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甯沒有什麽别的意思,他說的是事實。
要論女扮男裝,唐夭夭的确要比蘇如鍾意甚至是晴兒占着天然的優勢,她隻需要一身衣服就行了,其他多餘的布料,一塊都不用。
吃瓜群衆就要有吃瓜群衆的覺悟和素質,他和唐夭夭的心理素質還有待提高,以後不該看的熱鬧,不要亂看。
鍾府,陳玉賢看着滿桌的飯菜,又看了看兩旁的空位,看着鍾意問道:“甯兒怎麽了?”
“他說現在不餓。”鍾意搖了搖頭,說道:“再過一會兒,我拿些飯菜去他的房裏。”
陳玉賢點了點頭,喃喃道:“今天是怎麽了,你爹剛處理完一個案子,又遇到什麽急事,話沒說幾句就出去了,甯兒也不過來吃飯……”
她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唐夭夭,笑道:“夭夭來的正好,坐下來一起吃點,有你最喜歡的水煮肉……”
剛剛踏進來的唐夭夭捂着嘴,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陳玉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喃喃道:“一個個的,這都是怎麽了……”
靈州城内,某處驿館。
“方大人,宋大人。”匆匆趕來的鍾明禮剛剛對方鴻和宋千見過禮,趙知節便從外面踏入。
一番見禮之後,趙知節看向方鴻,問道:“兩位大人,楚國使臣真的到靈州了?”
方鴻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也是剛剛收到董刺史的消息。”
不多時,靈州城内,七品以上的地方官員,便齊聚驿館。
十餘輛馬車從遠處緩緩駛來,停在驿館門口,有人影從馬車上下來。
董刺史作爲靈州官員之首,走出驿站,笑容滿面的說道:“本官靈州刺史董存義,貴國使臣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望使臣不要見怪……”
爲首的一名中年男子笑了笑,說道:“刺史大人客氣了。”
董刺史看向後方,介紹道:“這位是京東路提刑宋大人,這位是吏部侍郎方大人……”
董刺史将在場的官員一一介紹一番,介紹到鍾明禮的時候,猶豫了一瞬,臉上便露出笑容,說道:“這位是永安縣令鍾大人……”
“永安縣?”中年男子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說道:“方才進城的時候,聽到永安縣似乎發生了人命要案,不知可破案否……”
在場官員面色微微一變,楚國使臣剛到驿館,别的不提,偏偏提起這樁命案,顯然是要落他們靈州官員一個面子。
剛剛發生的命案,有那麽快破案嗎?
董刺史聞言,怔了怔之後,目光便望向鍾明禮,問道:“鍾大人,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鍾明禮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此案的人犯已經抓獲,就不勞貴國使臣費心了。”
中年男子面露異色,多看了鍾明禮兩眼,笑道:“鍾大人可真是斷案神速……”
這關乎的是靈州的臉面,陳國的臉面,董刺史自是知道輕重,笑了笑,說道:“那是,鍾大人斷案如神,靈州城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鍾明禮看向他,謙虛道:“董刺史過獎了。”
楚國使臣發起的這一番無形的交鋒,便被這樣輕易化解,方鴻走上前,說道:“使臣遠道而來,進驿館再說也不遲。”
楚國使臣一行人走進驿館,一靈州官員臉上露出笑容,對鍾明禮拱了拱手,小聲道:“鍾大人,有你的!”
衆人紛紛對鍾明禮拱手示意,這才走進驿館。
鍾明禮長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些許得色,身旁的趙知節看了看他,不屑道:“不就是有一個好女婿嗎,得意什麽,又不是你的功勞……”
鍾明禮看着他,淡淡道:“我有,你有嗎?”
……
大半天都不怎麽有食欲,唐甯直到下午的時候才緩過來,身爲男人,心理素質還是要有的,不能像唐妖精那麽弱。
吃晚飯的時候,嶽父大人還沒有回來,這自然又引來了嶽母的一番不滿。
聽衙門裏的捕快說,楚國使臣途經靈州,靈州城内七品以上的官員都去了驿館。
唐甯對國際局勢不是多麽了解,對于楚國,更是知之甚少。
他隻知道這個國家在陳國北邊,和陳國接壤,兩國關系友好,相親相愛互爲友邦,已經持續了十餘年。
當然,友好隻是指兩國之間沒有戰事,十幾年前,楚國國力遠遜于陳國,年年向陳國朝貢,以求得國家安穩,确立了兩國之間大哥與小弟的關系。
如今的楚國,國力已不可同日而語,雖然每年還是會向陳國朝貢,但貢品卻在逐年減少,隐隐有昔日小弟想要和大哥平起平坐的趨勢。
當然,這隻是趨勢,至少在明面上,陳國還是帶頭大哥,此次楚國遣使臣前來,便是送上貢品的。
唐甯對于國際形勢沒有什麽看法,他隻是覺得當官真不容易,每天起早貪黑,忙前忙後,連和家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頓飯都難,俸祿也不是很高,圖什麽呢?
這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京城那些衙門裏面的官員,要打理一個國家的大小事務,豈不更忙?
聽說早朝五點開始,朝臣三點就得起床,這麽早他真的起不來。
唐甯在房間裏面看書,鍾明禮走到門口,敲了敲門,信步走進來。
他看着唐甯說道:“雖說讀書不可懈怠,但州試已過,歇息幾天也可,不必這麽辛苦。”
唐甯站起身,說道:“閑來無事,看看書,就當是消遣了。”
鍾明禮停頓片刻,問道:“你今天見過方大人和宋大人了?”
唐甯點了點頭,說道:“碰巧遇到。”
今日在驿館之中,京東路提刑當着楚國使臣和靈州官員的面,将他好一頓誇贊,直言他教出了一位聰慧機敏的好女婿,諸多同僚也是拱手稱贊……,他鍾明禮活了這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麽長臉過。
回來的路上,他便在心中想着,以後是不是要對這位賢婿再好一些?
他從袖中取出幾張銀票,遞給唐甯,說道:“我聽意兒說,小如姑娘要在城裏盤下一間鋪子,這些錢你拿着,應該用得上。”
唐甯吃了一驚,他可是知道,嶽父大人的零花錢被看的很緊,這幾張銀票加起來,少說也有幾百兩,難道是他的私房錢?
要是讓嶽母大人知道他藏了這麽多來路不明去路也不明的私房錢,可就不是捶背捏肩這麽簡單了……
唐甯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盤店鋪的錢,我有的……”
鍾明禮将那幾張銀票放在他的手裏,說道:“拿着吧。”
“甯兒,布莊剛才送來了新衣服,你試試合适不合适……”陳玉賢拿着一件衣服從門外走進來,看了看唐甯和鍾明禮,又看了看他們手中的銀票,狐疑道:“你們在幹什麽?”
鍾明禮看了看她,将銀票塞進唐甯的手裏,不滿道:“你給我這麽多銀票做什麽,我又用不到……”
他轉身看着陳玉賢,搖了搖頭,歎息道:“這孩子,真是不像話……”
說罷,便背起手,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唐甯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銀票,陳玉賢走過來,皺眉說道:“你以後要用銀子的地方多了,趕緊收起來,給你嶽父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