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酒量其實不算差, 但易校長家的都是陳年老酒,後勁足,剛開始喝下去沒事, 越往後越是後反勁, 洛映白根本就不知道人家這是在找他的茬, 見兩個人并排坐到地上了,覺得很有意思,笑完之後,也學着趙琪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眨着眼睛看他。
趙琪都要氣瘋了, 雖然現在聞到洛映白身上淡淡的酒味, 能看出來他是喝多了,但這小子沖着自己傻笑的那一臉賤樣實在是太欠揍了!
趙琪從地上爬起來,指着洛映白:“他媽的你——”
“喂,幹什麽呢!”
一句話沒說完, 不遠處傳來一聲呵斥, 兩個男生手裏還拎着大包小包,急匆匆地從不遠處跑了過來,一個人過去扶洛映白,另一個人上去架住了趙琪:“這是什麽意思?想打人啊!”
這兩個人正是洛映白另兩名剛剛返校的舍友, 本來要回宿舍, 突然見到自己的兄弟居然在“挨欺負”, 立刻都急了,沖過去幫忙。
“卧槽,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動他了?”趙琪簡直要瘋,雖說他的确是過來欺負人的沒錯,可是他可沒碰到洛映白半個手指頭,反倒是自己被撞的摔了一跤,屁股還疼着呢!
他還沒說什麽,新冒出來這倆人什麽意思?碰瓷?!
洛映白這兩個舍友一個叫方維一個叫鄧萬林,方維是東北人,大學的時候練過幾年跆拳道,高高大大的,脾氣十分直爽,他可不怕趙琪那點小靠山,反正他欺負自己的哥們就是不行。
聽見趙琪還敢睜着眼睛說瞎話,方維也怒了:“你還敢說你沒動他?我他媽大老遠就看見映白坐在地上,你還拿手指頭指着他了,要不是你推的,難道他還能自己坐到地上不成?”
趙琪:“……就他媽是他自己坐下的啊!!!”
鄧萬林扶着洛映白,皺眉道:“這種瞎話都扯,你是覺得你自己傻逼,還是覺得我們傻逼?”
他架着洛映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酒味,心裏面納悶,也不知道自己五一就回個家的功夫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像洛映白這麽無害的人喝成這樣還要被人家找茬。
鄧萬林拿了瓶剛買的冰鎮礦泉水灌了他幾口,拍拍洛映白的臉:“映白,嘿,清醒點,回魂了!”
洛映白被涼水一激,恢複了幾分理智,一擡頭看見室友,還覺得挺高興:“哎,萬林,你回來了!”
鄧萬林:“……兄弟,你可愁死我了,你剛才怎麽坐地下了?”
趙琪大步走過來,就去拽洛映白的胳膊:“行啊,不裝傻子了是吧?不裝了你就把話給我說清楚,我他媽到底動你了嗎!”
洛映白揉額角,還是不大清醒,倒是認出來面前的人是趙琪了:“我忘了……那就是沒有吧?”
方維:“卧槽你還敢威脅人?!”
幾個大男生聚在一起吵吵鬧鬧的,很快就引起了學校保安的注意,還沒等他們把事情的經過掰扯出來,就一起被帶到了值班老師的辦公室。
洛映白:“……”這一切都是怎麽發生的?
雖然他當時腦子很亂,沒有記清楚經過,但事是明擺着的,總之不是他不小心撞了趙琪,就是趙琪不小心撞了他,不管怎麽說都是小事,解釋清楚就行了。
不過暫時沒人想聽他解釋。導員是個不到四十來歲的女人,名叫鄒瑩,江湖人稱“川妹子”——這個外号的來源就是因爲鄒老師特别會變臉,對待學生冬天般冷漠,對待上級夏天般火熱,平時同學們見了她都繞路走。
鄒瑩當了這麽多年導員,最近正想找門路調一下職位,看見幾個學生中有趙琪,心裏一下子就有了偏向,也不給别人說話的機會,先問趙琪道:“趙琪,你這褲子上可都是土啊,是因爲什麽事挨打了?你們這些大小夥子火氣還挺旺,都是同學,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啊,非得動手。”
她什麽情況都沒了解,上來就說是趙琪挨打,擺明了就是袒護他,結果這邊有了台階,趙琪卻沒有就着這句話接下去,反倒梗着脖子不吱聲。
要是平時也就算了,可這個辦公室裏一半的人都是他的小弟,平時大哥大哥的叫着,趙琪剛在他們面前撂了話要收拾洛映白,轉眼就屁颠屁颠跟老師告狀說被這個小白臉給打了?他還要臉呢!
“老師,其實這都是誤會。”
眼看他不搭理自己,鄒瑩有點尴尬,旁邊的洛映白已經整理好了思路,趁機接口道:“我和趙琪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然後雙方都有點不愉快,就發生了一點小沖突,沒别的事情。”
鄒瑩看了一眼趙琪難看的臉色,又對洛映白說道:“你自己也知道是小沖突?都這麽大的人了,就爲了走路撞了一下就要打人,真是沒輕沒重的。你要是不長記性,以後到了社會上也這樣嗎?這樣吧,你們仨……”
洛映白打斷她,依舊斯文有禮:“老師,您誤會了,這隻是我和趙琪兩個人的事,我室友隻是扶了我一下而已,跟他們沒關系。”
方維憋了半天了,終于忍不住氣鼓鼓地開口:“你不用幫我開脫,我承認,我剛才是動手了,但是我沒打人。鄒老師,我當時過去看見的明明是我室友坐在地上,這個趙琪和他幾個哥們站在那裏圍着他罵,我隻不過去過去攔着免得我兄弟被欺負而已。要不你看看,他褲子也有土啊!”
趙琪不能忍了:“媽的,你少扯犢子!明明是他先把我撞倒,自己又坐到地上的!”
鄧萬林道:“你撒謊不打草稿啊?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他!他能把你給撞倒,你一身膘是紙糊的嗎?”
單看外表,趙琪高大健壯,洛映白卻像個文弱書生,這話的确沒有一點可信度。但現在鄒瑩“選擇性眼瞎綜合症”發作,擺明了就是偏心眼,又沒真的看見當時到底是誰先惹事,跟她講道理沒用,吵的越兇,隻會越倒黴。
趙琪果然大怒,不依不饒地說:“你什麽意思,難道我還能訛他?我要去醫院驗傷,我跟你們沒完!你們仨一個主犯,兩個幫兇,把我給打壞了!誰都别想撇清。”
他咄咄逼人,說不過還耍上無賴了,洛映白陪他玩玩當個樂呵倒沒什麽,但方維和鄧萬林本來就是爲了他出頭,于情于理都不應該被扯進來。
洛映白無奈,趁着幾個人掰扯,悄悄從身後一張空着的辦公桌上摸了一支碳素筆,往趙琪身後蹭了蹭,照着他的屁股狠狠紮了一下。
他紮人用的是筆帽,但從小連飛镖都練過,這一下的手勁非同小可,趙琪當時就虎軀一震,感到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一陣劇痛,疼的他連叫都沒叫出來。
小屁/股還挺有彈性的,害他差點紮歪,洛映白在心裏吐了吐舌頭,暗道一聲抱歉,手疾眼快地背手向後一彈,那隻筆就像活了一樣,輕輕落回了筆筒。
趙琪憤怒地回頭,發現自己身後就站着洛映白一個人,那絕對就是他搞的鬼,他疼得要命,一把扭住洛映白的領子:“你媽的你是不是欠揍!”
其餘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按照洛映白和趙琪的距離,兩個人也不可能有接觸,方維一看趙琪又找茬,反應異常的快,再一次擋在了兩個人中間,怒喝:“當着老師的面你還敢動手?”
洛映白趁機掙開趙琪,向着鄒瑩控訴:“老師,剛才就是這樣,您看他莫名其妙的就打人。”
趙琪:“……”
“吵吵鬧鬧的都幹什麽呢?”大家正亂着,從辦公室外面又走進來一個老師,皺着眉頭看着鄒瑩,眼神非常不滿。學生們都要打起來了,她一個老師居然在旁邊看着也不管?
這個身材偏胖的男人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任,鄒瑩沒想到他會進來,吓了一跳,連忙站起來賠笑道:“張主任,沒什麽事,學生們有點小矛盾,我正在調節呢。”
張主任的目光在趙琪的臉上停頓了一下,現在天氣已經有點熱了,辦公室的門都是開着的,他剛才在樓道裏過來的時候就遠遠看見是趙琪去揪洛映白的領子,然後被人擋開了。
在張主任看來,這沒什麽可調解的嘛,要打人的身高馬大,被拽的文質彬彬,誰惹事一看明白。他可知道這個趙琪是誰家的祖宗,跟他舅舅一個臭德行,絕對欠管教,别人怕那個王院長,他還有一年就退休了,可一點也不在乎。
張主任皺了皺眉頭,當着大家的面把趙琪批評了一頓,然後揮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吧,本來也是些小沖突,不要小題大做的。”
他說完之後,又狠狠地瞪了鄒瑩一眼。
趙琪真是太憋屈了,本來想好了要整人,結果他丢臉從頭丢到尾,對方一根毛都沒斷,什麽世道!
他點了點洛映白,沖他做了個你等着的兇狠表情,頭也不回地走了。
鄒瑩也覺得很尴尬,她現在正值升職的關鍵時期,本想讨好王院長,結果卻好像又把張主任給得罪了。兩邊哪個都是上級,她心裏又懊惱又忐忑,也找了個送學生的借口從辦公室出來了。
她看了看洛映白三個人,隻覺得心裏憋得慌,沒事找事地訓道:“你們以後可得注意,挺大的人了,就知道惹事,真是沒家教。”
“鄒老師。”
她說完之後原本要走,冷不防被洛映白叫了一聲,轉過身來沒好氣道:“幹什麽?”
洛映白認真地說:“老師,讓您家的孩子這周日千萬别出門,小心斷腿。”
鄒瑩:“……”
她是有個上高中的女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洛映白在說什麽,簡直不敢置信,憤怒地說:“你居然威脅我?”
洛映白道:“您誤會了,我說真的。”
鄒瑩大怒,指着他氣的說不出話來,一轉身拂袖而去。
這個誤會也跟他父親洛钊的工作性質有關。洛钊當年是因爲在一次惡性靈異事件中立了頭等功特别升遷的,身居高位的時候年紀還輕,兒子也才剛剛出生。考慮到自身從事行業的危險性,在洛映白出生之後,洛钊特意在自家别墅的周圍布下了一個風水陣,防止别人窺探,也從來不讓洛映白暴露在公衆面前。
這些都是爲了他的安全着想,結果後來洛映白長大了,已經有了自保能力,洛钊又發現自己家的兒子歪成了一個整天耍賴撒嬌的癞皮狗,嬌滴滴的不像樣子。
他生怕這小子打着自己的名号爲非作歹,于是也沒有刻意帶着他出現在公共場合過,現在保密的太徹底,兒子都直接被人給當成了孤兒。
洛映白稍微腦補了一下他爸爸的表情,覺得自己這一年可以就指着這個笑話活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确定不去床上睡覺嗎?”聽見笑聲,鄧萬林從對面的書桌前扭身看向他,“不就是明天早上要檢查床鋪嗎?你不用下這麽大的血本吧?睡一宿桌子你還不廢了!”
“可是我不想再讓宿管大媽把名字寫到小黑闆上示衆了,真的很丢人哎。”洛映白可憐巴巴地說,同時用跟他口氣完全不相符的潇灑動作往桌邊的垃圾桶裏吐了一個核,“看見沒有,這被子,這床,從它們被生出來就沒這麽整齊過,是我專門去對門宿舍找當過兵的老鄭給疊的,這要是被破壞了讓我複原,我才是真的廢了。”
鄧萬林道:“你爲啥不明天早上讓他疊?”
洛映白理所當然地說:“我起不來啊。”
鄧萬林無奈,洛映白這個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倒是愛幹淨,但除了幹淨之外又懶又廢物,能把被子卷成個筒就算不錯了,疊,不存在的。
上回他被檢查的宿管直接掀了被窩,好生丢人現眼一回,現在出此下策也是真被逼急了。
他說:“你躺方維桌上,一會他回來肯定會趕你走。”
洛映白笑着說:“哎呀不會的,我有招對付他……你吃櫻桃嗎?張嘴,啊——”
鄧萬林下意識随着他的話張開嘴,洛映白拿出個櫻桃照着他扔過去,紅通通的櫻桃砸在鄧萬林鼻尖上,濺了他一臉水,又彈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大爺的,你下來給我遞一下能累死嗎?”鄧萬林笑罵着,起身将地上的櫻桃撿起來扔掉,又不客氣地從洛映白身上的塑料碟子裏掏了一把櫻桃吃。
就在這個時候,樓道裏忽然遠遠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起住了一年的兩個人都能聽出來那絕對是方維要回來了,一路上咣咣咣的。
洛映白瞬間變臉,迅速将櫻桃碟塞進鄧萬林手裏,在他的注視之下,活生生“陷入沉睡”,閉眼躺在桌上一動不動,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鄧萬林:“……”
方維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的兩個舍友一個躺在桌子上,另一個站在桌前,像祭拜一樣低頭看着桌子,吓得差點重新出去。
“我靠,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鄧萬林無語道:“……明早查宿,他怕把床弄亂了,躺桌子上睡了。”
方維:“……”
他狐疑地看着鄧萬林:“那,你爲什麽要看着他睡覺?啊——”
他突然恍然大悟。
鄧萬林心想壞了他看出來了,洛映白的事要是砸我手裏,這小子絕對要逼着我明天早起給他收拾床,他連忙想借口:“不是,我……”
方維的眼神中充滿警惕:“沒想到你還有偷看别人睡覺的嗜好,幸虧我住上鋪,變态。”
鄧萬林:“……”
他有苦說不出,洛映白在旁邊“睡”的像模像樣的,好像被他們兩個說話聲驚動了,還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象征性地在桌上拱了拱。
方維走到他的床邊,一把将豆腐塊一樣的被子拎起來,蓋在了洛映白的身上。
不知爲何,被子抖開的一瞬間鄧萬林心痛了:“哎,你就這麽給抖開了!”
方維道:“這被子我也會疊,大不了明天我給他疊,不然凍死他嗎?”他說完之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書放在宿管那忘拿了,我下去一趟。”
他一出去,洛映白就起來了,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鄧萬林沒有注意到洛映白臉色忽然變了變,沒好氣地說:“裝那麽像,我還以爲你死了呢!起來幹嘛?”
洛映白很快面色如常,從桌子上跳下來:“我還沒刷牙呢……而且今天晚上有點事,恐怕得出去一下,估計不回來睡了。”
鄧萬林驚訝:“什麽事這麽突然?”
洛映白沖他眨眨眼睛,進了水房。
獨處的時候,他的臉色嚴肅了些許,沉吟片刻,拿出幾張空白的符紙,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一一畫好了符咒,又将符紙放進兜裏裝好。
剛才他收到的是一個陌生号碼發來的短信,内容言簡意赅——“十點之前到學校後門,不然要你們一宿舍的人都完蛋。”
洛映白決定先讓他們完蛋一下。
他洗漱完畢,穿戴整齊,推開宿舍門,鄧萬林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後,驚訝道:“你真的要出去睡啊,不是開玩笑的?哎,這是啥?”
宿舍門一開,一個裹着黑塑料袋的什麽東西掉了下來,洛映白從地上撿起來,不動聲色地一捏,然後迅速塞到衣兜裏:“這是我買的東西,走了啊,回見。”
鄧萬林:“喂……”
洛映白頭也不回地沖他擺了擺手:“你倆誰記得給我疊下被子喔,麽麽哒。”
走到樓道沒人的地方,他才把那樣東西掏出來,打開塑料袋後,發現是半截嬰兒的手臂,看上去小小的,白白嫩嫩,上面還沾着一些鮮血。
洛映白像在菜市場挑蘿蔔似的,把那隻手捏來捏去,又放到鼻子下面聞聞,笑着随手放回了衣兜——這東西造假造的很有誠意,吓唬人不錯。
他剛走到學校的後門那裏,十點整的鍾聲就敲響了,黑暗中有一輛車停在不遠處,看到他的身影出現,車裏立刻走出兩個人,一個拽住他的胳膊,一個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過去,塞進車。
洛映白任由對方把自己推上車,然後四下打量了一圈,似乎還挺好奇。
一個肌肉男看他不安分,揮巴掌就打:“小子,你給我老實點。”
“哇——”
巴掌還沒落下,洛映白忽然驚歎了一聲,眼睛放光地撲上前面的椅背:“這是賓利吧?真的是賓利啊!我從來都沒做過這麽豪華的車子啊!能拍照發朋友圈嗎?”
肌肉男的巴掌扇空了,狠狠抽中了車座旁邊的金屬杠,一時疼的飙淚,話都沒說出來。
車裏不算洛映白一共三個人,除了司機肌肉男之外,還有一個剛才捂他嘴的小眼鏡,此時他看着洛映白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白癡:“發你妹的朋友圈!你以爲老子是帶你兜風去的嗎?我警告你,你他媽老實點,别裝瘋賣傻的打歪主意,不然小心我廢了你!”
洛映白摸了摸下巴:“唔,這話聽起來,很像是黑道的口氣。”
小眼鏡抓狂:“把嘴閉上!”
他很想教訓洛映白一下,可恰好這個時候車子重重一颠,手就沒伸出去。
洛映白像是沒聽見他的話,自言自語道:“不對呀。這輛車是賓利Brooklands限量版,全球發行550輛,其中本市隻有兩個人搶到了,一輛是夏老爺子送給孫子的生日禮物,另一輛則在超級一線大明星歐子恒先生的手裏,這兩邊哪個都不是混黑道的呀?”
小眼鏡和肌肉男:“……”
煩躁和疼痛都被暫時忘記了,兩個人面面相觑,來之前本來被叮囑一切信息都不能透露的,結果話還沒說兩句,底就被人揭了。正是因爲這車是全球限量版他們才開,以爲一般人不會認識,沒想到還碰上個識貨的。
洛映白遺憾道:“不過這車好是好,但也出廠好幾年了,有點舊。我建議你們老闆下次可以買布加迪威龍那個Pur Sang,也就比這輛貴1000來萬吧,關鍵是開得快,耐撞。開着它,出了車禍或者被人追殺說不定都不會死,頂多斷幾條胳膊腿什麽的,适合各位。”
他說話的時候,車裏三個人的臉色逐漸由兇惡變成了驚恐。
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動彈不了了!
更恐怖的是,随着洛映白那張烏鴉嘴在車上說到什麽“出車禍”、“被追殺”的時候,司機甚至覺得手下的方向盤在自己瞎轉,車窗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砰砰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