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契約

從這一天開始,加州清光對阿定的态度就好了許多。雖然偶爾還會鬧鬧别扭,沒來由地生悶氣,但至少不會再說出“你去做家務”之流的氣話了。

阿定與加州的關系,也漸漸親密起來。

雖然親密,但阿定知道,有一個人是絕對不能在加州清光面前提起的,那就是大和守安定。無論前一刻的加州是如何心情愉快,隻要阿定不小心說到這個名字,加州便會沉下面色,然後幹巴巴地說“與您無關”。

次數多了,阿定未免有些擔憂。

趁着三日月來教導讀書的時候,阿定扯扯三日月的袖口,問道:“三日月殿,加州大人與那位大和守大人之間是怎麽回事呢?”

三日月宗近捧着茶盞,煙氣氤氲,他的眼睛含着一層朦胧的笑意。“您對這件事感到好奇嗎?”三日月放下茶盞,道,“大和守安定與加州清光曾擁有一位共同的主人,似乎是個叫做‘沖田總司’的武士吧。大和守對那位沖田先生有些懷念,前主君便讓他回到那位沖田先生身邊去了。”

阿定并不知道“沖田總司”是誰,但她覺得這是一件很好的事。

“不好嗎?回到懷念的主人身旁。”阿定托着面頰,疑惑地說,“這是很令人高興的事情吧?爲什麽加州大人總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呢?”

“啊,這個嘛,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溫和地笑了起來,笑聲含着一份無可奈何的寵溺。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阿定卻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因爲三日月此時此刻的模樣,就像是面對無知無畏的孩童似的,既無奈又好笑。

“那位沖田先生未滿三十便因病去世了。大和守回到了他的身旁,也不能一直守護着他,因爲‘病故’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大和守能做的,就隻是在沖田先生活着時,盡力達成他的夙願。”

赢得那些本應該輸掉的戰役,救下那些本應該戰死的人,殺掉埋藏在組内的長州藩細作……

“曆史就這樣被改變了。”三日月輕描淡寫地說,“但是,居住在本丸的大家都是爲了保護曆史而生的。不僅不保護曆史,反而肆意改變曆史,這樣的付喪神是會受到懲罰的——那便是所謂的‘暗堕’了。”

阿定聽得雲裏霧裏,問:“暗堕了,會怎樣呢?”

“唔,也沒有什麽吧。脫離與主君的契約,性格漸改,最終喪失自我,乃至于消弭于世間,大概就是這樣。”三日月悠悠道,“所以加州才會如此厭惡前主君。——一想到摯友會性格大變又喪失自我,誰都高興不起來吧。”

“加州大人,就沒想過将那位摯友帶回本丸嗎?”阿定問。

“前任主君并不允許這樣的事喔,那位主君最想看到的,便是付喪神們消弭瘋狂的模樣了。”三日月摸了摸阿定的發頂,“不過,加州清光也試過偷偷将大和守帶回來。”

“結果呢?”

“非但失敗了,加州還差點把自己也賠上去了。”三日月說,“留在那個世界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他差一點也和大和守一起停留在沖田先生的身旁。最後,還是我将他帶回來的。”

阿定的眼簾動了動,聲音裏有一分難受:“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呢。我還以爲,有食物、熱水和衣服的大家,會過着幸福的生活。原來,即使能夠活下去了,也未必能活得幸福啊。”

“究其原因,還是因爲‘貪心’吧。”三日月說。

面前男人的笑容,着實溫存動人。阿定偷偷望着他的笑意,心裏有了一個奇怪的疑問:“三日月殿……有‘貪心’的東西嗎?”

“有。”三日月點頭,道,“我還是想知道,主君的名字。”

“就是‘定’呀。”阿定有些煩惱,“我真的沒有姓氏。”

“不一定是真實的姓名——”三日月湊近她耳旁,輕聲地說,“而應當是你最重要的,被最多人呼喊過的名号;象征着你的一生的名字。”

他的聲音似乎有着魔力,讓阿定的腦海裏隐隐約約浮現出奇怪的東西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種鬼怪,會以梳頭爲名,引誘晚歸的男子一夜風流。被引誘的男子會變得神思恍惚,終日頹頹……”

“據說是被負心男子辜負的鬼魂所變,遲遲不肯離開世間……”

“誰知道她生前叫做什麽呢?但是丹後的人都說,那種鬼怪叫做……”

“叫做……”

“櫛姬。”

這些聲音隻出現了一瞬間,就從阿定的腦海裏悄然隐去了。她揉了揉眉頭,說:“就算三日月殿這樣說,我也不會憑空生出新的名字來呀。”

三日月宗近隻笑着,并不答話。

這一日,便這樣過去了。

***

夜晚,阿定在入睡後,複又重新睜開了雙眼。她如前次一般,以悄無聲息的腳步緩緩走出了房間。低垂的袖口,掩去她手中緊握着的、從不離身的梳子。

衣擺拖曳在地闆上,發出娑娑輕響。

當這聲音在燭台切的房門外途徑時,已經入眠的燭台切忽然想到了什麽,匆匆起身,推開門來。

“主君……?”

廊上的女子停下了腳步,朝他投來一瞥。繼而,她唇角一彎,露出一道甘甜的笑來:“您想梳頭嗎?少爺。”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魔咒,令燭台切的記憶又回到了初初見到主君的那個夜晚。他輕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握住阿定的手,低聲說:“請到我的房間裏來吧。”

女子拖曳的裙角,在地面上兜轉一圈,便朝着他的房間去了。

“我還以爲主君已經不記得我了。”燭台切說。

阿定步入了男子的房間。待房門合上後,她便從背後抱緊了男子高大的身軀,将柔軟面龐埋在他的脊背上。旋即,燭台切便聽到了她喃喃自語般的聲音。

“我可不能在别人面前承認這種事情呀……”

這句算不得解釋的解釋,卻令燭台切的心情愉悅起來。他牽起主君的手掌,輕吻了一下,說:“那就請把今夜留給我吧。”

一會兒,燭台切又詢問:“主君還會再來見我麽?”他捉住女子的手指,飛快地親了一下。

他懷裏的女子仰頭無聲地笑了一下,聲音綿軟:“大概是在三天之後吧……?”

此時,燭台切似乎聽見走廊上有離去的腳步聲。他蹙眉細聽,卻又什麽都聽不見了。

剛才是有人在他的房間外嗎?

大概是錯覺吧。

***

阿定又做了一個颠倒溫存的夢。

這次的夢,更爲令人面紅心跳,讓醒來後的她隻能一直捧着紅通通的、番茄似的面頰發呆,臉上滾燙的溫度幾乎要把手指給灼傷了。

……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呢?

加州清光來喊她起床,看見她這副呆滞的模樣,還疑惑了好一陣子:“怎麽回事啊?那副臉色。”

阿定可不敢多說,立刻利索地起床收拾起房間來。将一起都打點完畢後,她就老老實實地坐在房間裏等三日月來進行今日的教導。

沒記錯的話,今天也是要鍛刀的日子。

她覺得這樣子端端正正跪坐在房間裏的模樣,就像是等候主人臨幸的妾室一樣,還有點令人羞澀。

正在如此思慮間,她的房門前忽然飛奔過了幾隻毛茸茸的小動物——也許是貓、也許是别的什麽東西,總之很是活蹦亂跳。阿定見了,忍不住便朝外追去。

“剛才是有貓咪跑過去了嗎?”

“是五虎退的小老虎吧。”加州清光答。

阿定又朝着庭遠裏走了幾步,隻可惜,那幾隻小動物的影子已經不見了。她正在心底感到可惜之時,不小心瞥見對面回廊的角落裏,似乎轉過了一道人影。

明明隻是普通的人影而已,她卻覺得那家夥似乎和自己之間有着什麽契約似的。總之,格外吸引她的注意力,讓她産生了“我想要見見這個人的想法”。

“主君,在看什麽呢?”三日月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啊……三日月殿。”阿定匆忙朝俊美的太刀行禮。她偷偷望一眼那已經沒有了人影的回廊,說,“請問本丸裏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好像是水藍色的短發,穿着的衣服大概是黑的?似乎有披風……”

三日月的心底冒出了一個名字來。

——是一期一振。

“沒有這樣的人。”三日月回答,“怎麽了?爲什麽這麽問?”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阿定有些失落,“不知道爲什麽,剛才,我的腦海裏就冒出了‘想要見見這個人’、‘這個人是屬于我的’這種奇怪的想法來。”

——“想要見見這個人”。

——“這個人是屬于我的”。

三日月的笑容有些微妙了。

“啊,這個嘛……哈哈哈……人偶爾确實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的。”三日月說,“不用在意。我的同僚甚至還會希望面前憑空出現一碟油豆腐呢。”

這麽一說,阿定覺得自己的胡思亂想也并沒有什麽奇怪的。

“今天是要鍛刀嗎?三日月殿。”她的眼睛微亮了起來。

“不是哦。我改變主意了。”三日月笑眯眯地回答。他微睜開雙眼,聲音愈發地溫柔了,“從今天起,主君不需要再鍛造刀劍了。有我們來守護你,已經足矣。”

像一期一振那樣的刀劍,隻有一把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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