心。”
說完,她的頭一偏,然後身旁的儀器裏響起那代表生命迹象喪失的“滴滴”聲。
他絕望的閉上眼睛,完全想象不到不久前還和自己有說有笑打電話的人,此刻渾身冰冷的躺在他的懷裏。“陸琛,都是你,你明明知道秘書的工作量有多大,要随時應對很多突發事件,你明明知道知道她身體不好,爲什麽還要自私的讓她一直留在你的身邊,我就是知道她的身體狀況不佳才想方設法讓她辭去事
務所的工作,來我身邊當一個簡單的财務人員,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要不是爲了幫你處理突發狀況,她一定不會死。”
裴勵珩已經徹底失控,他記得她說:“勵珩,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我從小一直冷靜壓抑的生活,我也渴望有一段屬于我自己的愛情。”
就是那句話,讓他徹底的放了手。
他不該放手的,如果他早知道他的放手會讓她以生命作爲代價,就算是招她厭惡,他也一定要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莫暖愣愣的聽着他說起那一段塵封的往事,哪怕他刻意說的很簡單,對一些細節一帶而過,她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悲涼,明明說好要結婚的一對男女,卻突然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人感到惋惜。
同一天失去自己的愛人和哥哥,兩個對他至關重要的人,他該有多傷心。
怪不得他一直不願意提起這件事。
因爲躺在他的懷中,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心髒的地方猛地抽搐了幾下,心疼起他來,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俊臉,柔聲道:“陸琛,别自責了,那都不是你的錯,這些是你無法預料到的。”“不,勵珩說的很對,其實阿離在我的面前有發過幾次病,都是因爲陪我出席活動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誘發的,我也掙紮過讓她不再幹秘書的工作,但是我最後還是自私的将她留在了我的身邊,因爲我享受
在工作之餘能看到她的生活,要是我一早就将她調離秘書的崗位,也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終究是我害了她。”陸琛幽幽的道。
這确實是他的性子會做的事,霸道的占有欲
“陸琛,你千萬不要這麽想,她到死都沒有怨過你,她是希望你好好生活的。”
陸琛點點頭,眼中是一抹釋然後的輕松,“我知道,所以我走出來了,我會努力讓自己幸福。”
“放心,一切有我,我會讓你幸福的。”莫暖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膛。
做完這個動作才反應過來有些吹牛皮了,臉頰忍不住一紅,扪心自問,她其實根本不能爲陸琛做些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他身邊。
長時間的沉默後,陸琛突然低聲呢喃,“暖暖。”
“嗯?”
“我的陸太太,有你真好。”
“我也是。”莫暖淡笑着。至此,莫暖所有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她以爲在聽到陸琛和另一個女人的愛情故事時,她會有那麽一丁點的失落,可實事上完全沒有,她有的隻是對陸琛的心疼,還有慶幸,慶幸自己是他打開心扉的那把鑰
匙。
“那師兄遠走B市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陸琛點點頭,“勵珩對阿離的愛一點都不比我少,阿離死後,他就辭去了在陸氏的職務,自己一個人去了B市。”
莫暖突然想起了什麽,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胸膛,緊張的問道:“我聽着阿離那性格好像和我有些相似,你該不會以她爲模闆找的我吧。”“暖暖,你想太多了,我隻見過你一面就結婚了,我哪知道你和她性格相似,你那愛作弄人的性格可不像阿離,阿離很多時候都是一闆一眼的,我們戀愛兩年多她才稍微活潑了點,可對待外人依舊冷冷的,
勵珩那些話都是見鬼的,你不要被他騙了,我倒覺得他對你那麽好是因爲慢慢的和你相處之後覺得你和阿離比較像。”
對于他的話,莫暖是相信的,一對戀愛幾年的男女朋友竟然沒走到最後一步,肯定是和季櫻離的性子相關。
“噗”,莫暖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還真是睚眦必報,在替自己洗白的時候不忘踩人家一腳。”
“一個時刻對我老婆不死心的人,我肯定得随時防着。”
“陸琛,你完全放心好了,我要是和師兄能走到一塊,早幾年就在一起了,哪還能有你什麽事。”莫暖也坦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聞言,陸琛唇角一勾,“好像也是這麽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