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着答應把畫賣給任何人, 等我回來我們再商量一下, 我用公司的股份跟你換好不好?”魏世城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
“我本來就沒打算要賣,我覺得我以後,再想畫出這麽好的畫,估計是挺難的了。而且這幅畫耗費了我太多心神,我舍不得賣掉, 所以打算自己留着。”陶願想了想說“我用這幅畫當嫁妝好不好, 魏叔叔。”
“你這個想法真是太好了, 就這麽定了。”魏世城興奮的說“不管别人跟你說什麽, 你千萬不要動心, 我這兩天就趕回去, 不管發生什麽, 都等我回來再說。”
“都說了我不會賣了, 他們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動心的。你就把那邊都處理好再回來吧。不然短時間内又要飛過去,那不是浪費更多時間了。”
“好, 都聽你的,我先把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你這幾天先跟學校請假,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不然那些人肯定會纏着你的。”
“嗯嗯,我知道了, 你快工作吧, 工作完了早點回來。我要睡覺了, 困死我了。”陶願又打了個哈切。
“那你睡吧,這幾天好好休息,我挂了。”魏世城看着陶願疲憊的樣子,覺得有些心疼。
陶願等他一說完,立刻就挂斷了,手機都還拿在手上,就已經睡着了。那副話太耗費心神和精力了,連系統對身體的修複都變慢了。陶願覺得,就算他還能畫出同樣程度的畫,他也不想再畫了,至少這幾年的之内,是肯定不會畫了。
兩人在公開戀愛之後,陶願就搬到魏世城的别墅裏住了,杜亦也跟着他一起住在這裏,魏世城還幫他轉進了私立貴族學校。
陶願睡到中午才起來,但仍然一臉的困倦,要不是餓醒了,他還能接着睡。
杜亦在大廳看電視,陶願走到他身邊坐下,管家走過來問道“杜少爺想吃點什麽?”
“海鮮粥吧,”陶願說“先泡杯牛奶給我。”
管家離開,很快就端了杯鮮牛奶過來。
杜亦轉頭看着陶願問“哥,你今天不去學校嗎?”
“嗯,”陶願捧着溫熱的牛奶喝了一口“我這幾天在家裏休息,哪裏也不去。”
“是因爲好多人都要找你買畫嗎?”杜亦說“這兩天,你畫的畫上了好多新聞。新聞裏說,好多國外的有錢人都來到了我們國家,專門爲了來買你的畫。但是國内的好多大師都在說,不能讓你把畫賣給外國人。”
“你才讀小學,就已經開始看新聞了?你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是應該看動漫嗎?”
“也不是所有小學生都愛看動漫的吧?”杜亦想了想說“反正我不愛看,内容太誇張了,我比較喜歡看現實中發生的事情。”
“是嗎?”陶願說。
“哥,你會把畫賣給外國人嗎?聽說他們會出很高的價格,還能你幫你移民。”
“不會。”陶願語氣肯定的說“我在國内住的好好的,幹嘛要移民去一個完全不習慣的地方,他們估計腦子有病才這麽想的。我們國家任何方面都不比國外差,我腦子又沒病,怎麽可能會答應他們。”
“哦,我也不太想出國,覺得國内就挺好的。”杜亦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
陶願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新聞裏說,你現在一副畫可以買好多錢,那你現在也是有錢人了是嗎?”杜亦問。
“算是吧,”陶願想了想說“反正咱們以後不用再爲錢發愁了。”
“等我開始工作了,我賺的錢也都交給你。”杜亦一臉認真的說。
“行,”陶願拍拍他的肩膀說“在你結婚之前,我都幫你管着。”
“杜少爺,小少爺該去上鋼琴課了。”管家放下海鮮粥,對陶願說道。
“嗯,”陶願點點頭,轉頭對杜亦說“去吧,好好上課。”
“我走了哥。”杜亦站起來說。
貴族學校的學生都要學幾樣特長,杜亦自己選擇了鋼琴和擊劍,他想等自己身體再好一點後,還要去學馬術和搏鬥術。
陶願看着電視上的新聞,現在就正在報道跟自己有關的内容,他長歎了口氣,看來這次用力過猛了,肯定要被那些人糾纏相當長的時間了。
陶願的兩個手機,一個隻有魏世城和杜亦知道号碼,另一個知道号碼的就比較多了。學校裏的一些老師,畫廊的人,還有一些國畫大師和圍棋大師,都有他的号碼,現在肯定已經被打爆了,他根本就不敢開機。
陶願心想,他高估了自己的應對能力,還是等魏世城回來之後再說,這段時間他就躲在家裏好了。
那些想要買畫的人,滿世界的在找陶願,陶願可以關機躲着不見人,但是魏世城的工作電話是不能關的,那些爲了找陶願而打到他那裏的人,耽擱了他不少的時間。
展館主任都要瘋了,從那幅畫還沒有被展出開始,那些大師就一直逼着他聯系陶願,說就算花光畢生積蓄,也要買下那副畫。畫被展出之後,立刻引來更多的大師圍着畫不願意走,然後媒體就來了,再然後,他就快要被那人逼瘋了,可是怎麽也聯系不上陶願,他也沒有辦法。
幾天後,魏世城終于回來了,他跟陶願商量過後,兩人一起出席了記者會。陶願向所有人說明,《極樂蓬萊》這幅畫,不管出多少錢,他都不會賣的。因爲他要把這幅當做自己的嫁妝,在他結婚之後,将成爲他跟魏世城共同擁有物,見證他們的愛情。
陶願已經很清楚的說明,那副畫他不會賣給任何人,更不會賣給國外的收藏家。隻要他還活着,就絕對不可能讓畫流落到國外。
陶願已經公開說明,但那些想買畫的人,會就此放棄嗎?當然是不可能的。
陶願幹脆不去學校,也不在别墅中住了。他跟魏世城一起住到了郊外的别苑中,每天畫畫彈琴,日子過的倒也舒适安逸。
陶願知道很多人都想見他,這些人不是有錢有勢,就是位高權重。棋聖蘇永福和一些大師,多次表示想要見他,但是見了他們其中一個,就不能不見其他人,于是他幹脆誰也不見。
陶願可以不見人,但魏世城卻不行,他有他的無奈。
“明天有一位客人要來。”魏世城抱着陶願說。
“誰?”陶願靠在他懷裏,被子下的身體一絲不挂,他将自己的腿搭到他的腿上。
“我的一個表叔,姓劉。”魏世城說“我前兩年跟他談一塊地,但是一直談不下來,最近他突然聯系我,說願意跟我談了。但是他要求你也在場,我覺得他肯定也是爲了那副畫來的。”
陶願想了想說“就是劉修傑的爺爺是嗎?”
“對,”魏世城說“我原本不想答應他的,但是那塊地,對公司來說真的很重要,所以還是想跟他談談。不過你放心,那幅畫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賣給他的,就是十塊地,我也不會同意讓你跟他換的。”
“你那個表叔,是不是喜歡下圍棋?”陶願回憶查到的信息。
“對,是個棋癡來着。不過還真别說,他下棋的水平可是相當高的,棋聖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是嗎?”陶願心不在焉的樣子,用手指在魏世城胸口上蹭。
“怎麽?你想跟他下棋?”魏世城捉住他的手問。
“是有這個想法,”陶願說“你說他下棋水平不比棋聖低,那麽他對自己,肯定也是非常的有信心。既然他想要我那幅畫,那麽我就跟他賭一把,他要是下赢了我,我就把畫送他,他要是下輸了我,就把那塊地送我,你覺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魏世城立刻否決“你的那副畫,比那塊地的價值要高多了,不值得拿畫去冒險。”
“你這是對我沒信心啊?”陶願擡頭,用不滿的眼神看着他。
“……”魏世城立刻哄道“這不叫對你沒信心,這叫不冒不該冒的險。”
魏世城作爲即将結婚的人,已經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哄老婆,在面對老婆的質問時,有時候就要說一些善意的謊言。
“那還不就是對我沒信心,你以爲你換個說法,我就聽不出來了?哼!”陶願用力的哼了一聲說“我就是要跟他下,他就是比棋聖都厲害也沒用,因爲棋聖也沒有我厲害,我是見他年紀大了,所以才讓着他的。”
“寶貝,你聽我跟你說,我真不是不相信你,就算是棋聖,也有失手的時候不是?你也不能保證……。”
“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不相信我!”陶願翻身趴在床上,用力的捂着耳朵。
“寶貝,咱們再商量一下好不好?”魏世城壓過去抱着他。
………………………………
魏世城最終還是沒能說服陶願,陶願覺得,如果他隻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或許他都不會冒險,但是他明明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他爲什麽不去做?
第二天,陶願在聽水閣彈琴,魏世城躺旁邊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管家進來後,在屏風外彙報道“先生,劉老先生他們來了。”
“請他們過來,外廳招呼。”魏世城閉着眼睛說。
“是。”
管家離開片刻後,外廳就有人進入的聲音,魏世城站起來,繞過屏風走出去。
陶願繼續在彈琴,沒有彈完一曲他是不會停的,這是強迫症。
“表叔,表哥。”魏世城跟進來的人打招呼,然後請他們坐下。
“父親非要鬧着來,世城你可别介意。”劉老爺子的大兒子劉汪洋說道。
“表哥哪裏的話,表叔願意來,我歡迎還來不及呢。”魏世城客氣的說道。
劉老爺子進來後就沒有說話,坐下之後,直接閉上眼睛,認真聽着從裏間傳出的輕聲。
魏世城也不打擾他,在幫傭上茶之後,一邊喝着茶,一邊小聲的和劉汪洋寒暄。
“是誰在彈琴?”劉老爺子閉眼問道。
“是清羽,他有不彈完一曲便不能停下的習慣,等他彈完,便會出來了。”魏世城說道。
“倒也是個奇人,”劉老爺子摸着胡子道“會下棋,能畫畫,還有這樣好的琴技。世城啊,你這運氣,連表叔都不能不服氣啊。”
魏世城笑而不語,但他笑容中,有難掩的得意之情。
“生日快樂少炎。”
“謝謝。”
徐少炎經過上次的事情,雖然不好的名聲已經傳開,但是在班上卻并沒有怎麽受影響,因爲這些同學都得到過他的好處。而且他們覺得,以平時的相處來看,他們更願意相信徐少炎是個好人。
徐少炎告訴他們,那些事情都是他家人瞞着他做的,他如果知道的話,一定不會答應的,他也覺得非常的自責,然後那些同學就相信了。
每個同學過生日,徐少炎都會送上一份禮物,所以今天他的生日,其他同學也給他回送禮物。他就是喜歡享受這種,受到所有人歡迎的感覺。
“你男朋友今天給你送了什麽禮物?”坐在徐少炎後面的女生小聲的問道,其他同學也都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因爲還沒有開始上課,所以他們忍不住八卦一下。
“他沒有告訴我,說是要給我一個驚喜。”徐少炎微笑的說。
劉修傑有問過他想要什麽禮物,他說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驚喜,所以劉修傑就自己看着安排了。
“會是什麽禮物呢?”一個女生捧着臉說“燭光晚餐什麽的肯定是有的吧?想想就覺得好浪漫。”
“明天一定要告訴我們,他到底給了你什麽驚喜。”另一個女生說道。
徐少炎看着她們,一直面帶微笑。
陶願始終置身事外,因爲無聊而看着窗外的風景發呆。
下課之後,等老師離開教室,同學們也收拾好東西,陸續走出教室。
外面突然一陣騷動聲,有女同學跑了回來,站在教室門口,壓着聲音激動的說“少炎,你快來看啊!”
徐少炎愣了一下,看到她激動的表情,連畫箱都沒有拿,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徐少炎站在走廊上往下看,下面的花壇邊上,停了一輛玫瑰香車。
所謂的玫瑰香車,就是擺滿香水玫瑰,還有旋轉的小噴泉,是非常奢侈豪華的送花方式。
“快看,快看,有玫瑰香車唉,好漂亮啊!”
“好浪漫啊!這是送給誰的啊?”
“真的是玫瑰香車唉,我隻在電視裏看到過,聽說好貴好貴的,居然能在現實中看到!”
“之前隻在明星和富豪求婚的時候看到過,難道是有人要求婚?”
“誰啊?誰啊?怎麽還不出現?”
下了課的同學,一看到玫瑰香車都不走了,全部站在不遠處圍觀,等着看究竟誰會去簽收這輛超豪華的玫瑰香車。
“少炎,這是不是你男朋友給你的驚喜?”女同學激動的看着徐少炎。
“這,應該是的吧。”徐少炎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揚,今天是他的生日,劉修傑又答應了要給他驚喜,現在都還沒有人去簽收,那麽應該是送給他的沒有錯了。
“那你快點去簽收,把上面的玫瑰送我一束好不好?”女同學抓着徐少炎的手臂要求。
“我先下去簽收一下吧。”徐少炎快步下樓。
徐少炎走到樓下,看着就近在眼前的玫瑰香車,覺得近看更加的漂亮豪華了。歐式馬車形狀的車子,上面至少有幾百朵的玫瑰,馬車是金屬材料的,金燦燦的樣子,像是鍍一層黃金在上面。上面還有一個豪華的旋轉噴泉,噴灑着細細的水花,隔很遠的人都能聞到好聞的玫瑰香味。
國學院大部分的學生,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因爲學費很貴,家境一般的家庭很難支付的起。但是即便是這些有人家的孩子,也極少有機會看到玫瑰香車,因爲這個東西不是花錢就能買的到的。
玫瑰香車上的玫瑰,不但帶着誘人的香甜味,還有金色的花紋。這種品種的玫瑰很難培育,每年生長的數量非常有限,都說物以稀爲貴,這種玫瑰貴就貴在它的稀缺程度上。
徐少炎帶着激動的心情,一步步的走向那幾個派送員,雖然劉修傑答應了要給他驚喜,但是他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大手筆。就算他是想要做杜清羽看,想要讓他嫉妒,他高興的心情,一點都沒有因此打折扣。
“你好。”徐少炎走到一個派人員的面前。
那個派送員看了看他的臉“有事嗎同學?”
“我是來簽收玫瑰香車的。”徐少炎說。
那些學生看到他去簽收玫瑰香車,激動的讨論了起來。
“是他嗎?玫瑰香車是送給他的嗎?”
“應該是他吧,不然他怎麽會走去要簽收。”
“啊,啊,啊!好羨慕啊!”
“我跟他同班,他今天生日,他男朋友說了要給他驚喜,玫瑰香車肯定是送給他的。”
周圍發出的贊歎和羨慕的聲音,讓徐少炎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你是杜清羽同學?”派送員心想,怎麽跟照片上長得不一樣,然後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照片。
聽到杜清羽三個字,徐少炎立刻僵硬住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不好意思同學,你好像不是杜清羽同學吧?”派送員仔細的對照了資料上的照片,發現跟眼前的人完全不一樣“我們這個玫瑰香車,必須要本人簽收才行。”
見徐少炎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僵直的站着一動不動,派送員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同學?”
陶願慢悠悠的收拾好東西,慢悠悠的走出教室,慢悠悠的往樓下走,全程面無表情。
旁邊另一個一直注意樓梯口的派人員,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說“那邊正在下樓的那位,應該就是杜清羽,你快點過去确認一下。”
那位派送員繞過徐少炎,小跑到陶願的面前問“請問你是杜清羽同學嗎?”
陶願擡眼看着面前的人,面無表情的問道“有事嗎?”
“我們是玫瑰國際的派送員,這裏有送給你的玫瑰香車,請你簽收一下。”
派送員側身,陶願才看到不遠處的玫瑰香車,視覺上還挺有沖擊感的。他疑惑的問道“這是誰送的?”
“那邊還有一束黃金玫瑰,上面有卡片,看了之後你就知道是誰送的了。”派送員說。
陶願咬了咬嘴唇,心裏有點擔心,萬一不是他想着的那個人怎麽辦?他最近多了不少富豪粉,都是爲了要買他的畫的,想要跟他套近乎的。
陶願還是決定去看看是誰送的,于是走了過去,經過徐少炎身邊的時候,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這麽筆直的站在這裏幹什麽。
陶願接過黃金玫瑰,拿在手裏還挺沉的,取下上面的卡片打開,看到落款是魏世城的名字,他才忍不住露出笑意。
将卡片收起來放進背包,上面有一首情詩,他準備回去再看,陶願繼續闆着臉說“在哪裏簽字?”
“在這個平闆電腦上,還有這個貨單上簽一下名字就可以。”派人員說。
“原來是送給他的啊,真的好幸運,居然有人送他玫瑰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