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是一座獨立的别墅,雖然不記得很多以前的事,但才剛走進,一陣熟悉感就這麽湧了上來,她看着花圃的地方怔怔出神。莫平山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有一些事情在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嘴上已控制不住的說出來,“以前那裏種滿了不同顔色的玫瑰花,那是你母親的最愛,你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偷偷把剛種下的玫瑰花連
根拔起,然後笑看着你媽媽在一邊生氣的跳腳。”
莫暖這次終于有了反應,她淡漠的看着莫平山,嘴角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這世上最沒有資格提起她母親的便是他。
莫平山看到她的表情,臉色倏地一變,表情也變得僵硬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跑了出來,看見她神色大喜,立馬抓住她的手,又驚喜又抹眼淚的道:“我的暖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爲我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莫暖有些不适應她這個樣子,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她認識,是韓樹仁的老婆,幫忙打理莫家的家務事,也是這個家爲數不多對她真心相待的人之一,在她走的時候還抱着她痛哭不已。
“王媽。”莫暖叫了一聲。
被喚做王媽的女人高興的應道:“哎。”
“行了,小姐好不容易回來,有什麽話進去說,站在門口算什麽樣子。”韓樹仁對自己的妻子道。
王媽立馬牽着莫暖的手進了家門,隻是剛進去,一個女人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雖然畫着很濃的妝,但依舊遮蓋不住眼角的魚尾紋,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刺鼻的很。
“王媽你這是帶着誰進來……”
宋雪怡還沒說出的話在看見莫暖的臉後徹底的打住,她擡起手指憤怒的指着莫暖,朝着王媽道:“王媽,你是不是忘記了誰才是家裏的女主人,誰給你的膽子,竟然帶着她上門。”
莫暖看向宋雪怡的目光也陡然變得犀利起來,就是這個女人,将她原本幸福的家搞得支離破碎,她要極力克制,才能不立馬沖上前狠狠的給她幾個巴掌。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心中就這麽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來得那麽快,她幾乎壓制不住。
攢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抓緊,直到指甲陷入手心裏傳來痛意她才猛地清醒過來。
宋雪怡接觸到莫暖的目光,整個人也忍不住一抖,幾年不見,這小丫頭身上的氣場似乎越發冷了,那目光像恨不得吃了她。
就在這時,莫平山冷冷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我帶她回來的,你有什麽意見?”宋雪怡在看見後面的莫平山,臉上的不悅、憤怒、駭意立馬被笑容代替,變臉之快讓人望塵不及,隻見她上前一步挽住莫平山的胳膊,放柔了聲音,“平山,你這話說的,這個家是你的,你愛帶誰回來就帶
誰回來,我哪裏敢有什麽意見,我這不是一時間有些詫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嘛。”
莫暖就站在王媽身邊,她能清晰的看到王媽臉上的鄙夷,不難看出,這個女人在莫家這麽多年,并沒有完全俘獲人心。
莫平山心情煩躁,将宋雪怡放在他胳膊上的手甩開,大步朝着客廳走去,“王媽,讓人上飯吧。”
宋雪怡面色一迥,讪笑着收回手,手指不自覺的漸漸收緊,臉上卻維持着笑容,慢慢走到莫平山身邊坐下。
王媽點點頭,然後輕輕拍了拍莫暖的手背,“暖小姐,你先坐一會,今天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鹵味涼拌荷葉雞,我馬上就讓人端上來。”
莫暖沒有坐在客廳,因爲不想面對莫平山和那個女人,而是直接走到餐廳的椅子上坐下。
剛坐下不久,莫紫曦也從門外進來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到餐桌前的莫暖,眼睛忍不住立馬就紅了,剛想發火卻被莫平山一個眼神吓得壓了下去。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莫暖,“姐姐,你怎麽突然回家了?”
莫暖心中好笑,這像是一個發生在正常家庭裏的對話嗎?半個小時前,她所謂的父親問她,“聽說你結婚了?”現在她所謂的妹妹又說:“你怎麽突然回家了?”
聽聽,這都是些什麽話。
他們問出這些問題,也不覺得别扭的慌,就不怕贻笑大方。
“莫小姐睜大眼睛看好了,我可是不是你的姐姐,我媽隻生過我一個,我丈夫姓陸,你可以稱呼我爲陸夫人。”莫暖出聲提醒。
礙于莫平山就在不遠處,莫紫曦不敢發火,她瞪了一眼莫暖,在她的對面坐下。
飯菜完全上桌後,莫平山和宋雪怡也過來入座,一段飯吃的很沉默,沒有一個人說話。
莫紫曦從莫暖回A市就心神不甯,更别說莫暖直接上門了,心裏早就藏不住話了,她試探性的看向莫平山,問道:“爸爸,你讓姐姐回來是爲了什麽?”莫平山冷冷的看了莫紫曦一眼,那壓迫的目光看得她頭皮發麻,對于這個父親,她内心一直是懼怕的,因爲自小不在他身邊長大的原因,哪怕最後認回來了也沒有那麽親,總感覺隔着些什麽,她撇了撇嘴
,往嘴裏拔了一口飯,“算我什麽都沒問。”
莫紫曦原以爲莫平山不會回答,哪想到過了一會他突然停下筷子,朝着莫暖道:“莫暖,你從明天起就進莫氏工作。”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
“不可能。”堅定否決的是莫暖。
“不行。”尖聲嚷嚷的的是莫紫曦。
“不可以。”泫然欲泣的是宋雪怡。
啪,莫平山扔下筷子,眼裏的不耐十分的明顯,“那是我的公司,我是公司的董事長,我要讓誰進公司不用征求你們的同意。”
“平山,你當初答應我的。”宋雪怡眼眶裏的淚水都快出來了。
“爸爸。”莫紫曦也咬着唇,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莫平山最近身體本來就不舒服,今天又被莫暖氣到,此刻看着宋雪怡臉上的淚水,心裏的煩躁之意揮之不去,“哭,你們除了哭還知道什麽?”
不知從什麽時候,看着這個親梅竹馬的女人,看着她臉上的淚水,他已經沒有最開始的憐惜和愧疚。“你們不用在我面前上演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莫氏求我進我都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