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賦便是老天的偏愛, 奇迹便是神賜的能力。”劉老爺子感歎道。
“我父親爲了能看着那幅畫,在展館坐了三天三夜,差點被送去醫院。我們做子女的,都很擔憂他的身體。”劉汪洋在向魏世城暗示,大家都是親戚,爲了老爺子的身體着想,給個面子吧。
魏世城面帶微笑, 心裏卻想着, 我之前幾次找你談那塊地, 你們怎麽不看在親戚的份上, 把地賣給我呢?
不過那塊地是劉家祖傳的, 他找他們去談,老爺子沒将他打出來,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我也不跟你們繞彎子, 直接跟你們明說了, 我就是沖着那幅畫來的, 你們開價吧,隻要我給得起,我就一定給。”劉老爺子說道。
“父親……。”劉汪洋忍不住想勸,那副畫雖好,但也要一定的财力才守得住,要是把大半的家産都拿出來買畫, 那畫遲早也會是别人的。
劉老爺子瞪了他一眼, 劉汪洋立刻閉嘴了, 劉老爺子雖然不管公司的事情了,但是在劉家還是說一不二的。
陶願和魏世城對視一眼,然後說道“聽說表叔也喜歡下棋?”
魏世城心中無奈,去也沒再阻止。
“沒錯,你想跟我下一局?”劉老爺子問。
“确實有這樣的想法,我之前,偶爾也跟棋聖下棋,聽說表叔水平在棋聖之上,所以出于好奇,我想跟表叔下一局。”
“你要想跟我下棋,以後随時可以來找我,我陪你下個夠。現在,咱們先來說說畫的事情。”
“正是要跟表叔說畫的事情,所以才先說的下棋。”陶願說。
“怎麽說?”
“想買畫的人太多,我總不能一直躲着不露面,不如表叔跟我公開下一局。我要是輸了,免費把畫送給您,這樣以後也沒人來找我了。我要是赢了,表叔把那塊地送我,有了這個先例,以後誰要跟我買畫,先用貴重的東西做抵押,下不赢我就把東西留下。”
劉老爺子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用意外的眼神看着他“你該不會以爲跟棋聖下過幾次棋,就肯定能赢我吧?我要不是沒那個閑心去比賽,棋聖的名号,可輪不到他蘇永福。”
“所以我才說,若我輸了,畫免費給您,我也輕松自在了。”陶願微笑着說。
“父親,我看這樣很好。”劉汪洋急的不行,希望他父親趕緊同意,這麽好的機會不把握,要是他們後悔了,就太可惜了。
劉老爺子看了兩人一會兒,他看出魏世城是不想同意的,但畫是陶願的,兩人還沒有結婚,他也不好做主。再看到陶願一副自信的樣子,他覺得真初生牛犢不畏虎,年紀輕輕沒有受過什麽挫折,就真以爲自己無所不能了。
一般來說,他是不願意占這樣的便宜的,顯得他爲老不尊還沒人品,騙小孩子的東西。但他實在是太想要那幅畫了,要是不趁這個機會拿到走,之後再想說服他們,可能就更難了。于是他想着,也好,就當是讓他受點教訓,年輕人總要吃些虧,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
“那麽就這麽定了 ,我去讓人安排,你到時候直接來參加就行。”劉老爺說。
雙方既已談妥,劉老爺子也沒有多留,稍坐一會兒後就離開了。
劉老爺子心情迫切,兩人以畫爲賭注下棋的事情,很快就被公開。
民衆好奇又疑惑,想着這個是什麽套路?用下棋賭輸赢,而且還賭的這麽大,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不知道劉老爺子下棋水平的人,覺得陶願的圍棋水平不低,能與棋聖厮殺的不相上下,赢得可能性還是大一些。而知道劉老爺子圍棋水平的人,就不免爲陶願感到擔憂了,想着那個驚世之作,怕是要易主了。
比賽的當天,不僅來了很多的媒體,還有很多的政商名流,和各界有頭有臉的人。
《極樂蓬萊》震驚國内外之後,陶願就一直躲着不露面,現在終于公開露面,卻是以那副畫爲賭注,跟人下圍棋比輸赢,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
劉家的那塊地,也是很多公司想要拿下,卻一直拿不下的,所以商界來的人也非常的多。
比賽在市區最大酒店的舉行,一個可以放下幾百張椅子大廳中,所有座位都被有錢人定走了,普通民衆隻能通過直播觀看。
這個酒店是鷹輝集團旗下産業,不過過程都是劉老爺子派人安排的,魏世城并沒有插手。
陶願在酒店休息室裏休息,他隻要跟魏世城單獨在一起,如果沒做其他的事情,就肯定會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不過他覺得挺正常的,熱戀中的人,不都這樣嗎?
陶願跨坐在魏世城的腿上,他的褲子扔在了一邊,他被魏世城扶着腰上下起伏。
陶願仰着頭,半張着嘴用力呼吸,臉上全是意亂情迷。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把陶願吓到了,身體不由的緊繃起來。
魏世城悶哼一聲,立刻抱住他安撫,沒有理會門鈴,翻身将陶願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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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清洗之後,陶願才走出來把褲子穿,跟魏世城抱怨道“都讓你不要弄在裏面了,清理起來很麻煩的,真是的。”
魏世城擡起他的下巴,在他微翹的嘴上親了一下,然後走去開門,準備問問剛才是什麽事情,他已經交代過不要打擾他了,還來按門鈴。
陶願穿好褲子,又走進浴室中,他臉又紅又熱,要用冷水沖一沖才行,不然根本不能出去見人。
魏世城出去一會兒後才回來,陶願看着他問“什麽事情?”
“國外的一個電話,不是什麽大事。”魏世城說。
“你要是真有急事就先去忙吧,我跟表叔下完棋就回去了。”陶願說。
“沒關系,明天處理也來得及。”這麽重要的場合,魏世城當然是要留下的。
陶願隻能随他。
時間到了之後,陶願和魏世城一起走出休息室,去到已經安排好的大廳中。
大廳中所有的位置都已經坐滿了,幾百多人的位置,卻并不顯得擁擠,每個位置之間都保持着一點距離,盡量讓每一個人都能舒适的觀看。
最前面的牆上,是很大的屏幕,下面的人可以通過屏幕觀看下棋過程。這樣的規模,一點不比級别最高的圍棋大賽場面小。
劉老爺子也走出休息室,往大廳的方向走去,走在他後面的劉汪洋,突然看到了站在一邊的劉修傑,便停下了腳步,疑惑的問道“修傑?你怎麽沒去學校,你今天有課的吧?”
“大伯,”劉修傑低垂着眼睛說“我來看爺爺比賽。”
“那你跟在我身邊吧。”劉汪洋匆忙說完,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陶願快要走到大廳的時候,看到了專門等在那裏的蘇永福,他走過去跟他打招呼“蘇爺爺。”
蘇永福看着陶願,忍不住的歎了口氣,有臉擔憂的樣子,他忍不住問道“你之前跟劉老下過棋嗎?”
“沒有,”陶願回答“這是第一次。”
蘇永福又歎了口,搖搖頭說“現在說什麽也來不及了,你盡力而爲吧。”
“我會盡力的。”陶願笑了笑,走進大廳。
陶願和劉老在方桌的兩邊落座後,雙方律師拿出合約,擺放在兩人的面前。這個一式兩份的合約,兩人不管誰輸了,想要反悔也沒用,法院可以強制執行。
當衆簽了合約之後,工作人員才将棋盤擺了上來。
正式開始後,黑白子在棋盤上擺開,排兵布陣之後,究竟誰的謀略更勝一籌?是陷阱還是機會,是有機可乘還是伏兵深陷,比的不僅僅是智商,更是對兵法和用計的熟練掌控。
在這小小的一方棋盤之上,仿佛有千軍萬馬在列陣,而各執棋子的人,便是排兵布陣的軍師。他們指揮着自己這方的将士,帶領士兵攻陷對方陣營,在對方攻來之時,是否能嚴防死守,不被攻陷,體現的是一個國家幾千年博大精深的文化。
現場的觀衆中,雖然有那麽一些根本不懂圍棋,純粹就是來看熱鬧的人。但是大部分人,對圍棋還是了解的。看着兩人互不相讓的厮殺,有讓人想要拍手贊歎的布局,還有讓人提心心吊膽的攻防之争。
要不是現場必須保持安靜,不能出聲讨論的話,肯定有人會忍不住,想要跟旁邊的人議論和贊歎一番。
魏世城坐在最前排,不僅能夠看到屏幕上的棋局,還能清楚的看到陶願的臉,他的目光,總是無法從陶願的臉上移開。
兩個小時之後,陶願最後一次收走對方的棋子,一本正經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微笑。他擡頭看着劉老爺子說“這局我赢了,承認了。”
劉老爺的額頭冒了一層薄汗,他瞪大眼睛看着棋盤,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輸了。
主持人宣布,陶願獲勝。
陶願站起來之後,
被震驚了許久的觀衆才回過神來,并開始了激烈的讨論,剛才你争我鬥,逆轉再逆轉,簡直讓人心驚膽戰。
魏世城微笑了起來,他早就知道了陶願圍棋水平很高,沒想到居然高的這種程度。
陶願要去接受采訪,所以先行離開,去後面的記者訪問區。
劉老爺子撐着桌子想要站起來,雙腿一軟又跌坐了回去。
“父親!”劉汪洋趕緊去扶住他。
“隻差一點,差一點我就赢了!”劉老爺子非常的不甘心,握拳捶打了一下桌面,他沒有想到他居然輸了,而且還輸的這麽的不甘心。
劉汪洋的臉色也不太好,那塊祖傳的地,多少人眼紅想要拿下。他們劉家守了這麽多年,就算是做夢也想不到,居然就這麽白白的拱手送人了。
但是事情已經成爲定局,他也隻能寬慰劉老爺子,讓他不要太生氣,不然氣壞了身體,就更加的得不償失了。
“蘇老,蘇老,蘇老?”
“啊?怎麽了?”蘇永福一直看着屏幕出神,眼中全是難以置信的神情,被旁邊的人叫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您老覺得這局如何?”
蘇永福周圍的人都看着他,等他做出評論,但是蘇永福久久的說不出話來。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今天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态,看着陶願與比他還強的高手對弈,他才知道陶願以前根本就是故意輸給他的。
眼前的這盤棋也是,看似厮殺搏鬥的相當厲害,兩人旗鼓相當。但是以第三者的角度用心體會,就會發現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是輸是赢,都由他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