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的葛磊并不是小時候的他, 現在的他已經過了四十幾年幹淨日子, 現在自然也就變得講究了起來。
聽到葛磊說有汗不舒服的時候, 葛青山的臉色有些奇怪, 他上下打量了葛磊一番,不過卻沒說什麽, 而是出去拿了一個搪瓷盆過來,灌了半盆水之後, 又将毛巾塞給葛磊。
“成成成, 也不知道你啥時候這麽愛幹淨了,喏, 這水給你, 你自己個兒擦擦吧。”
那大鐵鍋燒了挺多水的,都夠現在的葛磊下去撲騰了,但是葛青山就隻勻出來出了這麽一點點給他,見到葛磊朝着鍋裏面看, 葛青山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這可不能再給你了,這些水是要給你老娘洗澡的, 你也知道你老娘愛幹淨, 天天都要洗澡,你這大臭小子,随便擦擦也就成了。”
葛磊痛快兒洗個澡的, 但是想想要洗澡還得劈柴燒水, 以他現在這麽大病初愈的身體是折騰不起來的, 他默默地端了水盆回了自己的房間,簡單擦拭了一下之後,又從旁邊的衣櫃裏面翻出一套幹淨的衣服換在了身上。
清洗過後的葛磊感覺到舒服了很多,他躺在草席上面,眼睛慢慢地閉上了,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屋子裏面的其他人便都爬起來了,葛磊睡眠較淺,聽到這些動靜之後便也睜開了眼睛。
睡在葛磊旁邊的葛垚看到葛磊醒過來了以後,便說了一句:“二蛋,你幹什麽呢?醒了的話就趕緊起來,今兒還要下地去幹活呢。”
葛垚的話還沒有說完,另一邊的葛森便已經走了過來,他擡起手來,照着葛垚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土蛋,你說什麽呢?二蛋昨天都燒壞了,哪裏還能幹活兒?下地下什麽地,他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的了。”
葛垚捂着自己的腦袋不敢再吭聲了,葛森這才走到了葛磊的旁邊,他摸了摸葛磊的額頭,感覺到自己手下面一片冰涼,他笑了笑,開口說道:“好了,你應該是沒什麽事情了,不過今天你也别到田裏面去了,在家裏面好好休息一下,多喝水,多休息,明天你也就徹底好了。”
葛磊點了點頭,看着年輕時候的二哥葛森,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
在他被人捅死之前,葛磊才見過葛森一面,那個時候葛森還在絮絮叨叨地和他說着要幫自己父母遷墳的事情,留在葛磊印象裏面的是葛森那張布滿皺紋的面孔,現在再一次看到年輕時候的葛森,葛磊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不太适應這樣子年輕的葛森。
看到葛磊這一副傻不愣登的樣子,葛森摸了摸他的頭,也沒有再說什麽,他将手縮了回去,順手拍了拍另一旁的還躺在那裏的葛焱。
“火蛋兒,你們可别睡了趕緊起來,馬上要去上工了,要是遲了扣工分可就不好了。”
葛焱本也就醒了,原本是想在床上再賴一會兒的,然而聽到葛森的話,他便飛快地爬起來穿衣服,夏天的衣服不多,葛焱很快便拾掇好了,等他弄好了之後,兄弟三個人便離開了房間之中。
睡了這麽一夜之後,葛磊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了許多,不過他的四肢還是有些酸軟無力,他覺得自己今天再休息一天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他現在的身體雖然看起來很瘦小,實際上身體素質确是不錯,他打小便很少生病,這次的高燒是個意外。
其實像是他們這樣子的莊戶人家,孩子生病了之後通常就是讓孩子在家悶着被子頭睡上兩天也就成了。
然而葛青山是醫生,對着孩子生病的事情是十分看重的,他很清楚像是這種高熱,一個不好的話就會落下終身殘疾,或是給燒傻了,要麽就是燒的腿腳不便,雖然概率不高,可萬一倒黴遇上了,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兒,所以他家裏人有什麽病的話,都會送到醫院裏面去救治。
葛磊在床上翻了個身,閉上眼睛又準備睡了過去,然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快睡過去的時候,卻聽到有個聲音在喊他。
“二蛋哥,二蛋哥,你醒醒,你醒醒。”
這個聲音細細小小的,像是小姑娘的聲音,聽到她的聲音之後,葛磊的頭有些疼,緊接着他便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然後葛磊便看到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那張有些陌生的面孔時,葛磊的神情有些茫然,完全認不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那小姑娘看到葛磊這麽一副傻乎乎的樣子,癟了癟嘴巴:“二蛋哥,你是不是燒傻了?你難不成是不認得我了?”
聽到她這番話之後,葛磊的清醒了不少,他的腦子裏面浮現出一些畫面,緊接着他便飛快地坐了起來,葛磊瞪大眼睛看着那個小姑娘,失聲喊道。
“小晶子?!”
葛晶聽到葛磊喊出她名字之後,便笑了起來,那雙杏核眼眯成了彎彎的月牙狀。
“二蛋哥,你想起我來啦,我還以爲你燒傻哩。”
姐弟兩個笑也笑過,鬧也鬧過,接下來就又要開始幹活了,吃飯的時間也就是他們休息的時間,吃完飯之後就得繼續下地去幹活。
葛森看着滿頭大汗的葛焱和葛淼兩個人,眉頭皺的更緊,他粗聲粗氣地說道:“你看你們兩個現在這樣子,下午的田裏面還有水稻要收,你們把力氣都用完了下午怎麽整?要是生産隊長過來看到你們這樣子的話,小心扣你們的工分。”
聽到自家老大所說的話,葛焱吐了吐舌頭,沒有再說什麽得了,葛淼氣哼哼地看着葛焱,仍舊是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
葛森看到葛淼這樣子,他歎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将葛葛焱腦袋上戴着的草帽拿了下來遞給了葛淼。
“三妹你帶着帽子,小心太陽曬。”
葛焱擡起手來捂住自己的頭,憤憤地看着葛森,大聲開口說道:“二哥,你不公平,,你爲什麽要把我的帽子給她戴?你給她了我帶啥?”
葛森瞪了葛焱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火蛋,你這臭小子,就算是被太陽曬了一會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難不成還跟淼淼一個女孩子争帽子戴嗎?”
葛焱看着旁邊朝着他吐舌頭的葛淼,心中仍是有些不忿,他擡頭看着葛森,據理力争道:“可是我比她年紀要小,她應該讓着我才對。”
“這時候你就知道你年紀小要讓人讓着了?先前你叫她名字的時候怎麽不說你小了?合着隻有占便宜的時候你才知道你還小呢?得得得,你還是不是男子漢了,這點小事都要計較?”
葛焱給葛森這麽數落了一番,也沒了什麽脾氣,他閉上了嘴巴,也就沒有再說些什麽了。
葛青山看到他們兄弟兩個人這麽相處模樣,笑着搖了搖頭,他将吃過的碗筷都收拾了起來,放進了葛晶帶來的籃子之中。
“好了,好了,都别說了,留點力氣繼續幹活吧,下午可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将東西放好了之後,葛青山便囑咐葛磊道:“好了二蛋,你該回家去了,現在天熱,你回去的時候喝點兒淡鹽水補充一□□力,你這才剛退燒,需回去的時候好好休息一下,要不然的話虧空了身體,以後可就補不回來了。”
看着葛青山那張被曬得通紅的面孔,葛磊點了點頭說道“爹,我曉得嘞。”
交代完了葛磊之後,葛青山又摸了摸葛晶的頭:“好啦,小晶子你和你二蛋哥一起回去,記得盯着你二蛋哥喝淡鹽水,他喝你也要喝,你知道不。”
葛晶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爹。”
正當二人準備回去的時候,葛青山又喊住了他們兩個:“現在是夏天了,你娘苦夏。嘴巴淡,吃不下什麽東西,你回去的時候拍點黃瓜,涼拌下給你娘吃,記得多放點兒醋,你娘愛吃。”
葛晶已經習慣了自己老爹時時刻刻都想着老娘,她點了點頭,脆生生地說道:“爹,我知道了。”
見葛青山沒的說了,二人也就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太陽實在是曬得厲害,葛磊身上穿着短褂短褲,露在外面的肌膚已經被太陽曬得發紅了,要是再繼續曬下去,他估摸着自己回去的話身上得被曬掉了一層皮。
田埂上的人差不多都休息夠了,朝着稻田裏面走了過去,現在大家都是吃大鍋飯的,你家幹了多少,他家幹了多少,旁邊都有無數雙眼睛盯着,絲毫偷不得懶。
葛磊和葛晶兩個人也就沒有在這裏繼續耽誤葛青山他們幹活,兩人一起擡起了筐子。帶着吃過的那些碗筷,急匆匆地朝着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從田裏面到家也得有十幾分鍾的路程,兩個人頂着大太陽一路回家去,等到了家之後,葛磊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面撈出來似的。
葛磊熱的難受,原想是将上衣給脫下來的,然而想到身邊還有個葛晶在,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回了家之後,葛晶便開始洗涮了起來。
葛晶在廚房裏面刷碗,葛磊強忍着身體的不适,到屋後的菜園裏面摘了兩根黃瓜回來,舀了水将黃瓜洗幹淨了之後,葛磊麻利地将黃瓜拍碎了放在盤裏面,之後又放到水裏面泡着,之後他又撥了兩頭蒜,切了一點辣椒,準備給白珍珍拌黃瓜。
葛磊完全的遺傳了葛青山的吃貨屬性,他好吃,也會吃,因此做飯的手藝倒是還算不錯。
葛晶将洗好的碗放到櫥櫃裏面,之後用布簾子罩上了。她将濕淋淋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有些羨慕地看着麻溜剁蒜的葛青山:“二蛋哥,你可真厲害,你啥時候手藝變得這麽好了?”
葛磊拿着刀的手一頓,随即說道“沒什麽,多練練也就會了,二蛋哥的手藝哪有你的好,你可是咱們家的小廚師,大姐出門了之後你就代替了大姐給咱們做飯,就連娘都誇你的手藝好咧。”
葛晶底年幼,很快便被他岔開了話題,聽到了葛磊誇自己的話之後,她便笑了起來:“二蛋哥你說的也是,我的手藝可是杠杠滴,連咱娘那麽挑剔的人都說我的手藝好,那自然是錯不了的。”
兩人正說着話,葛晶突然間想起了什麽,從鹽罐裏面掏出了一把鹽放進了粗瓷碗裏面,之後又倒了些熱水進去,等攪勻了之後方才交給了葛磊。
“好了二蛋哥,這是爹交代你要喝點鹽開水,你快點兒喝吧。”
葛磊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去接過了葛晶遞來的鹽水,他們家的暖水瓶有些不太保溫了,倒出來的水溫度正好,他将碗接過來之後便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将這些淡鹽水喝下肚之後,葛磊感覺到自己好了不少,他擡起手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葛晶,開口說道:“小晶子你也喝點兒,鹽開水可以補充水分,能防止中你身體脫水中暑”
葛晶點了點頭,自己也弄了一碗喝了。
“二蛋哥,這黃瓜是你給娘送去還是我給娘送去?”
葛磊說道“還是你給娘送去吧,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回去睡一會兒。”
聽到他這麽說之後,葛晶急忙說道:“二蛋哥,你可得趕緊回去休息,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全,爹說你要是身體不好透了,以後可是會落下病根兒的,好了好了,這裏的事我來做就行了,你不要在這裏添亂了。”
葛晶将葛磊趕回了房間之後之後,便端着弄好的涼拌黃光急匆匆地去了東屋。
葛磊先前和葛晶說的話倒是也沒騙人,他身上确實是有些不舒服,原本他身體就沒有好利索,剛才又跑去太陽底下曬了這麽大一會兒,身體更是虛的慌,他雖然都已經喝過了鹽水,可仍舊就感覺到身體在不停地冒着冷汗。
葛磊的手腳酸軟,也懶得再去弄水清洗了,當他躺在床上的時候,便感覺到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葛磊松了一口氣,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墜入進了夢鄉之中。
葛磊感覺到自己在做夢,夢中的情形光怪陸離的,他感覺自己像是在不停的下墜,又好像是在往上升,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水裏面飄着一樣,。夢中場景變幻太快了,葛磊有些承受不住,猛地睜開了眼睛。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仍舊在自己在床鋪上躺着,他身上出了不少的汗水,草席子上都被他印出了一個人印子在上面。
不過出了這麽一身汗倒也是件好事,葛磊現在已經感覺自己舒服了不少。
摸了摸自己身上冒出來的那些汗水,葛磊松了一口氣,準備去廚房裏面弄點水來喝,像是他現在這種高燒剛好的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停地補水,身體之中水分補充的足夠了,身體也就好了大半了。
現在已經到了晚上了,他這一覺睡了大半下午的時間,天色暗下來之後,氣溫倒是比中午的時候稍稍好上一些,但是仍舊是十分的悶熱,葛磊擡起頭來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來。
廚房那邊已經冒出了炊煙,看樣子是葛晶在裏面做飯,葛磊想了想,大步走了過去。
進到了廚房之中,葛磊便看到了葛晶小小的身體正在廚房的竈台前面忙碌着。
竈台之中的木柴熊熊燃燒着,映紅了葛晶的那張臉,他的個頭才比竈台剛剛高一點,往鍋裏面舀水的時候,大半個身體都快探鍋子裏面去,鍋裏面的熱氣上湧着,将她的小臉熏得紅撲撲的,汗水不停地從她額頭上面滑落下來,眯了眼之後她便撩起脖子面搭着的毛巾擦擦汗。
看到自己小妹的樣子,葛磊心中有些感慨,忍不住喊了一聲:“小晶子。”
葛晶回頭,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葛磊,頓時笑了起來。
“二蛋哥你醒啦。”
葛磊坐在田埂上,陽光毫無遮擋地照射下來,他感覺到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識變得有些不太清楚,一陣陣的針紮一般的疼痛從太陽穴彌漫開來,開始的時候還能忍受,然而到了後來卻是根本無法忍受着的,因着疼痛的原因,他捧着飯盒的手都在發抖。
家其他人都在吃東西,并沒有什麽人注意到葛磊的不妥之處,不過葛晶就在葛磊旁邊站着,她似乎察覺到了身邊葛磊的不妥,便扭頭朝着葛磊看了過去。
在看到葛磊臉上那不正常的紅暈時,葛晶的臉色瞬間變了。
“二蛋哥,二蛋哥!二蛋哥你怎麽了?”
葛晶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很快便将其他人全都給吸引了過來。
葛青山也顧不得再吃飯了,大步朝着這邊走了過來,他一過來便看到了葛磊的模樣,便立即知道了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葛家其他的幾個人孩子們也全都圍了過來了,看到這個樣子的葛磊,便便急聲詢問了起來:“爹,二蛋這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
葛青山簡單檢查了一下,便開口說道:“沒什麽大事兒,就是幹活熱的,現在怕是中暑了。”
眼看着葛磊已經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葛青山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将葛磊從地上抱了起來,他交代了自己那幾個孩子幾句,然後急匆匆地朝着家的方向跑了過去。
葛磊整個人都軟在了葛青山的懷裏面,葛青山身上的汗酸味湧入了他的鼻腔之中,因此葛磊的臉色變得越發的蒼白了起來。
葛磊感覺到自己偷疼的更加厲害了,那種像是針紮一樣的感覺折磨着他的神經,讓葛磊根本沒有辦法好好思考,他的臉色顯得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中暑這事情可大可小,雖然說中暑緻死的概率很小,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絲毫大意不得,葛青山的腳步飛快,沒一會兒便到了家裏面了。
地裏的活都還得幹,那是生産隊分配給的任務,每天都要按時按量的完成,否則的話也是不給他們的記工分的,也因此就葛青山一個抱着葛磊回來了。
将葛磊帶回家之後,葛青山便将他放到了房間的床上,緊接着他将葛磊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隻留了條内褲,這樣也好方便他身體之中的熱散出來。
正當他忙碌的時候,葛晶已經從房間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她來了之後,葛青山立即吩咐道:“小晶子,你在這裏照顧着你二蛋哥,我馬上就來過來。”
說着他便将一把蒲扇交到了葛晶的的手裏面,而自己則急匆匆地朝着房間外面走了出去。
葛青山來到了廚房之中,想要弄些東西給葛磊消消暑氣,等到了廚房以後,他看到了廚房裏面的放的那些蒜和生姜,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他進廚房沒待一會兒,便折身去了後院的菜田,葛青山割了兩把韭菜,回來之後将韭菜剁碎了弄出汁,用紗布過濾了之後放進了碗裏面,之後他又分别将生姜和大蒜弄出汁來,然後将這些汁液混合到了一個碗中。
混合到一起之後碗中的液體呈現了一種詭異的綠色,嗆人的辛辣味兒一陣陣湧了過來,葛青山也顧不得别的,快步朝着西屋走去。
進了葛磊的房間,葛青山也不多說什麽,将手裏面的這碗藥汁給葛磊灌了下去。
調和之後的這些藥汁,散發着一種難言的味道,不過這些東西倒是治暑氣的好幫手,灌下去沒一會兒的功夫,葛磊便從昏迷之中清醒了過來。
葛磊剛一清醒,就感覺到自己嘴裏面有一種非常奇怪的味道,這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過他很快便分辨出了這種怪味道是生姜汁韭菜汁和大蒜汁混合到一起的弄出來的。
嘗出來是什麽東西弄出來的,葛磊就知道這種東西是因爲他中暑才弄出來的。
葛磊吃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陪在自己身旁的葛青山時,葛磊開口說道。
“爹對不起。”
其實往年這樣子的活他也是經常幹的,農村的孩子們懂事兒了之後就得幹活,農忙的時候是最辛苦,也是賺工分做多的時候,哪家不想多弄點兒工分,年底好多分點兒糧食。
葛磊往年的時候倒也沒像今年的時候這麽嬌氣,不過才幹了一上午的活就累成了這個樣子?
葛磊哪怕是知道自己之所以會中暑,應該是因爲身體内虛還沒有恢複過來的緣故,但他仍舊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葛青山看到葛磊這個樣子,伸出手去摸了摸葛磊的頭,然後說道:“你跟爹道什麽歉呢?好了,你身體不好,今兒别去下地幹活了,咱們家不缺你的那兩個工分,怎麽也能跶撓(da nao)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