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隊長看着被扔到地上的黑色大包, 心裏有點犯嘀咕,撿起來拉開一看,發現裏面裝的竟然是一套錄像的設備和兩個望遠鏡。
“這是什麽?”
兩個人對視一番,互相使了幾個眼色, 直到鄭隊長喝了一聲“老實說話”,其中一個人這才涎着臉湊過去, 帶着點龌龊的笑容道:“警官,别這麽較真啊, 大家都是男人, 你明白的,對面……嘿嘿嘿……對面是女生宿舍……”
鄭隊長看看地上的工具,又想想兩個人的話,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這兩個王八蛋, 居然在樓頂偷看女生宿舍, 還想錄像?!
他自己的女兒也這麽大, 當下心頭湧上一股怒火, 好不容易壓下動手暴揍的想法, 冷冷地說:“怎麽着, 你還覺得很光榮是不是?這是犯法的!你就等着蹲拘留所罰款吧!你們除了偷窺錄像,還幹什麽了?爲什麽偷偷摸摸躲在上面不下樓!”
那個人悻悻地說:“這犯什麽法, 我們就自己看看, 又不傳播, 警官……”
身後的一個警察呵斥:“少廢話!問什麽你答什麽!”
那人被訓的一縮脖子, 他旁邊的同伴眼睛骨碌碌轉了轉,讨好地說:“警官,這個我來說,我說的清楚。”
他看看四周,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道:“那樓頂上面,有鬼。我們是因爲鬼打牆才下不去的。”
鄭隊長心裏一突,另一個警察道:“胡說八道。你以爲這樣就可以沒有責任了?說,是不是你把那個雕像弄下去的!”
那個人連喊冤枉:“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我怎麽敢編!警官,你想想,要不是下不去了,我們幹什麽不跑,非要在那裏兜圈子等着你抓人呐!那樓裏真的有鬼,怎麽轉都轉不下去……”
鄭隊長看了一眼抓人的警察,那個警察點了點頭,表示這回嫌疑人說的倒是實話。
不過他的心裏也有點納悶,因爲當時的場景實在奇怪,兩個猥瑣男下不來,他們上去抓人倒是暢通無阻,這哪裏像是鬼打牆,倒好像有什麽高人暗中幫忙,故意攔着嫌犯不讓他們下樓一樣。
高人洛映白已經出校門了。他剛剛超度過冤魂之後又去樓裏看了一圈,發現樓頂似乎有人,想上去查看的時候,校園裏就傳來了警車鳴笛的聲音。
洛映白知道警察們肯定是也得上樓,幹脆就設了個小結界幫他們把人攔住,自己先離開了那個地方——他沒有感覺到陰氣,知道樓上并無邪力作祟,那麽上面的人多半跟這次的案子沒關系,是好是壞大可以交給警察來處理。
而就在他剛剛離開之後,又是一輛警車靜悄悄地停在校園門口,車上下來幾個人,向門衛出示了證件之後徑直走上事發地。
鄭隊長不知道這些内情,聽了嫌犯的話之後覺得心裏更沒底了,隻盼着夏羨甯快點趕到。
結果就是這麽一分神,站在他面前的兩個男人忽然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人突然把地上的大包掄起來,沖着鄭隊長一扔,接着兩人分頭跑了出。
“操!快跑!”
異變突起,但也算是他們點背的不由分說,其中一個跑出去的人慌不擇路,正好撞在迎面走來的一位年輕人身上,他顧不得細看,伸手就推了對方一下,粗暴地喊道:“讓開!”
“讓開”兩個字沒有完全來得及從嘴裏吐出,被他撞到的那個人已經扣住了他推過來的手腕,緊接着反手一掀,僅憑單臂将他整個人都擰了起來,順勢甩到地上,擡腳踏上他的胸口,讓企圖逃跑的嫌犯動彈不得。
另一個向反方向逃跑的人也沒撈到好處,因爲那個年輕人跟着就甩手将什麽東西像扔飛镖那樣甩了出去,逃跑者隻覺得頭部劇痛,眼前一黑,頓時撲街。
一枚鋼蹦骨碌碌滾了下來,落到他臉側的地上——原來把他打暈的竟是這麽個東西。
不是分局的人行動慢,而是年輕人的整套動作幹淨利落,總共隻花了幾秒鍾的時間,其他人還來不及反應,他就一個人把什麽都料理了。
直到這時,周圍的學生和警察才來得及看清剛才出手那個人的相貌。在某個瞬間,他們幾乎是同時輕輕地抽了一口氣——因爲這個年輕人實在太英俊了。
但似乎也不全部是因爲他英俊。
那是個看上去隻有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如果不是穿着一身警服的話,他身上的青春朝氣看上去跟這個學校裏任何一個學生都沒什麽兩樣,隻是氣質凜然,神情頗爲冷肅,站在一堆同樣年紀的毛頭小子中間,就是能硬生生把所有人的氣場都壓下去一頭。
一整套的警服,連帽子都是端端正正,帽檐一絲不苟地卡住劍一般的眉峰。他的脊背筆直猶如青松,肩膀端正,上有肩章,皮帶束在腰部,腰側配槍。微微抿着的唇讓那張過于俊美的臉上多了些許堅毅,腳上的靴子還踏着地面上不長眼的倒黴蛋。
直到後面的警察追過來了,年輕人才松開腳,沖着鄭隊長點點頭,簡短道:“特偵處,夏羨甯。”
這個名字報出的時候,區分局的幾個人心裏同時閃過了“果然是他”這四個字,而他雖然沒有再采取别的措施,兩個逃跑未遂的人還是連動彈都不敢了。
夏羨甯後面還跟着下來了幾個人,都是特偵處的警察,鄭隊長交代了幾句情況,夏羨甯彎腰觀察了一下那個雕塑,點了點頭,表示這個案子可以轉交。
區分局的人巴不得離這種詭異的麻煩事遠點,很快就撤了,夏羨甯讓幾個下屬分别去檢查學校裏面的其他雕像有沒有問題,順口詢問那兩個人:“當時你們有沒有在雕像上看見什麽異常?”
對方稍一遲疑,夏羨甯就看了他們一眼。他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但就是這簡單地一瞥,幾乎要把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人再次吓跪了——他的手腕腫起老高,覺得骨頭都要斷了,實在不敢跟夏羨甯叫闆。
“看見了!看見了!”他簡直帶了哭腔,“就、就是當時突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一陣煙,我以爲哪裏着火了,順着看過去,那個玩意就掉了,别的什麽都沒發生,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夏羨甯微微沉吟——這句話應該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一般來說,風往往代表着鬼力,煙代表的卻是願力,兩者之間區别很大,這一次的事或許不是鬼怪作祟。
問了這麽兩句話,被派出去的同事們都回來了,夏羨甯剛才派他們去檢查每棟教學樓上面的雕塑,以防止再次掉下來威脅到學生們的安全。
幾個人回來都說了沒問題,倒是檢查雕像的人有了新發現:“夏處,這雕像上好像有香灰!”
夏羨甯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到雕像上的一些灰色粉末,剛才說話的苟松澤又說道:“我剛才看了,這香灰留下的時間應該不超過19個小時。”
現在大約是下午6點左右,如果向回再倒推19個小時,正好是夜間23點。在風水學中,燒香往往代表着一種儀式,那麽它留下的時間肯定也不是亂選的。
夏羨甯道:“松澤留在這裏看着,注意不要打草驚蛇。其餘人……晚上預備出任務。”
他說完後本來已經打算走了,結果正好在這時候,另外兩個同事将地上的雕像挪開了一點,一個稻草編的小人從底下露了出來。
夏羨甯的餘光漫不經心掃過去,本來已經邁開的腳步倏地頓住了,他怔了片刻,彎下腰撿起那個稻草人,端詳片刻,一直無波無瀾的眼底忽然掠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隻是驚喜過後突然想起那場變故,那高興中便又多了幾分心酸滋味。
女警嶽玲站在旁邊,沒看見夏羨甯的表情,說道:“這是什麽東西?頭兒,咱們要帶回去研究嗎?”
夏羨甯回過神來,不置可否,輕輕撣去稻草人身上的灰,愛惜地放進衣兜裏,淡淡道:“回去吧。”
洛映白出校門的時候正好是晚飯時間,空氣裏都充斥着暖暖的飯香,他重生以來還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也有點餓了,找了一家經常去的小館子走了進去。
他長得好看,性格又好,到哪裏都引人矚目,老闆娘認識洛映白,見他進去就笑着打招呼:“小洛,還是要一份石鍋飯啊?”
實際上洛映白已經一年沒有來過了,他恍惚了一下,才笑着說:“是啊,再來一瓶啤酒,謝謝大姐。”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恰好有個小孩哭着跑了過去,差點一跤摔倒在洛映白的面前,洛映白手疾眼快地扶了一把,隻見那孩子背上趴着一個青色的小鬼。
他挑了挑眉,這種小鬼靠吸食活人的陽氣維生,大人看不見,但有的小孩卻是可以感應到的,洛映白随手一收,小鬼就被他從小孩身上卷走了。
他笑嘻嘻地把孩子抱起來,變魔術似地拿出一塊糖塞進他的嘴裏:“寶貝,哭什麽呢?”
小男孩本來覺得後背很疼,可是不知道爲什麽,被這個大哥哥抱在懷裏,他突然覺得哪裏都不疼了,愣愣地抽了抽鼻子,嘴裏都是甜甜的糖味。
他媽媽從後面跑過來,接過孩子,向洛映白道了謝就忙不疊地走了,神色匆匆忙忙,要不是能看出來這孩子面相多福多壽,洛映白肯定會以爲這是個人販子在綁架。
他目送着那對母子離去,剛才點的飯已經端了上來,米飯在石鍋中發出滋滋的響聲,香氣撲鼻,洛映白吸了口氣,一邊吃一邊刷着手機。
不看不知道,這麽一刷才發現,他微博上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漲了不少的粉。
洛映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于是好奇地點開了微博,發現又有人@自己,他重生這麽短的時間内,已經被那詭異莫名的紅字弄的有些神經質,以至于看到消息提醒就條件反射般想要“虎軀一震”,連忙打開了那條消息。
不是紅字的。
他松了一口氣——畢竟有那樣的微博出現就意味着要死人,就意味着他又要奔波,就意味着好麻煩好累……
越想越不對勁,别人重生都是打臉複仇爽自己,他怎麽覺得自個淨是爽别人了呢?
洛映白一邊腦内吐槽,一邊點開消息,驚見“本城第一少”這個ID再次蹦了出來。
這次這貨沒再叫闆,而是發表了一篇洋洋灑灑的頭條文章——
《記一次難忘的車禍——我被大師以德報怨的那一年》
洛映白直接從中間看起:“……救命之恩就如同又被爹媽生了一次那樣厚重,當感受到自己還活着,我的内心激動萬分,當時就以吃奶的力氣狠狠拍上了同伴的大腿,決定以後一定要把大師當做親爹一樣侍奉,但轉念一想,這不對,這就亂/倫了!!!”
洛映白:“……”
“亂/倫”兩個大字映入眼簾,同最後面氣勢洶洶的三個大歎号一起敲擊着他脆弱的小心髒,讓他不禁心驚膽戰地回憶了五秒自己以及自己老爹的生平,揣測這兩個字從何而來。
他都有點不敢往下看了,但最後還是好奇心給了勇氣,伸手下拉了一下頁面,見後文如是:
“……在之前那場打賭中,我已經認了大師當爺爺,那麽我就不能再認他當爹,不過不管是哪一種身份,隻要能成爲大師的親人就足夠了。是他,讓我躲過了一場車禍,也是他,讓我明白什麽才叫玄學的威力,感謝黨和人民培養出了這樣的大師……”
洛映白:“……”可是爺爺不想要你了。
你還有臉感謝黨和人民培養了我,那救了一個你這樣智商的人,你讓我怎麽對得起黨和人民?!
你有錢拿出來打賭,寫這東西的時候就沒錢去某寶上請一個槍手嗎?!
洛映白壓抑着内心的咆哮,拖到最下面的評論區,發現點贊最高的一條正是某看不下去的網友@了“白哥哥瞎算卦”。
“白哥哥,這個孫子,還是扔掉吧。太沒您的逼格了。”
霍炳海雖然嘴欠,但是居然很講信用:“那不行,我敢玩就得玩得起。”
他的朋友叫張喆,兩人家裏都小有資産,這會本來要開車去鄰城辦事,結果中途鬧出了這麽一個小插曲,張喆在旁邊聽着霍炳海嚎叫了一路,也把事情了解了一個大概,心裏還覺得挺有意思。
這年頭居然連算卦的都有粉絲了,難道所謂的玄學真的存在嗎?
他本想說什麽,目光一斜,連忙提醒霍炳海:“你手機的屏幕又亮了,快看看是不是微博。他說什麽了?”
霍炳海“切”了一聲:“你倒是比我還積極。”
他一邊說一邊點開微博,發現又是一條回複。
白哥哥瞎算卦:友情提示,出行莫走安濱道。
霍炳海嗤之以鼻,順口念給張喆聽:“你看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可沒說過要走什麽安濱道。就算賭輸了我也覺得他是個騙子,裝神弄鬼。”
張喆聽了卻一愣:“咱們前面那條路就叫安濱道啊!”
霍炳海立刻就想說就想說“向前開,我偏要走給他看看”,但看看前面的路标,他的喉嚨卻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嗫嚅了一下,這句話愣是沒說出來。
兩個人面面相觑,張喆猶豫片刻,扭轉方向盤,選擇了旁邊一條稍微遠一些的路,這個時候人不多,他拐彎的時候看見自己後面有兩個行人打算向前走,還探出車窗提醒了一句:“哎,哥們,那條路好像……好像不能走。”
其中一個人奇怪地說:“我早上就是從那邊過來的,能走啊。”
張喆語塞——畢竟連他自己都不能确定這話是不是真的,兩個行人見狀就沒再搭理他,自顧自地走了。
張喆心不在焉地開着車,連霍炳海都不說話了,他們都隐隐覺得不安——畢竟微博那一頭的白哥哥瞎算卦絕對不可能知道他們是誰,要去幹什麽,但對方居然能說出“安濱道”三個字,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細思恐極的事情。
過了一會,車裏的實時新聞響了起來:“就在剛才,S市安濱路上發生一起油罐車爆炸事故,司機當場死亡,兩位行人被重度燒傷,已經送往醫院搶救……”
張喆一下子刹住了車,和霍炳海對視了一眼,兩人半晌沒說出話來。
過了一會,霍炳海顫巍巍擡起手,抹了把自已的額頭——一手的冷汗。
他忍不住說了一句:“我靠!”
與此同時,同樣因爲這條新聞而震驚的還有洛映白自己,他的手機上顯示着微博頁面,在電腦上浏覽着剛才油罐車爆炸事件的相關照片,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凝重的神态。
這件事竟然真的發生了!
洛映白的确是能掐會算,但還到不了隻和一個不知道姓名也沒見過面相的網友說幾句話,就能判斷出他的災禍生死的地步,他之所以會提醒霍炳海,隻是因爲剛才一條很奇怪的微博評論。
洛映白在刷微博的時候,發現有人@自己,他點開一看,發現是一條紅色字體的微博,在一堆黑字的最上方,乍一看非常紮眼。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微博上的字是這種顔色的,仔細看去,很意外地發現發微博的人竟然是剛才叫爺爺的那個“本城第一少”。
本城第一少:@白哥哥瞎算卦 老子真是倒了血黴了!好死不死在油罐車爆炸的時候上了安濱道!這種死法,真叫一個窩囊!
聽這話的口氣倒是挺像他的風格,但内容怎麽……怪怪的?
洛映白目光下移,下意識地看了一下這條微博的發送時間,驚訝地發現竟然是5月2日的11:36,的确是今天的日期沒錯,但這個時候,他電腦和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都是11點整,這條微博超前了。
并且“本城第一少”的關注人數不算少,這樣一條神奇的微博,如果放到平時肯定會引起很多人注意了,但他其餘的微博下面評論很多,這條底下卻是空空蕩蕩,就好像隻有洛映白自己才看得到一樣。
也就是說……這條紅字的微博很有可能是預示了未來?
在他的提醒發送成功之後,紅字的微博也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剛醒來就兵荒馬亂的折騰了一通,直到這個時候,洛映白才有時間好好整理一下自已的思緒,他把後背靠在椅子上,長腿舒展開來,閉上眼睛仔細回憶。
昨天是5月1日,媽媽的忌日,洛映白一個人在小公寓裏喝了不少的酒,如果沒有重生這件事,他原本應該是一直醉到中午,才被怒氣沖沖的王家人砸開門叫起來,那個時候王懷明出了車禍死亡,而洛映白算命失誤的事情也沒有解釋清楚,在微博上傳的沸沸揚揚……
現在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改變,接下來就應該是……
他心裏一頓,猛地睜開眼睛——
接下來就應該是唐閱博的死!
洛映白毫不猶豫地起身,迅速洗漱了一番,出了公寓的大門,準備立刻回到學校。
他想起來了,上一世擺脫了王家人的糾纏并在警局做過筆錄之後,他回到學校時已經是3号的清晨,卻驚訝地得知他們寝室的舍友唐悅博在前一天傍晚的時候經過教學樓,不幸被高空墜物砸到,送至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重活一次就不能白活,上回等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好朋友已經被推進了太平間,但希望這一次能有不一樣的結局。
雖然是同城,但洛映白租住的小公寓地段稍微有些偏,跟學校之間大約還隔了兩三個小時的車程,他堵車堵的生無可戀,又不能确定唐閱博出事的具體時間,隻好在半路上給他打電話:“唐哥,你現在在宿舍嗎?我一會要回去,用不用帶晚飯?”
唐閱博正在趕論文,那邊還傳來噼裏啪啦的打字聲,心不在焉地說:“咦,你不是說五一假期結束之後再回學校嗎,這次居然這麽早?直接回來吧,晚飯不用了,我和玥玥出去吃。”
孫玥是唐閱博的女朋友,兩人交往還不到兩星期,洛映白緊着追問了一句:“你幾點去?”
唐閱博聽他的口氣有些緊繃,一點都不像平常說話的樣子,有點納悶:“我們約了五點半見面……怎麽了?”
“那你現在哪都别去,在宿舍等着我。一定啊!”
洛映白放下手機,還沒等兩分鍾,他一直登錄着的微博又發出了提示音,這一次@洛映白的人果然變成了他的室友唐閱博——即使唐閱博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這個微博賬号。
博覽群書:@白哥哥瞎算命映白,我跟你借的書就在抽屜裏,記得拿走……後背好疼,這個天使大哥真是太沉了……
字體依舊是紅色的,洛映白馬上注意了發表時間,發現是17:25,這麽說他還來得及阻止,隻是地點不太好判斷。
他們學校的大樓有一部分還是當年中外合資建成的,話裏面提到的“天使大哥”指的應該就是舊樓樓角上面用作裝飾的天使雕像,這個太普遍了,很難說唐閱博是在哪棟樓下面被砸的。
洛映白默默分析了一下,覺得看來改變路線這個方法行不通,隻能先拖延時間。
好在把擁堵的那段路過去之後,車開的就快起來,沒過多久就到了學校門口,時間完全趕得及,洛映白松了口氣,給錢下車。
司機師傅找好了錢,剛要離開,窗戶玻璃忽然又被敲了敲,他把車窗搖下來,卻見剛才那個帥小夥做了個手勢,抱歉道:“師傅,您這錢是不是找錯了?”
司機一愣,洛映白當着他的面拿出兩張錢,數了三遍,又說:“哦,沒錯。”
司機:“……”
洛映白沖他一笑,唇紅齒白,俊俏無比:“師傅,再見。”
“真是的,車錢七十,他給了我一百,我就找了一張十塊一張二十,兩張票子而已,怎麽可能算錯。”司機一邊嘀咕一邊發動車子,“這年輕人,不就是消遣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