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焱哪想到自己不過句話就挨葛森這麽說了一頓, 他臉色有些難看,然而他隻是看了葛森一眼, 嘴裏面咕哝了兩句, 倒是并沒有多說些什麽。
再怎麽說,那也是他的二哥,二哥說他兩句, 他總不能和自己二哥犟嘴。
葛森見兄弟幾個都在院子裏面站着,便讓他們趕緊洗洗回去了,明兒個還要到田裏面幹活,可沒時間這麽折騰。
葛森葛焱以及葛垚他們三個人回了西屋, 葛淼揉揉自己的眼, 也準備回房去了,她喊了葛晶一聲, 想讓葛晶跟着她一起回去, 葛晶說廚房裏面的碗還沒洗, 得清洗幹淨了之後再回去。
聽她這麽說,葛淼也就沒有再喊她,讓她早點洗完早點回來,說完之後便回了房間裏面去。
院子裏面就剩下了葛晶和葛磊兩個人,葛晶讓葛磊回房間去休息,她自己一個人洗碗就行了。葛磊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陪你一起吧,碗筷不少,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聽到葛磊這麽說,葛晶笑了笑,兄妹兩個人便一起到了廚房裏面去了。
葛磊幫着葛晶提桶舀水,而葛晶則是在那裏飛快地洗了起來,這些事情是她慣常坐的,因此速度很快,沒一會的功夫,碗筷就全都洗幹淨了,将洗幹淨的碗筷放好之後,兄妹二人便離開了廚房。
各自洗漱幹淨之後,他們便回房間睡下了。
葛磊回到自己房間裏面的時候,聽着其他兄弟幾個彼此起伏的鼾聲,他歎了一口氣,想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隐約覺得今天的事情應該不會這麽結束。
郝翠珍可是便宜占慣了的先前她一直都占他們家的便宜,今天卻在丢了這樣的的人,這次的事恐怕是不得善了,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妖蛾子來。
不過葛磊随即想到自己母親的戰鬥力,他搖了搖頭,也就沒有繼續再想下去了,就算是郝翠珍要做些什麽,有他老娘在,萬事也都能處理了。
白珍珍今天的戰鬥力已經完全的出乎了葛磊的預料,他是真沒想到自己母親竟然會是這麽的強悍,也虧得她,今日這事才能解決了。
葛磊想來想去,終究是有些熬不住了,緊接着他便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的功夫便陷入了夢鄉之中。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天剛朦朦亮,葛磊他們便都從睡夢之中清醒了過來,一家兄弟幾個又開始忙碌了起來,等到吃過早餐之後,一家人除了白珍珍和葛晶之外便全都到田裏面幹活去了。
有了昨天的經驗,葛磊提前準備好了預防中暑的綠豆湯,他多喝了一些湯,今兒倒是沒有在中暑了。
不過忙了一早上,葛磊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在下午幹活的時候便時不時地偷點懶,一切以保證自己的身體爲最優先。
他并不覺得這種偷懶有什麽丢人的,畢竟他現在的身體年齡才十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是這個時候傷了底子,以後想補都補不回來。
葛磊幹活懶了一些,葛家的其他人便要多幹一些,不過也就隻有葛焱說了他兩句,其他的人倒是并沒有多說些什麽。
一整天的時間忙碌下來之後,他們也都累的不輕,然而這場忙碌卻還有很長時間才能徹底結束。
割水稻持續了小半個月,終于徹底将所有的水稻田都收好了之後,之後便是要放到曬谷場晾曬,等到曬幹了水分才能進行脫粒。
葛磊年紀小,晚上看曬谷場的活兒便分到了他的頭上。
這樣子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像他這樣子大的半大小子來看着的,累倒是不累,不過卻有些熬人,因爲一晚上的時間都不能睡覺,必須要在曬谷場裏面看着。
雖然這個年月民風淳樸,但是有些不幹事兒的賴漢也會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像是村子裏面也有一些二流子,下田幹工的時候不經心,晚上就隻想着偷雞摸狗,好弄些稻谷回家去。
這些東西全都是公家的,私人的不能來弄,若是被那些賴漢偷去太多,生産隊也交不上足夠份兒的糧食,他們整個郢中都得遭殃。
看曬谷場的不隻有葛磊一個人,還有其他的一些半大的孩子呢,整個曬谷場很大,一個人也看不過來,每天晚上都有十來個孩子們在這裏看着,孩子們多了便也熱鬧了起來,雖然夜裏天色很暗,但是由于這些孩子們的數量不少,因此倒也沒有什麽懼怕的情緒存在。
原來葛磊小時候倒是挺喜歡在曬谷場這裏看稻子的,因爲在空閑的時候可以和自己的小夥伴一起玩玩耍。
不過現在的葛磊年紀大了,倒是對這看曬谷場的事情倒是有些興趣缺缺。
這個時代不比後來,也沒有電燈之類照明工具,這曬谷場裏面都是些易燃的東西,煤油燈之類的自然也是不能點的,整個曬谷場黑漆漆的一片,那些稻草垛子一摞連着一摞,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個的蒙古包死的。
晚上看場子的時候,他們隔一會兒的時間就要四處巡邏一番,以防有人來偷這些稻子。
二十四個孩子,兩個人分爲一組,巡邏的時候也都一起走着,也好結個伴,遇到什麽事情的話,他們也不至于全軍覆沒了。
巧的是和葛磊分在一起的是小海,他曾經那個關系不錯的朋友。
然而許是因爲上次郝翠珍和他們家鬧的不快活,小海和葛磊的關系也淡了一些,他很少再來找葛磊,看到葛磊的時候也是繃着一張臉,對他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
這次的事情并不是他們家做錯了,所以小海在和葛磊鬧脾氣的時候,葛磊也并沒有哄着他的意思,他不和他說話,他也就沒有開口和他說話。
小海本來也就是小孩心性,若是葛磊多和他說兩句話,他心裏面的氣就散,哪知道葛磊卻對他不理不睬的,兩個人明明在一起巡邏的,但是他卻像是看不見他似的。
小海生氣的要命,走路的時候故意踢打打的,将地上的碎稭稈全都踢了起來。
看到小海這個樣子,葛磊隻覺得好笑,他并沒有小海說什麽,他這樣幼稚的行爲葛磊也沒有在意,不過臉上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
他這麽衣服冷冷淡淡地樣子惹得小海越來越生氣,恨不能一腳踢到葛磊的身上。
曬谷場挺大的,一圈巡邏過去,要耗費不少的時間,看着那個一個一個堆成小鼓包的稻草垛子,小海心裏面難受的厲害,見葛磊仍舊是對他不理不睬的樣子,他心裏面生氣,最後實在繃不住了,扭過頭去朝着葛磊看了過去,然後大聲嚷嚷道:“二蛋,你難道沒有話對我說嗎?你家人做了那樣的事情,你卻還是這個死樣子,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罷休?”
小海的聲音有些大,他這麽胡亂地嚷嚷了一番,說的那些話讓葛磊覺得有些奇怪,他看着小海,不太明白地問道:“你說什麽?”
小海見自己氣了半天,葛磊卻是這樣的反應,他心裏面越發的生氣,感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一樣,他看着葛磊,氣哼哼地說道:“二蛋,你可真誠,我看你一點都沒有把我當成朋友來看待。”
對小海這樣子,葛磊實在是有些無語,他真不知道這人是在發什麽癫,一句話颠三倒四,莫名其妙地,說來說去也隻是讓人滿頭霧水,他看着小孩說道:“你甭拐彎抹角的,說清楚了。”
小海的嘴巴在那巴拉巴拉地說了半天,他數落着葛磊,将葛磊的那些罪行全都說了出來,在聽到他所說的這些話之後,葛磊隻覺得十分無語,他是真不知道小海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我沒有覺得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的,你娘的事,我想你娘和你爹比我更清楚,我憑什麽和你道歉?”
小海氣嘟嘟地說道:“我們是好哥們兒對吧,我娘對你也不錯,你看你娘把我娘欺負成什麽樣子了,她回去都好幾天沒有吃飯,你不是應該爲這件事情向我和我娘道歉嗎?”
小海這人有些軸,說白了就是愣頭青,很多時候說話做事都不經大腦,想什麽就說什麽,絲毫不管會不會傷害到人的感情。
葛磊原本是懶得和小海計較的,平常的時候他這個脾氣也沒有什麽妨礙,但是這一次,想到郝翠珍他們欠他們家那麽多錢,但現在還在背後這麽中傷他們,都連小海這樣子腦子不清楚的都被他娘給洗腦了,可想而知,他娘到底在背後說了些什麽烏七八糟歪曲事實的話。
葛磊看小海,滿臉嚴肅地說道。
“我憑什麽向你娘道歉?該道歉的是你娘,你别聽風就是雨地胡咧咧。”
葛磊不搭理小海還好,他一搭理他,小海這家夥就更來勁兒了,他本來就是個愣頭愣腦的家夥,葛磊這麽一說,他的那點兒蠻勁兒上來,像是個小牛犢似的朝着葛磊沖了過來。
葛磊一時不察,便被小海撞到了肚子上面,他的身子往後一仰,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小海由不解氣,騎在葛磊身上就準備開揍。
“我讓你胡說,我讓你欺負俺娘……”
葛磊的瞳孔瞬間緊縮了起來,這家夥怕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