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閱博雖然神色恢複如常,但全程沒說過自己分手的事情,洛映白也就識趣地沒提,反倒是鄧萬林氣憤地說了剛才在外面的事, 唐閱博很驚訝地說:“映白, 趙琪爲什麽找你麻煩?他這樣也太過分了, 我要是在,我也得跟他理論理論!”
“你這個書呆子,理論個屁啊!”方維噴了,“他那種人還用得着特意得罪?有病呗。”
洛映白笑了笑說:“沒什麽,就是走路撞了一下, 你們小心點别被我連累讓他找茬就行了,特别是閱博,你要出國了,提前把手續都準備好, 早點走,祝你一切順利。”
“好。”唐閱博笑着舉起了杯子, “哥幾個幹一杯……喂, 映白就别喝了, 那有給你的可樂!”
洛映白之前已經吃飽了,陪着他們熱鬧了一會就去床上睡覺, 等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宿舍裏隻有他一個人。
他揉着眼睛摸出手機看了看, “白哥哥瞎算卦”的微博下面有很多人拿身邊的怪事向他提問, 有的是帶着調侃的語氣故意搞怪,洛映白也就沒回複,不過也有不少人是認真來咨詢的。
“白哥哥,我前一陣買了幾件玉飾,原本是想用來保平安的,可不知道爲什麽,自從戴上之後就一直在發燒,昨天還從樓梯上摔下去了,這些玉會不會有問題啊?求指點。[圖片][圖片]”
“大師,家裏重新裝修了一遍,麻煩您給掌掌眼,這個布置怎麽樣。[圖片][圖片][圖片]”
還有人大概是就想顯擺顯擺,說話的語氣也不像一般來請教的人那麽客氣:
“我聽說給人看風水的都得懂古董,那不如你來猜猜,我這個翡翠香爐是哪年的,大約值多少錢。當然了,你如果是個騙子,這條評論就不用回了。[圖片]”
“……”
看着各式各樣有意思的評論,洛映白忍不住笑了,他并指在眉骨上一劃,放大翡翠香爐那張照片仔細看了看,眉峰不由微微挑起,沉吟片刻,回複道:“光線不好,看不清楚。有沒有香爐在窗口處受自然光照射的照片?”
接着就是詢問玉飾的評論,評論人應該是個女孩子,共買了一條玉項鏈和一枚玉戒指,都是戴在身上照的。
白哥哥瞎算卦:“玉飾不可雙帶,易造成氣場沖撞,不可用黑繩系之,招邪,傷神。”
另一個裝修新家的也有一些小小的問題,洛映白提醒道:“家中擺設非常合理,但請注意光線安排,廚房屬火,宜采用冷色調白光燈,衛生間屬水,宜采用暖光調黃光燈,而客廳玄關等位置,關系全家運勢,燈光安置宜夠高夠亮,不留黑暗死角。”
回複了幾條評論之後,剛才那個讓他看翡翠香爐的蠢貨還真的又發上來幾張照片,大概是他之前在白天照好的,不依不饒非讓洛映白看。
在陽光的照射下,香爐翠綠鮮豔,沒有雜色,線條清晰勻稱,實在是上上之品,但洛映白要注意的不是這些。
人們都認爲風水師既然要看風水,必然對相關的擺設有所研究,這話倒也不錯,不過他們的關注點不在于平常的古董知識,而是附着在靈物上面的“氣”。
洛映白剛才發現那個翡翠花瓶上面浮着一層淡淡的金氣,就在爐口處,金氣彙成龍形,隐隐有睥睨盤旋之态——這是獨屬于真命天子的龍氣,但此龍氣内金外青,已失生機,這個翡翠香爐絕對是陪葬之物,并且由龍氣的清澈程度來看,肯定出土不久,接觸的濁氣少,應該不是被二手淘換來的。
那麽結果已經很明确了,這東西百分之九十九是剛剛被盜墓賊給挖出來的,洛映白讓他去窗口拍照,并不是爲了什麽光線的好壞,隻不過想看看這人的居住環境罷了。
小偷也真是夠大膽,偷來的東西還敢顯擺,大概也是仗着這個香爐雖然是文物,但沒有入檔,認識的人不多,才敢得意洋洋地拿給他鑒别,沒想到在洛映白這裏翻了車。
洛映白毫不猶豫地報了警:“警察同志您好,我懷疑有人盜墓,私自竊取文物……對對,是的……不知道具體的姓名,但能夠從窗戶外面看到的建築物判斷出大緻位置,應該是東風廣場周圍的小區……沒有,是照片……好的,我把照片發過去,請您們進行甄别吧。”
王碉得意洋洋地欣賞着手上的香爐,見到那個“白哥哥瞎算卦”很久沒有回複自己的信息,不由得意地嗤笑了一聲。什麽狗屁的大師,裝的挺像那麽回事的,還不如他掌握絕技,幹上一票成功脫手後,可以享受好長時間。
他等的不耐煩了,刷了刷微博,剛想諷刺幾句,忽然見到“白哥哥瞎算卦”的回複蹦了出來:“質地尚可,距今約有300—500年曆史,估價600萬左右,但友情提示,國家文物屬于國家,盜墓和販賣古董都是犯法的。”
王碉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心裏咯噔一下,手指微微發抖。
——他是怎麽知道的?那片墓地明明還沒有人發現,這種古董多一個少一個就更加不重要了,不,不可能!
他站起來,困獸似地在屋子裏轉了幾圈,一咬牙,迅速從床底下掏出兩摞現金放進兜裏,急匆匆走到門口就要去推門。
然而還沒等他的手觸及門把手,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幾個警察沖進來,混亂中,王碉的手機脫手飛出,掉到地上。
最後一條沒來得及看見的回複被他不小心劃開,亮晶晶的屏幕正對着天花闆。
白哥哥瞎算卦:“警察叔叔已至門口,請注意查收,不用謝。”
無心插柳柳成蔭,原來王碉竟然是個盜墓的慣犯。他作案經驗豐富,發現的幾處古墓甚至連考古學家都尚未找到,這樣順藤摸瓜,竟然一舉發掘出了不少珍貴文物。
過了幾天之後,市公安局的官微特意@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博主白哥哥瞎算卦,對他表示感謝,白哥哥的粉絲們全程見證,紛紛表示,他們很驕傲。
“2333333,墳裏挖出來的東西還這麽顯擺,這是我見過的最笨的賊!”
“其實也不能這麽說,盜墓賊肯定也沒想到大師這麽厲害吧,隻是通過幾張照片就能看穿一切→”
“盜墓俠一臉懵逼哈哈哈哈哈。”
“膜拜白哥哥,我是之前請白哥哥看玉的那個博主啦,現在隻帶一條玉項鏈,又把繩子換成了紅色,身體真的變好了!”
“玄學好神奇,大師您缺徒弟嗎?”
他生怕這小子打着自己的名号爲非作歹,于是也沒有刻意帶着他出現在公共場合過,現在保密的太徹底,兒子都直接被人給當成了孤兒。
洛映白稍微腦補了一下他爸爸的表情,覺得自己這一年可以就指着這個笑話活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确定不去床上睡覺嗎?”聽見笑聲,鄧萬林從對面的書桌前扭身看向他,“不就是明天早上要檢查床鋪嗎?你不用下這麽大的血本吧?睡一宿桌子你還不廢了!”
“可是我不想再讓宿管大媽把名字寫到小黑闆上示衆了,真的很丢人哎。”洛映白可憐巴巴地說,同時用跟他口氣完全不相符的潇灑動作往桌邊的垃圾桶裏吐了一個核,“看見沒有,這被子,這床,從它們被生出來就沒這麽整齊過,是我專門去對門宿舍找當過兵的老鄭給疊的,這要是被破壞了讓我複原,我才是真的廢了。”
鄧萬林道:“你爲啥不明天早上讓他疊?”
洛映白理所當然地說:“我起不來啊。”
鄧萬林無奈,洛映白這個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倒是愛幹淨,但除了幹淨之外又懶又廢物,能把被子卷成個筒就算不錯了,疊,不存在的。
上回他被檢查的宿管直接掀了被窩,好生丢人現眼一回,現在出此下策也是真被逼急了。
他說:“你躺方維桌上,一會他回來肯定會趕你走。”
洛映白笑着說:“哎呀不會的,我有招對付他……你吃櫻桃嗎?張嘴,啊——”
鄧萬林下意識随着他的話張開嘴,洛映白拿出個櫻桃照着他扔過去,紅通通的櫻桃砸在鄧萬林鼻尖上,濺了他一臉水,又彈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大爺的,你下來給我遞一下能累死嗎?”鄧萬林笑罵着,起身将地上的櫻桃撿起來扔掉,又不客氣地從洛映白身上的塑料碟子裏掏了一把櫻桃吃。
就在這個時候,樓道裏忽然遠遠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起住了一年的兩個人都能聽出來那絕對是方維要回來了,一路上咣咣咣的。
洛映白瞬間變臉,迅速将櫻桃碟塞進鄧萬林手裏,在他的注視之下,活生生“陷入沉睡”,閉眼躺在桌上一動不動,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鄧萬林:“……”
方維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的兩個舍友一個躺在桌子上,另一個站在桌前,像祭拜一樣低頭看着桌子,吓得差點重新出去。
“我靠,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鄧萬林無語道:“……明早查宿,他怕把床弄亂了,躺桌子上睡了。”
方維:“……”
他狐疑地看着鄧萬林:“那,你爲什麽要看着他睡覺?啊——”
他突然恍然大悟。
鄧萬林心想壞了他看出來了,洛映白的事要是砸我手裏,這小子絕對要逼着我明天早起給他收拾床,他連忙想借口:“不是,我……”
方維的眼神中充滿警惕:“沒想到你還有偷看别人睡覺的嗜好,幸虧我住上鋪,變态。”
鄧萬林:“……”
他有苦說不出,洛映白在旁邊“睡”的像模像樣的,好像被他們兩個說話聲驚動了,還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象征性地在桌上拱了拱。
方維走到他的床邊,一把将豆腐塊一樣的被子拎起來,蓋在了洛映白的身上。
不知爲何,被子抖開的一瞬間鄧萬林心痛了:“哎,你就這麽給抖開了!”
方維道:“這被子我也會疊,大不了明天我給他疊,不然凍死他嗎?”他說完之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書放在宿管那忘拿了,我下去一趟。”
他一出去,洛映白就起來了,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鄧萬林沒有注意到洛映白臉色忽然變了變,沒好氣地說:“裝那麽像,我還以爲你死了呢!起來幹嘛?”
洛映白很快面色如常,從桌子上跳下來:“我還沒刷牙呢……而且今天晚上有點事,恐怕得出去一下,估計不回來睡了。”
鄧萬林驚訝:“什麽事這麽突然?”
洛映白沖他眨眨眼睛,進了水房。
獨處的時候,他的臉色嚴肅了些許,沉吟片刻,拿出幾張空白的符紙,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一一畫好了符咒,又将符紙放進兜裏裝好。
剛才他收到的是一個陌生号碼發來的短信,内容言簡意赅——“十點之前到學校後門,不然要你們一宿舍的人都完蛋。”
洛映白決定先讓他們完蛋一下。
他洗漱完畢,穿戴整齊,推開宿舍門,鄧萬林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後,驚訝道:“你真的要出去睡啊,不是開玩笑的?哎,這是啥?”
宿舍門一開,一個裹着黑塑料袋的什麽東西掉了下來,洛映白從地上撿起來,不動聲色地一捏,然後迅速塞到衣兜裏:“這是我買的東西,走了啊,回見。”
鄧萬林:“喂……”
洛映白頭也不回地沖他擺了擺手:“你倆誰記得給我疊下被子喔,麽麽哒。”
走到樓道沒人的地方,他才把那樣東西掏出來,打開塑料袋後,發現是半截嬰兒的手臂,看上去小小的,白白嫩嫩,上面還沾着一些鮮血。
洛映白像在菜市場挑蘿蔔似的,把那隻手捏來捏去,又放到鼻子下面聞聞,笑着随手放回了衣兜——這東西造假造的很有誠意,吓唬人不錯。
他剛走到學校的後門那裏,十點整的鍾聲就敲響了,黑暗中有一輛車停在不遠處,看到他的身影出現,車裏立刻走出兩個人,一個拽住他的胳膊,一個捂住他的嘴,将他拖了過去,塞進車。
洛映白任由對方把自己推上車,然後四下打量了一圈,似乎還挺好奇。
一個肌肉男看他不安分,揮巴掌就打:“小子,你給我老實點。”
“哇——”
巴掌還沒落下,洛映白忽然驚歎了一聲,眼睛放光地撲上前面的椅背:“這是賓利吧?真的是賓利啊!我從來都沒做過這麽豪華的車子啊!能拍照發朋友圈嗎?”
肌肉男的巴掌扇空了,狠狠抽中了車座旁邊的金屬杠,一時疼的飙淚,話都沒說出來。
車裏不算洛映白一共三個人,除了司機肌肉男之外,還有一個剛才捂他嘴的小眼鏡,此時他看着洛映白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白癡:“發你妹的朋友圈!你以爲老子是帶你兜風去的嗎?我警告你,你他媽老實點,别裝瘋賣傻的打歪主意,不然小心我廢了你!”
洛映白摸了摸下巴:“唔,這話聽起來,很像是黑道的口氣。”
小眼鏡抓狂:“把嘴閉上!”
他很想教訓洛映白一下,可恰好這個時候車子重重一颠,手就沒伸出去。
洛映白像是沒聽見他的話,自言自語道:“不對呀。這輛車是賓利Brooklands限量版,全球發行550輛,其中本市隻有兩個人搶到了,一輛是夏老爺子送給孫子的生日禮物,另一輛則在超級一線大明星歐子恒先生的手裏,這兩邊哪個都不是混黑道的呀?”
小眼鏡和肌肉男:“……”
煩躁和疼痛都被暫時忘記了,兩個人面面相觑,來之前本來被叮囑一切信息都不能透露的,結果話還沒說兩句,底就被人揭了。正是因爲這車是全球限量版他們才開,以爲一般人不會認識,沒想到還碰上個識貨的。
洛映白遺憾道:“不過這車好是好,但也出廠好幾年了,有點舊。我建議你們老闆下次可以買布加迪威龍那個Pur Sang,也就比這輛貴1000來萬吧,關鍵是開得快,耐撞。開着它,出了車禍或者被人追殺說不定都不會死,頂多斷幾條胳膊腿什麽的,适合各位。”
他說話的時候,車裏三個人的臉色逐漸由兇惡變成了驚恐。
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動彈不了了!
更恐怖的是,随着洛映白那張烏鴉嘴在車上說到什麽“出車禍”、“被追殺”的時候,司機甚至覺得手下的方向盤在自己瞎轉,車窗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砰砰地敲……
嗚,太可怕了!
洛映白道:“哦,對了,說起來我還沒問,你們到底是夏家的,還是歐家的?”
這個問題一提,他們幾個好像又能動了,小眼鏡悄悄把攥着手機的一隻手背到身後,小心翼翼地說:“這個……小兄弟,不好意思啊,我們也是替人辦事。是歐子恒先生聽說你挺有本事的,想找你幫他看看風水算算命,又怕你學業繁忙拒絕,我們才出此下策,真是太對不住了……”
他一邊編借口,一邊偷偷打字,因爲看不見手機屏幕,所以動作有點慢,好在洛映白似乎沒有注意。
三個大漢去綁一個小白臉,結果被人反殺了——雖然這種事很丢人,可是他真的搞不定,他現在很怕自己三個人被洛映白綁走呀,嘤嘤嘤。
小眼鏡顫抖着求助,覺得自己弱小無助又可憐,腦海中湧起很多路人上錯黑車被分屍的新聞,顯然忘記了自己才是那個先把對方拖上車的人。
然而正在這時,小眼鏡突然覺得有人在自己打字的手上撓了撓。
他一愣,回過頭,身後的車窗外面是不斷流逝的風景,根本就沒有人——也不可能有人。
背後突然冒起一股涼氣,小眼鏡木然低頭,隻見半截帶血的小胖手正調皮地用指尖撓他,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小胖手擡起來打招呼一樣擺了擺。
小眼鏡翻個白眼,無聲無息地就暈過去了。
一旁的肌肉男吓了一跳,剛要問是怎麽回事,就看到小手蹦到他的面前,搖搖晃晃地比了個“v”。
他沉默片刻。
“啊——”
“對不起對不起。”洛映白趕緊道歉,把手撿起來裝回兜裏,“晚上吃剩下的,不下心掉出來了,我不是故意吓你……對了,剛才說到哪了?”
吃、吃剩下的?
本來絕對會被當做開玩笑的一句話,配上目前的場景就讓人笑不出來了。肌肉男欲哭無淚,看着他那張笑靥如花的漂亮臉蛋,咽了口唾沫,老老實實地把一切和盤托出。
這個稻草人是洛映白路上随手做的法器,稻草中間放着封印魂魄的符咒,那些魂魄都是在人間功過不能相抵,暫時無法投胎的人,洛映白将它扔出去的時候順手捏爆了符咒,魂魄們盡力幫他托舉住雕像,幫忙的同時也算是功德一件,可以早點投胎。
放到洛映白這裏,這一連串的動作都需要周密的計算,稍微出一點差錯就是被砸癟的結局,但在别人眼中看來,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快極了。
這個穿着白衣服的男生先是甩開了自己的同伴,然後又沖上去用身體護住了另外一個過路的女生。兩人一起趴在地上,男生護住女生。
雕塑沖着他的後背砸下來,然後奇迹般地向旁邊一偏,死神與他們擦肩而過,那輛自行車卻被砸在了下面。
“我的天哪,映白!你沒事吧映白!”
就在雕像徹底砸在地上的一瞬間,唐閱博臉上的迷茫與狂躁之色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好像剛剛從一場夢境中醒過來,愣了一秒之後,立刻向着洛映白沖了過去。
洛映白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手上擦破了一塊皮,血從傷口中滴滴答答地往外落,除此之外倒是沒什麽别的嚴重傷勢了。
一群人關心地問長問短,洛映白沒當回事,笑着答了幾句,用另一邊的衣袖按住手,大大咧咧堵住了血口子。
他看了眼身邊唐閱博的面相,發現他臉上那種不太明顯的陰晦之色已經消失了,可見這一劫已經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